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枪口,对准了叶南吱。江北辞扣动扳机的长指,顿住,“吱吱,让开。”
“对不起,我不能让开!”
她拦在宋雨璇面前,丝毫不退。男人眸底蛰伏一团阴戾,眼角红的仿佛要滴血,“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开枪?”
宋雨璇推了江爷爷,导致江爷爷现在昏迷不醒。江北辞想报仇,她能理解,但上一辈的恩怨,早就该停止了,若是继续冤冤相报,才真的没完没了!叶南吱抓着他的枪口,抵在她的左胸口,“如果今天必须要开一枪才能让你泄愤,那就朝我开吧,她是我妈,我做不到坐视不管。她推爷爷,这笔债,我来还。”
如果今天是宋雨璇拿枪指着江北辞。她一样会义无反顾的站在江北辞身前,和宋雨璇为敌,为他挡住这一枪。天空彻底灰暗下来,半空渐渐飘起雪花。对峙了足足十几秒。场面始终僵持……江北辞忽然抬起枪口,朝她身后猛地开了一枪。子弹擦过宋雨璇耳边,击中她身后的飞机挡风玻璃上!“砰”一声,尖锐刺耳,震的叶南吱耳膜发痛!那块挡风玻璃,瞬间大面积裂开。这一枪,是警告。他敢开枪,但理智尚存。所以,子弹仅仅是擦过宋雨璇耳边。若是他想击中的目标是宋雨璇,就算是叶南吱挡在面前,也无济于事。她脸上的血色尽失,就那么怔怔的看着他。即使恐惧,却也没有后退半步。周遭空气骤然降至冰点,仿佛凝结,压抑的让人快要窒息。就连魏洲都紧张了几分,怕江北辞真的大开杀戒,造成不可挽救的局面……他连忙上前,谨微慎行的提醒:“辞爷,我们逗留的有点久,恐怕已经惊动了萧家的人。”
“把太太带走。”
男人冷沉的声线里,听不出一丝温度和情绪。魏洲上前,对叶南吱做了个“请”的姿势,“太太。”
宋雨璇左肩中了一枪,眼见着江北辞要把女儿带走,激动大怒:“江北辞!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放过吱吱!”
她要上前。又是一枪,击中她的腿部。宋雨璇跪地,咬牙忍痛。叶南吱想转身回去,被魏洲拦住。“太太,你若是现在回去,你母亲大概率会没命。”
叶南吱回眸望去……屹立在风雪中的男人,目光倨傲淡漠,比周围的雪花温度还要冷,似要凝结一切,那目空一切的睥睨目光里,生出了一丝可怖的厌气。那抹厌,冷戾、麻木、疯魔,将他和周遭一切割裂。让人不敢靠近半步。这样的江北辞,让她陌生。宋雨璇跪倒的那一片,满是鲜血。触目惊心的让她不敢离开。“太太,上车吧,别再跟辞爷赌下去,辞爷一旦失控,下一枪,恐怕击中的就不是你母亲的腿了。”
她看见江北辞的枪口,缓缓调整角度,已然对准了宋雨璇的脑门。这是一场博弈。大家都在赌。叶南吱一咬牙,钻进了车里。心脏,骤然悬起,有一股麻木的停顿感。窒息的像是溺水之人。她紧紧抓住了胸口,那道枪响,迟迟未落进耳朵里。短暂的片刻,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车门,再次被打开。男人的长腿跨进来,不等她反应,她整个人已经被卷入那具寒气逼仄的胸膛。他身上落着雪花,怀里冷意凛冽。叶南吱打了个寒噤。她被他抓到腿上,被迫相拥。宋雨璇跪着的身影,渐行渐远……叶南吱趴在他肩上,连哭,都发不出声音。江北辞拥着她,在她耳边幽幽开口:“吱吱,你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