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拔剑斩杀这些黑蛇,好在在这大漠中为了防止沙落入靴子,大家裤腿都扎得紧。其中有几人跑到了御霆肃身前,十分迅速地将一些白色药粉撒在了他的身边。好像起了作用,有些黑蛇到近前,就停止了前进,转而向其他方向去了。“哈,还有药!”
龙蛟蛟呵呵一笑,跳下了山石,手中已多了一把弩,似乎可以连发,在她跳下来的时候一连射出了三箭,落地时又射出三箭。侍卫用剑挡开三箭,疾风也挡开一箭,还有两箭直冲御霆肃而来,他今日没有佩剑,只能到处闪躲。可以若是要闪开,那么必定会跳到黑蛇中去了。真是进退两难。正在此时,有个赤色身影从空中落下,她在空中仅拿手就握住了其中一箭,再用那只箭挡飞最后一箭,接着便落到了御霆肃身边。“幽儿!”
御霆肃已看清来人。月九幽并没有理他,而是直接又飞跃向空中,撒出更多的药粉,黑蛇开始退去。“哼!蛇我要多少有多少!”
龙蛟蛟看到月九幽人来,心里还是有些怕的,因为打架她是肯定打不过的。她说着,便又吹起口哨,强行让那些黑蛇不许逃避。“药,我也要多少有多少!看你蛇多还是我药多!”
跟月九幽一起来的还有几人,手中都拿了药粉,铺满整个花园都不成问题。有些黑蛇因为听了驱动不得不前行,结果粘了药粉,十分痛苦的在地上翻滚,已经没有了攻击力。“什么人,报上名来。”
月九幽反而是站定了,她已看到龙蛟蛟是一个人,而且武功并不高,若是没了这些毒物,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哼!”
龙蛟蛟并不打算告诉她,而是又举起手中的短弩,月九幽刚才还没有出剑,看到三箭朝她而来,右手轻挥一下“凌霜”便挡下了三箭。“雕虫小技,也敢来杀我。今日一早就看到你了,本来是去营里等你的,没想到你奔这里来了,原来目标是他。”
月九幽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目标就是你啊!只不过发现他是你的男人,先杀了玩玩。”
龙蛟蛟也冷笑,并不害怕。看来也是问不出什么,月九幽摇了摇头,一挥手让侍卫们上,她这样的武功不值得她动手。侍卫得到指示就上前去捉龙蛟蛟。“王上没事吧!”
“幽儿,我看看手!”
两人同时望向对方,月九幽关心他有没有被蛇咬,御霆肃则关心她刚才徒手捉箭,怕她伤了手。两人都同时摇了摇头。侍卫已按下了龙蛟蛟,可突然,树影中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朝龙蛟蛟而来,月九幽立即跃起,去迎战那人,人起即剑出,直刺向那黑影,那人也不示弱,手中多了两把短刀,架住月九幽的双剑,脚就向月九幽踢来,月九幽拿腿踢向他的腿,两人受力分开。那人正好落在龙蛟蛟身边,一刀刺伤抓住龙蛟蛟的那个侍卫,将人夺了过来。“是你。”
月九幽挥挥手让侍卫们退下,幽幽吐出两个字。“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果然是来杀的我……呵呵呵……”月九幽轻轻笑着。“她我要带走,其他迟些来解释。”
冷焰低声答。“谁都走不了。”
月九幽话落就冲上前去。她没有打算留手,冷焰只能来接招。“听我说!我并没有……”冷焰却没有下死手,只在躲。月九幽扔了“凌霜”,拔下发钗进攻,和与他初次见面时一样,以短刃相对。两人武功本就相当,如若冷焰不还手,那只能被她杀了,所以逼得没有办法,冷焰也开始还手。当他退到龙蛟蛟身边时,瞥见龙蛟蛟手中握了一把短剑,她朝月九幽掷出了那把短剑。月九幽也看到了,忙侧身躲过,冷焰又正好朝她扑来,月九幽躲过了龙蛟蛟的剑却刚好迎上了他手里刀,正中手臂。月九幽也不示弱,将自己的钗送进了龙蛟蛟的胸膛。“蛟蛟!”
冷焰皱眉叫了一声。御霆肃不顾疾风的阻拦,来到了月九幽身边,举剑要向冷焰而去。月九幽在身后轻轻拉住了他。冷焰抱起龙蛟蛟,轻松跃上山石,又跃上树,离开了王宫。“你拦我做什么?”
御霆肃心痛地看着又受伤的她。“你打得赢我吗?”
