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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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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有杀人的念头,或许也是因为萧不易的话影响,但杀了一个人之后,他的心态也变了。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群也是杀。他要将对他怀有杀心的都杀掉!尽管另外两个灵窍九重武者开始逃走,但他所练大荒蛮神经哪怕后发也能先至。仅仅两拳,两名先天九重武者就被轰杀,其余先天武者亡魂皆冒,纷纷开始逃窜。不过阳照此时却已有入魔的迹象,他也不管眼前是谁,抓住一先天武者就直接将之撕碎。场上先天武者不过十数,只是半柱香时间,就被阳照斩杀一空。血腥味刺激着阳照的脑子,杀了十几人,他也有些清醒了。当看到自己手上满是血腥,地上尸体成片,阳照才反应过来。他忍不住愣在当场,看着自己双手,一句话也不说。萧不易摇了摇头,一个人的心性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但场中还有几十上百的灵窍武者在四下逃窜,萧不易可不会给他们开口告密的机会。邪分身召唤而出,鬼泣刀寒光猎猎。能与先天匹敌的邪分身,斩杀这些灵窍境武者也没用太长时间。萧不易回到原处,阳照还在原地没有动弹,若是有人乘机出手,他已经死过千百次了。萧不易收回鬼泣与邪分身,然后对阳照道:“走吧。”

阳照身子一颤,抬头看了看萧不易,双眼无神。萧不易皱了皱眉,厉声道:“我说,走!”

阳照麻木地点点头,慢慢起身跟在萧不易身后。萧不易走得很快,阳照也能跟着。过五十里,阳照忽然不走了,他停了下来,一动不动。萧不易这才发现,阳照已经是泪流满面。阳照这是第一次杀人,虽然没有太多的不适,但对他的心境冲击很大。当看到自己杀人宛如魔头,阳照忽然开始质疑自己,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人了。萧不易停在阳照身前,冷笑道:“懦夫!”

阳照缓缓抬头,看着萧不易。他的手尚在流血,但声音却凌冽至极。萧不易更大声地道:“懦夫!”

阳照忽然开始嚎啕起来:“是,我是懦夫,我不该杀人。”

萧不易道:“你不杀人,就该死。你以为这个江湖是什么?是你玩耍的地方吗?”

阳照眼中迷茫,不知该说什么。萧不易继续道:“早就告诉你,你若想活得安稳,就趁早回家,你家族不灭,就没人能对你如何。你自己是如何选择的,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忘记。”

阳照道:“我明白,但这不是我要的江湖,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萧不易冷笑更甚:“江湖岂会按你的意愿改变,这江湖,可不是你的江湖!活了三十几年,你还在梦里。你不该出来的,当一个家族少爷,有什么不好,莫让别人看着你难受!”

阳照忽然问:“你也不待见我?”

萧不易道:“当然。你以为我是因为不想惹麻烦才不让你跟着我?”

阳照又问:“难道不是?”

萧不易道:“当然不是,懦夫不配跟着我!你,正是一个懦夫!”

阳照喃喃道:“不配?懦夫?”

萧不易淡声道:“你以为我是谁?什么人都能跟在我身边?你以为我为了什么救你?那是你老祖的人情!武道之中,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我会救你,你不应该感谢我,而该感谢你家老祖。你这样的人,注定脱离不了家族。”

阳照神情更加迷茫:“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

萧不易可不会因为阳照的模样而有半分悲悯,他和阳照没那么多关系,尽管阳照的实力他能够利用,不过现在阳照连杀个人也不行,这样的人他不会留着。“你该走了。”

阳照反问:“我去哪儿?”

萧不易道:“无所谓,那是你自己的事。”

说完,萧不易就转身离开。他只是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底牌,但除却机关兽,接下来五日就算遇上一些厉害的对手,他也不是没办法灭杀。阳照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当然,他也会让阳照得到想要的。不过现在棋子无用,该弃还是得弃。萧不易还没有走出去百步,身后忽然又响起了阳照的声音:“萧兄弟,等等!”

萧不易皱眉停下脚步。阳照道:“萧兄弟,请让我继续跟着你。”

萧不易皱眉问:“我先前的话,你没听明白?”

阳照脸色苍白,精神也有些萎靡:“听明白了,但我还是想跟着你。”

萧不易就笑了:“给我个理由,你只有一次机会。”

没有人是不会成长的,萧不易相信阳照也是。阳照现在既然开口说要留下,那定然明白了一些事情,萧不易就想听听看,阳照还有没有救。阳照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狰狞的青色鬼头面具。杀掉赵晨之后,他的储物袋也拿回来了。阳照道:“此面具,为我阳家独传,名为寸断,寸断之名,为断情、断欲、断念,今我将之戴上,从现在开始,到融入这江湖之前,我就是你的拳头!”

萧不易行事,有时颇为极端,人命在萧不易眼中也什么都不算。阳照知道自己缺少的正是杀伐,他要认清这江湖,当然得杀人,他自己不愿意杀人,那就需要有人推着他杀人。他要做萧不易的拳,萧不易正可以担当他的推手。萧不易固然将阳照看做棋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现在,阳照也将萧不易看做了自己融入江湖的桥。萧不易倒没想到阳照竟然有如此魄力。寸断之名,他也从阳破天嘴里听到过,那实乃诅咒之法,戴上之前立下承诺,诅咒即生。若不履行誓言,则受狱火灼身之苦。萧不易再问一句:“你可是决定好了?”

阳照咬牙道:“决定好了!”

萧不易笑着点了点头:“好,那我就答应你。”

有了阳照在身,他接下来行事的确能方便很多。阳照心一狠,就将青色恶鬼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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