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么多谢公子之恩。”
她勾唇而笑。月光洒在她身上,血污沾染发丝,她却是满眸星河,竟有些美得肆意张扬。张念瑾悄然回到自个儿房里洗漱了一番。她来到张文天书房外,听见柳芙烟朝张文天哭诉:“难道念瑾做这么绝你还不相信吗?念瑾是你女儿,菁莲就不是吗?”
柳姨娘的声音让张念瑾顿住了进去的步子。她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菁莲的脸又红又肿,若不是发现得早,怕就毁了容了!”
柳芙烟字字泣泪,让人好不怜惜。张念瑾心中冷笑:她最多只是让张菁莲长个麻子,不好看而已。又肿又红?这么明显的手脚她怎么可能动?“姨娘说什么呢?”
张念瑾干脆也不听了,她推门而入,看着屋内众人皮笑肉不笑。“啊——鬼啊!”
张菁莲看见张念瑾瞳孔剧震,她尖叫一声躲到柳芙烟身后,心中满是惊骇。娘亲说贱人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会回来?!柳芙烟心中也是惊疑不定,但面上还是维持镇定:“阿莲,休得胡语。”
可张念瑾却不打算放过两人:“姨娘凭何讲是我害妹妹这样的,我可从未去过妹妹屋子里,更从未动过妹妹的梳妆盒!”
“衙门审犯人还需要证据呢!我堂堂张府大小姐,竟还不如衙门一个犯人?”
张念瑾像是在讲一个笑话般,目光盯着两人,而后才看向张文天:“请爹爹为女儿做主!”
张文天这才慢慢反应过来,不禁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放纵妾室。他质问柳芙烟:“你为何怀疑是瑾儿害了阿莲?”
柳芙烟丝毫未有准备,竟一下子没说出话来。“爹爹,你难不成怀疑是女儿在陷害姐姐?”
还是张菁莲含着泪珠反问。张文天看得头痛,但作为一家之主还是警告道:“最好是没有,你们给我安分点!别出了什么丑事,让他人看了笑话!”
柳芙烟和张菁莲几乎是狼狈地离开了书房。回到院子,柳芙烟听见下人传来了李三受重伤昏迷的消息。柳芙烟气得咬牙切齿,这事肯定与主院的那个小蹄子有关!她眼珠子一转,又是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张念瑾前往后院去摘一些新鲜的月季,她打算为阿娘亲手做一款胭脂。后院的月季在枝头绽放,一朵一朵开得热闹极了,她一朵朵采撷放入篮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灌木角落里传来的对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大小姐那里你给我看紧了!有什么动静都要一一告诉咱这儿,少不了你好处的!”
声音熟悉,张念瑾躲在一旁看了个脸,发现说话的是柳姨娘的贴身婢子珊瑚。而在婢子的对面,正是自己院的春杏!此时,春杏正从珊瑚手里接过什么东西,笑得一脸讨好,丝毫没有发现有人偷窥。张念瑾没有想到,会有院内婢子这么明目张胆叛主!不过,她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背叛,就要想清楚后果!月中十五,张父在京城最大的酒楼定了宴席,众人一同前往聚餐。“春杏,这些日子我待你如何?”
张念瑾回到包厢,心里冷笑,她拉过春杏的手,将头上最名贵的一支簪花插入春杏鬓间。春杏喜不自禁,但还是谨慎回答:“小姐是奴婢地再生父母。”
“那你去楼下帮我买二两桂花糕吧?”
张念瑾伸了懒腰,吩咐眼前的婢子。春杏接过,心中笑着张念瑾是个傻子,怕被她卖了还要帮她数钱。不过她现在收了柳姨娘那边的好处,怕不好轻举妄动。“哎呦,哪个没长眼睛的!”
春杏走到门口,不知晓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娃娃撞了她一下,忍不住出口破骂。而后她感觉身上东西掉了,连忙去捡。张念瑾却是抢先一步捡起,她捏着银票笑盈盈道:“你一个小奴婢何来这么大一张银票?普通丫鬟怕是做两年工都没这么大一张吧?”
“说?!这钱你是从哪儿来的?!”
下一秒,张念瑾收敛笑意,面色如冰。小孩儿自然是她雇的街上小乞儿,那比钱也是张念瑾知道春杏会谨慎将其带在身上。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小姐冤枉啊!这钱是奴婢自个儿的!求小姐放奴婢一命吧!”
春杏脸色一白,几乎是下意识跪了下来。楼上的动静惊动了正在和柳芙烟蜜里调油的张文天,张父气冲冲地过来:“这又是何事?!”
张念瑾答:“这丫鬟无缘无故多了那么多银票,也不知是偷拿了家里头哪个的!”
张父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于是随便吩咐:“这丫头手脚不干净,直接发卖了,没什么大事不要喧闹,像个什么样子!”
春杏听见,脸色惨白如纸,大叫饶命。柳芙烟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于是对张父道:“瑾儿少了个婢子,我见我院里那个玛瑙挺听话的,不如将她派给瑾儿吧。”
歹徒的事肯定有猫腻,玛瑙也可以帮她看着点。“多谢姨娘好意,我院儿里还有几个听话的,就不劳姨娘费心了。”
张念瑾心生警惕,开口拒绝。回到府中,张念瑾请张父去府中看最新做好的胭脂,想要刷一下张父的好感度。结果刚到院门口,竟听见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张文天脸色一青,闯进偏院发现竟然是张念瑾院里的几人在苟且!张父气得直哆嗦:“将这些发卖!瑾儿你再选些新的!”
张念瑾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幕,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乖巧应着张父。次日,张念瑾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便听见丫鬟通报王姨娘求见。王姨娘这些天也是听说了大小姐的锋芒,看见张念瑾出来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神色焦急:“求大小姐救救我儿子!”
张念瑾心中疑惑,问:“怎么了?”
“翼儿生病了!柳姨娘不让大夫进府,就连抓个药也是不准的,求求大小姐救救我儿吧!”
王姨娘急得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