月九幽反问。御霆肃摇摇头。“那你也不可能打得赢他,你现在是镜流王,不必为了这种人拼命,他不配。”
月九幽笑道。“快,到书房去,帮你看看伤口。”
御霆肃拉起她,这里离书房殿没有几步路了。月九幽也没有挣,乖乖跟着去了。月九幽的人中有两人先一步进了屋,查看有没有问题,她便趁着这个时间对着手下人交代了些事情,待检查完两人才进了屋。大家都退到殿外,疾风要跟进去,却被侍卫们拦住了。他也只好等在殿门外。御霆肃轻轻挽月九幽的衣袖,查看这处刺伤,血还在流,但应该就是皮肉伤。月九幽怀里有药,就拿出来撒在伤口上,御霆肃便拿了帕子替她包好。“小伤,没事。”
月九幽脸都未变色,她打开看伤口只会关注对方武器有没有喂毒,是否会流血不止,影响行动,至于疼不疼不在她的考虑之中。御霆肃却心疼不已,这女子三日有两日便就是要受伤的,不是这里就是那里,在他印象中,几乎没有什么好的时候。“也不知是什么人。”
他担心道。“无妨,不是找你的就行。”
月九幽已经习惯自己有人追杀,没有人来杀反而是奇怪了。“可……”御霆肃还想说什么,被月九幽摇头制止:“既是来杀我的,你就不要管了,你也管不了。今日是应该高兴的日子,不要去理他们了。当王的感觉,如何?”
月九幽笑着问。“还……未有什么感觉……”御霆肃老老实实地回答,除了觉得有很多事忙外,其他真的没有感觉到。“持起你王的架子来,不要再低着头、弯着身体,现在这镜流是你说了算。”
月九幽声音不高,语气却重。御霆肃报以温暖地笑:“在你面前,如何持得起王的架子。”
“我走了。”
月九幽收拾好衣物,起身要走。御霆肃十分不舍,一把从身后抱住她的腰,拦道:“不要走。有你在,我心才定。”
月九幽在他的怀抱中回转身,头刚刚好在他颈侧,便轻轻靠了过去。御霆肃将她揽紧。“我……”一会儿,月九幽想抬起头。“我知道,你不用说,我知道。”
御霆肃打断了她,他不想从她口中再听到这些话。他将手揽得更紧了些,月九幽呼出的气在他的颈窝,鼻尖随着她的呼吸轻轻地、一下一下地碰着他的脖颈。他心苦痛,痛到想哭出声。本由他抱着月九幽,渐渐地,御霆肃的身体开始缩向月九幽的怀抱,几乎要倒到地上去。月九幽扶了他一把,两人就近坐到了屋里榻上。这段时间,人人都在奔忙,有人因他伤、有人因他死,一切都是在为他铺路。可是却没有问他过愿不愿、要不要、行不行。只让他一定愿、一定要、一定行。这段时间的委屈也好,难过也好,疲累也好,她予他的爱也好,予他的伤也好,都在这一时间发泄出来。于是他趴在她怀里痛痛快快地哭,就像个孩子。月九幽静静怀抱着他,任他的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衣襟。御霆肃再抬起头时,就迎上了月九幽温柔如水的目光。他不顾一切,纵情吻了上去,他倾其所有爱意去拥抱、去亲吻,仿佛余生都再抱不到,再吻不到。是的,他深深知道,这余生,将再也抱不到、吻不到。月九幽从未如此温柔地回应他,她看着这个男人,一点点地在蜕变,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御霆肃将月九幽轻轻放到床上时,她没有拒绝。窗开着,夜风吹进屋里,带着一丝寒气,但一进屋便被屋里热浪给融化了,只吹落了帷帐,吹熄了屋里的灯。疾风与门外守着的众人,都再退远了些,有些甚至隐了起来。如若有外敌,才会再出现。直到天色已微发白,寒气最甚之时。御霆肃拉了拉被角,将她捂得更严实些。“就……不能……做我的……王后吗?”
御霆肃心有不甘,仍是提这个明明知道答案的问题。“我……再不会做谁的王后。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还要问。”
月九幽并没有冷言冷语,就像是在哄个孩子,饭前不能吃糖。“不能……留在镜流吗?这里虽不如曜国好,但我一定会尽我的能力让你过得舒适。”
御霆肃决定退一步。“我为会你送一个妃过来,她不能做王后,但你可以像信任我一样任信她,无论何时她都会有在你身前。”
月九幽轻轻将他推开一点,扬起头看着他,想得到确定的回答。“你!是真的连我要纳妃这件事情都要管吗?你难道……难道不吃醋吗?”
御霆肃气得直起身子,见她眼一睁,又怂了,重新躺下。“我哪里会管你纳妃,你愿纳多少都不是我所关心的。我是送个保护你的人而已。你如此软弱,又是新王,不知多少人想把你吃掉,你谁也不能信,知道吗?连你四哥都不能信,知道吗?”
月九幽捧起他的脸,使劲摇了摇他的头。御霆肃点了点头。他明白月九幽的担心。“软弱可以,但是不要让别人看到,明白吗?”
月九幽仍不放心,又交代道。“我知道了。你送的人,我可以信,其他人都不能。”
御霆肃答道。“对,还有疾风也可信。”
月九幽非常认真地说道。御霆肃又伤感起来,问:“我若想念你,要怎么办?”
“不会的,等你有了王后,有了妃嫔,便不会了。”
月九幽淡淡笑着,他还年轻,只是年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