陆淮琛一愣:“他跟你有什么恩怨?”
林宿妨淡淡一笑道:“恩怨谈不上,只是我发现,林大人最近有些动作,所以特地来向摄政王禀报。另外……”林宿妨顿了顿,朝门外看了一眼,走到陆淮琛跟前,压低声音:“关于纪三小姐,我知道她的下落,不知道摄政王是否有兴趣呢?”
陆淮琛浑身猛的一震,手指缩紧,一双凤眸紧紧盯着林宿妨,神色凝重。而他却淡淡一笑。陆淮琛不动声色地朝门外看了一眼,随后起身,拉着林宿妨去了别处。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陆淮琛才把他松开,“说,纪令月到底在哪里?”
林宿妨扯唇一笑:“看不出来,摄政王倒挺担心纪三小姐的。”
陆淮琛转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只管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就好。”
直到现在,陆淮琛才发现,原来林宿妨到这里来,所谓的告状怕是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用意是关于纪令月的事儿。一想到纪令月现在不知道被关在哪里受苦,他心里就如火烧般疼痛,甚是焦急。偏偏林宿妨像要跟他作对似的,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陆淮琛。“摄政王,这是纪三小姐托我给您带的信,内中情由,您看一看便就知道了。”
陆淮琛迫不及待地抓过来,打开一看,瞬间愣住了。信封里,纪令月告诉陆淮琛,自己一切安好,并未受到非人的虐待,而她待在这里,也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组织背后的真正幕后黑手揪出来。虽然信里写的云淡风轻,但陆淮琛光是看着就觉得揪心。看完以后,他将信封传放下,转头询问林宿妨:“纪令月现在在哪里?”
“就在京郊以外三里处的王家村里。”
林宿妨如实告知。这样的事,瞒着陆淮琛也没什么意思,更何况他现在都能帮纪令月传达信件了,也算是帮着两人做事了。陆淮琛心里极为震动。当初纪令月失踪的时候,他带着手下,几乎将整个京城都翻了一遍,都没有纪令月的踪影。怎么都没想到,纪令月居然在王家村里那个地方!陆淮琛曾经去过一趟,只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也不太清楚王家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见陆淮琛久久不说话,纪令月又道:“摄政王,您不会是想去把纪三小姐救出来吧?”
“本王正有此意。”
陆淮琛冷哼一声。虽然纪令月并未在书信中提到让自己去救她,但陆淮琛绝不允许让她在那么危险的环境下呆着,即便现在她并未受到任何折磨。但夜长梦多,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万一对方说动手就动手,那时再去把纪令月救出来,可就来不及了。林宿妨看出陆淮琛的想法,目光一转,劝道:“摄政王,您最好不要有这样的念头。若是姬三小姐真的想让您去救她,一定会告诉您的。可据我所知,纪三小姐并没有这样的念头,您就算去了,她也一定不会跟你走的。”
“你为何如此笃定?”
陆淮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个男人,远比他想象得要高深许多,看样子林宿妨知道的事情也不少,说不定从他嘴里还能再挖出点东西来。林宿妨淡淡一笑,也不愿在这样的事情上饶舌跟。反正他和纪令月见过面,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随即岔开话题,道:“摄政王,我方才跟你说要告发林知府,那件事我还没说完呢。”
“你尽管说。”
陆淮琛淡淡的丢下一句话,显然兴致缺缺。现在他已经知道了纪令月的下落,哪能坐视不理?更顾不上林宿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了。林宿妨轻声道:“林知府暗自屯兵,不知道有什么动静。现在虽说才刚开始,不过,我生怕林知府做出不好的事来,所以,才想跟摄政王说一声,不知道摄政王怎样处置?”
陆淮琛并未答话,许久以后,看了他一眼,凌声道:“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摄政王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您只需要说明这件事如何处置就好。”
“难道,你有见不得人的目目的?”
陆淮琛眼睛一眯,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他连林宿妨是谁都不知道,他却能揣着纪令月的信件,私自与自己见面,现在又把林知府的事儿抖了出来,偏偏这二人都姓林,这其中莫不是有了某种关联?见陆淮琛猜得都差不多了,林宿妨也不再隐瞒,点点头,道:“不错,林知府正是我父亲。”
陆淮琛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既然林知府是你父亲,你又为何跑到本王这里来告发他?”
“摄政王,我刚才已经说了,我父亲私自调兵。动静虽然不大,但这事实在反常,我虽然是他的儿子,但也不能眼见着我父亲走上歪路,所以才提前报告给摄政王。”
“难道你就不怕我处置了你父亲?”
陆淮琛还是觉得奇怪。林宿妨一摇头:“若我父亲所做之事危及百姓,我自然不会徇私舞弊,摄政王也不用怀疑什么,若我当真有私心,也就不会到您这来跑一趟了。”
这话说的倒是真的,陆淮琛自然也不会怀疑。只是陆淮琛眼珠一转:“你父亲私自调兵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这个问题,如果林宿妨回答不上来,陆淮琛大可以装作这件事并不知道,三缄其口,即便以后某一日真的出了事儿,他自然也能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林宿妨犹豫了很久后,才轻声道:“这件事,乃是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摄政王不用怀疑。”
“你亲眼所见?”
陆淮琛一挑眉,“既是你亲眼所见,你为何不去阻止你父亲,反而要舍近求远,来找本王帮忙呢?”
“我……”林宿妨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陆淮琛猜的果然没错,林宿妨的确有古怪。说是要揭发林知府,可他却是林宿妨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