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出去后,她才确信,他今天是真的没在外面。也好难,再多来几次她也怕。眯了好半天也睡不着,心里全是事,想完这件,下一件就又挤进脑海,半天不得安宁。身上的伤口,白天还不显,到了晚上,特别是深夜,身上细细麻麻的伤口像是被蚂蚁啃噬过一样。又痒又痛,伤还是在脸上和手上,根本不敢碰。是夜,更加睡不着,硬生生的在床上躺着,看着黑漆漆的天空,逐渐变成泛着鱼肚的白,一夜无眠。曲静敲门进来时,韩筝的灵魂才算是正式回了身体。看到她的那一刻,她吓了一跳,手里的餐饮盒也跟着晃了晃。“你眼睛怎么熬成这样了。”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来给她检查。韩筝的眼下黑眼圈绝对是她从小到大最明显的一回,她很少通宵,就算是通宵也是和朋友们玩的晚。从来没有这么一回从黑夜硬生生的等到天明。“脸疼。”
韩筝扯了扯嘴角,伤口被拉动,嗓音也沙哑的不像话。曲静上前来帮她看了看伤口,有血丝渗了出来。“你脸疼找护士,医院里晚上又不是没有值班的护士,就这么扛了一晚上?”
她的语气很急,急切,出去推了医用小车来。“这珍贵的病房给你住了真是白搭,住在这里有事不知道找护士,你还记得自己身处医院吗?韩大小姐。”
她手下的动作虽急但轻。小心翼翼地剥开她脸上的伤口,有些脏的绷带掉落。饶是曲静看到她脸上的伤口都心疼一瞬,“你这脸弄不好是要留疤的,爱惜自己一点。”
“嗯。”
韩筝机械的应下。脑里想着的不是她脸上和手上的伤,也不是那天的柳醒。而是空中廊道上的戚钦荣。曲静看她心情不好,也没再劝说她,一切都还是他们自己的宿命,用不着她去操心。换完药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事了。“对了,韩赟醒了吗?”
韩筝叫住她。“还没。”
曲静的脚步停了停,“醒了之后我来叫你,别担心,听说叔叔今天要出院,你没什么大事,也可以走了,赟赟需要再住几天。”
“行。”
她舀着碗里的小米粥,盘算着今天的日程。晚上就是夜长梦多,导致她太闲了,闲到都有时间去想那些杂事。眼下生活里的琐事还忙不清,想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