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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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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刻苦学习也需要适当的放松一下,班级里找了一个不用上课的周日下午举办了一场派对。那时候跟着同学刚接触几部偶像剧的林漪,很喜欢其中一部剧的主题曲。那部剧走的是酷酷的花样美男风格,所以主题曲也是酷酷的。一首歌里有节凑很快的说唱,也有音调很高的副歌,是一首很难学的歌。但是邹平章就上去唱了,同桌跟林漪说是唱给她的。其实林漪知道,因为他们商量的时候她看到了。可是知道又怎么样呢?林漪是个“木头”啊?就算看了几部偶像剧也还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她没感受到其中的浪漫,只是觉得这首歌果然很难,邹平章还没有学好。林漪知道这首歌是邹平章唱给她的,可是她意识不到这件事本身的意义。她奇怪的敏感又迟钝,心思细腻的同时也没心没肺。所以周围人看起来都懂了之后,林漪这个当事人还似懂非懂。其实似懂非懂没什么,可怕的是当别人都懂了后就算不懂也要装懂。环境是很容易改变一个人的,本来没有什么的两个人被人说得多了就会有什么了,更何况是本来就有点什么的人。林漪渐渐分不清她对邹平章的喜欢是哪种,既害怕靠得太近又不想远得太离。她不懂,可是也没有人告诉她。从盛夏到入秋的一场暧昧,在深秋不合时节的时候开出了花。就像开在秋天的梨花一样,没有等来适合的温度,所以凋落在了寒冬。一场花开就这样短暂的结束了。直属关系的学校有一点好也不好。大部分的同学还是同学,虽然不在一个班了,但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林漪也许开窍了吧,但可能还不如不开窍。她开始躲着邹平章,心思也别扭多了,开始自卑,开始察觉到自己的心思。这场迟来的深情,一经发现便只能是一场独角戏。她在懵懂时拥有,却在懂得时已经失去。有什么比在最珍爱的时候失去更让人遗憾痛苦呢?林漪还没有尝过多少爱情的甜,便先被折磨得几欲窒息。所以当邹平章提出他们再在一起的时候,林漪犹豫着答应了。只是这时邹平章已经不在学校,他们开始谈起了异地恋。那时候手机在学校还不普及,他们只能在林漪每周两次的计算机课上联系。分开很长,思念很深,能宣之于口的只是表面浅浅的涟漪,其下暗藏的汹涌被压抑在克制的牢笼里。世人都知大禹治水,堵不如疏。所以越克制越思念,越思念越痛苦,越痛苦越思念……这样的恶性循环占据了这段感情的三分之二甚至更多的时间。在邹平章回来的时候,他们短暂的相处过:一起逛街,一起玩游戏,一起聊天。邹平章说想听林漪唱歌给他听,五音不全的林漪学了几个月,在他回来时唱给他听了。邹平章在小小的游戏房里轻轻地吻了林漪,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青涩又美好。他们的爱情也就这点甜蜜了。分开来得太快,让这次短暂的相处像饮鸩止渴。林漪在很多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思念到喘不过气,心脏要窒息的感觉,是这段感情里除了那一吻最深刻的体会。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林漪在这场异地恋反复的折磨里,渐渐生出了不需要邹平章的想法。因为想了得不到,也太痛苦,她只能麻痹自己,起码这样在一次次想起邹平章时可以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但是她不高明的办法也影响了她在面对邹平章时的态度,一年后他们再次分手了。还是邹平章提出来的,林漪回答“好”,和他以前问她,他们要不要在一起时的答案一样。两个“好”字,为这段感情画上了句号。以前林漪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因为互相喜欢而在一起的人也会分开。后来林漪知道了,人总是会分开的,不是因为这个,也会因为其他……他们的关系结束了,但感情没有结束。甚至比在一起时联系得更频繁:他们发信息联系,打电话联系,在游戏里联系。两人都心知肚明的粉饰太平,任暧昧丛生,情意滋长。这样的藕断丝连、不干不脆让林漪以为他们还是会在一起的,因为林漪从始至终没有走出来过。而邹平章放任这种自缚,甚至推波助澜。林漪怎么会是邹平章的对手呢?她傻傻的在这场假象沉沦,直到有一天幡然醒悟。林漪没想到短暂的一场相恋后劲会那么大,跟所承受的痛苦比起来,那点微末的甜竟像是做梦一样。只是后来梦中也找不到一丝慰藉,只有痛彻心扉,肝肠寸断。这样的感情林漪怎么还敢沾染,一场初恋她痛了十年,哪还敢再拿下一个十年去赌。她本来就不是开朗的性子,再难受也只能放在心里,她是真的疼怕了。就算是现在已经放下,每次想起来还是会心有余悸,心生惧意。他们不该再有任何交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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