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辞的脸色很冷,“通知她,若是敢踏进寒城半步,下一次子弹射穿的,就是她的脑袋。”
说到底,还是不忍了。不是对宋雨璇于心不忍,而是对叶南吱不忍。魏洲:“辞爷,查尔斯那边,一直催您去瑞士治疗。”
“等我处理完这一切,我会去瑞士的。”
“好,那我就这么回复他吧,免得他着急。”
等魏洲出了书房。江北辞点了根烟,抽起来。最近抽烟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也抽的越来越凶。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抚着钱包里那张照片。上回吵架,叶南吱把这张照片偷走了,后来,他又偷了回来。要是时间永远停格在她十八岁的时候,该有多好。那会儿,他以为,她永远会是他的。可现在,他们彻彻底底的站在了对立面。他们不是夫妻,不是恋人,是仇人吗?也不是。他们同眠共枕,相濡以沫。最亲密的时候抵死缠绵,最遥远的时候,他的枪口对着她。他看着那照片,失笑。这世界上有一种死法,是最痛苦的。钝刀割肉,不干不脆。每一下,都牵扯着血肉,刀刀不致命,却疼的入骨。像是一场残酷的凌迟。……主卧里,叶南吱又量了一次体温。“37.6度,烧渐渐退下去了,不过可能还会再起,你要多喝水,多发汗。”
她点点头,“谢谢你,周医生。”
“不用谢我,我也就是来看看,没起到什么作用,真正起到作用的,还是辞哥滚烫的胸膛。”
周灵玥的嘴,和她那堂哥周行深,有的一拼。说话都挺,不含蓄的。“你要走了?”
周灵玥收拾着医药箱,“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我就不搁这儿当电灯泡啦。”
“咔哒。”
主卧门开了,是江北辞。男人手里夹着没抽完的半根烟,站在门口,没进来。对周灵玥说:“我送送你。”
“好啊,”周灵玥朝叶南吱挥挥手,“那嫂子,我先走了,下次再见。”
“再见。”
周灵玥跟着江北辞出去了。整个过程,他的眼神都没有跟她有过任何交流。像是有意的,又像是无意。叶南吱吐了口气,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下着大雪。不知道爷爷醒了没?不知道宋雨璇此刻离开寒城没?她操心了一堆,可却发现,她操心的都是无用的。她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她唯一能做的,不过就是对江北辞放手。……江北辞送周灵玥下楼,时不时抽烟。周灵玥皱眉,伸手挥了挥那些呛人的烟雾,“辞哥,你怎么现在比我哥还喜欢抽烟?”
“压力大。”
就这么不明就里的说了句,也没把烟给丢了。周灵玥走出屋时,在院子里大口的呼吸了下冰冷新鲜的空气,“你别送了,我自己开车来的,你回吧。”
“我在这儿把这根烟抽完。”
周灵玥抱了抱双臂,“这儿多冷啊。”
他身上还只穿着单薄的白衬衫。男人长指弹了弹烟灰,“你嫂子不准我抽烟。”
周灵玥翻了个大白眼,“瞧你那嘚瑟劲,这狗粮我拒吃。”
他薄唇勾了下,“不留下吃饭?”
他都把她送出来了,也不是诚心想邀请她留下吃饭的。他客气客气,周灵玥也不会当真。“我吃狗粮就够撑了,还吃什么饭?我走了。”
等周灵玥走了。江北辞站在长廊里,抽完了手里的烟。长指,下意识的就捻灭了猩红烟蒂。指腹之间,一阵烧灼。他低头看着大拇指和食指侧面的烫伤,眸光晦暗不明。好像只有弄疼自己的时候,才会好过一点。这算是……叶南吱口中的自残倾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