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念在纪令月坦诚的份上,她也没多说什么。“月儿,你真的觉得罗伊伊应该放出来么?”
老夫人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偷了你的东西还死不承认,简直罪大恶极,把罗伊伊放出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纪令月淡淡一笑:“奶奶,这是两码事,不管怎么样,罗姨娘曾经救过我的命,若是没有她,恐怕我也活不到现在了,所以,哪怕是为了还她人情:“也得先把她救出来,治病要紧。”
“好吧。”
老夫人点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便按照你说的去做,不过……”她顿了顿,“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是得彻查一下,说不定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呢。”
老夫人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但这话落到纪令月耳中,却让她心里颤了一下。想了想,纪令月还是没把自己查到的罗伊伊的消息告诉她。这种话她又怎么感受到出口呢?如果老夫人听了,恐怕直接会气得晕死过去。罗伊伊所谓的家人,根本就没有,整个京城都没找到,所以证明这一切都是她捏造出来的。那么问题来了,罗伊伊为什么要给自己捏一个家世出来呢?她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这件事陆淮琛虽说已经去调查了,但一时半会恐怕也不会有结果,想来想去,纪令月还是决定等一切结果出来的时候再告诉老夫人比较好。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的时候,纪令月也没耽搁,让人把罗伊伊接出来给她治病。纪仲高兴坏了,因为这件事,他对纪令月的态度总算转变了些,但也仅仅只有一点点而已。在纪仲看来,纪令月这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所谓的把罗伊伊放出来,说不定只是个幌子而已,但凡后面再有些风吹草动,肯定还得把她再关进去。罗伊伊的确生病了,不是装的,就是她给纪令月挡的那一剪,昨天晚上一折腾,伤口居然发炎了。柴房里湿燥的很,也不干净,伤口一整天都没换药,才会发烧。这边刚把罗伊伊放出来,郎中也被请来了,检查一番后开了药方,这才离去。纪仲让人熬了药,亲自端过来喂罗伊伊喝下。“哪有那么娇气?我自己来就好了。”
罗伊伊柔柔一笑,将药碗端了过来。纪仲一皱眉,不赞同道:“你现在是病人,哪能自己亲自动手,还是我来喂你吧。”
罗伊伊甚是开心就着纪仲的手,一口一口的喝着,。“我娘也实在太狠心了!”
纪仲想到这件事就很生气,“再怎么说你也是她儿媳妇,她就算不承认,你也是她儿媳妇,现在倒好,不分青红皂白,也不管事情缘由,直接就把你关进柴房里了,害得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纪仲越说越愤愤不平,罗伊伊家进来也一个多月了,自己连根手指头都不舍得碰她,处处小心谨慎,老夫人倒好,眼睛眨眼不眨的就让罗伊伊受了那么多罪。纪仲要说心里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罗伊伊淡淡一笑,“老夫人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丢了那么多的珠宝,而那个陈二龙又指着我,我自然百口莫辩,不过,三爷,你要相信我,这件事我的确没有做过。”
“我当然相信你了。”
纪仲拍拍她的手,又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你若是需要银子,每次都问我要,又怎么会去偷呢?再说了,你母亲的病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又哪里需要那么多银子,说不定那些珠宝就是府里的哪个下人偷去的,老夫人找不到人,便把罪责安在你头上。”
纪仲原本只是胡乱的推测了一下,结果越说越觉得有可能,到最后几乎连他自己都相信了。而纪仲这骚操作也让罗伊伊叹为观止。她实在没想到,纪仲居然这么好骗,随便几句话就把他忽悠过去了。早知道这样,当初老夫人提审她的时候,就不该在那大哭大喊,应该紧紧抓着纪仲让他为自己辩驳。喂罗伊伊吃了药,纪仲也算是放心了,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然而纪仲前脚刚走,罗伊伊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她的确生病了不假,但和生病相比,罗伊伊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昨天晚上她利用信鸽已经给自己组织里的人传了话,但现在都过去一天一夜的时间了,连个回信都没有,罗伊伊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但仔细想想,可能性也不太大,先不说组织所在地非常隐秘,罗伊伊虽说在纪府,但和外界的联系一直都没断过。再说了纪仲从头到尾都没对她起过疑心,又怎么会通过她摸到她的组织呢?想来想去,罗伊伊眼睛猛地一亮,她想到了一个人,纪令茹。没错,在这偌大的家里,也只有纪令茹一个人曾经撞见过罗伊伊和陈二龙接头。现在陈二龙已经被关进祠堂里了,他她是怎么被抓到的,被谁抓到的,罗伊伊一概不知,更无从查起。她不由得怀疑,陈二龙被抓的事会不会跟纪令茹有关系。倒不是罗伊伊的脑洞很大,实在是很有可能。这个家里只有纪令茹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其他人绝对不知情,那么,纪令茹如果出卖了她呢?可是再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太可能。纪令茹和纪令月势同水火,如果她出卖了自己,就等于帮助纪令月,纪令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否则,她也不会一听到纪令月成亲的事就大老远的从佛堂里赶回来了。罗伊伊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决定等自己病好些的时候再去找纪令茹问一问她。若是她肯说,罗伊伊自有办法应对,但纪令茹如果不肯,罗伊伊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不管是谁只要背叛了她,下场都不会好看。罗伊伊正寻思着这件事呢,雨儿从外面走了进来,轻声道:“姨娘,三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