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墨怀柳差点儿没认出来这是雪灵，毕竟她脸上到处都是锅底灰，实在看不出真实样貌。“她怎么变成这样？”

墨怀柳忍不住问。白芜摊手，显得有些无奈，“她不会做饭，这两天正在学，结果烧火就是个老大难。我婶婶本来说她年纪还小，不用做这些，可是她倔脾气上头，非要学会才肯罢休。”

听到雪灵的这番惨状，墨怀柳突然觉得有些解气。两人并未进屋，而是在院子的石桌旁坐下了。雪灵拿了茶叶又匆匆回到灶房，玄羽在门外候着没进来，此时院子里并没有别人，墨怀柳觉得这是个说话的好机会，可是几番犹豫，他还是没能开口。最终，却是白芜主动询问，“你要走了，对吗？”

墨怀柳心下一惊，“你怎么知道？”

看他这反应，白芜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紧跟着，她便叹口气，声调都有些苦涩，“直觉。你这几天忙来忙去的，就像是……要把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离开大柳树村一样。“我记得，你们一开始来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让墨奶奶养病，如今墨奶奶病好了，你们又不是大柳树村的人，回去也正常。”

墨怀柳当然察觉得到白芜心里的苦闷，这让他又是懊恼，又是紧张，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不是的，白芜，抱歉，你听我解释……”“干嘛这么紧张？你又不是对不起我，不需要解释，更无需道歉，怎么搞得就好像你做错了事情做贼心虚一样。”

白芜抿抿嘴，恢复成笑呵呵的样子点了点墨怀柳的手。“只是我自己有些不开心呀……”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声音极小，但离她如此近的墨怀柳，当然还是听到了。“你我是朋友，我们还约定过以后要一起做很多事情，我现在却要走了，是我食言，我确实应当道歉……”墨怀柳急忙解释着，甚至站了起来。“我这次离开，是因为……”“都说了你不需要紧张啦。”

白芜打断他的话，露出一个笑容，语调也平静不少。“以后还能见面的，不是吗？你还可以回大柳树村看我，若是你没时间来，我记下你的地址，到时候我也会去京城找你呀。”

她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只是这时候，你总不能再隐瞒你的身份了吧？可以如实告诉我了吗？”

“那些事以后再谈。”

墨怀柳答得有些烦躁。“白芜，我虽是要走了，但我这次是想问你……”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忽然问，“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白芜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就听到雪灵惊讶地大喊，“墨小公子是要带小姐私奔吗？！”

两人回头一看，原是雪灵已经泡好了茶，正站在两人身后。她来得巧，刚好听到方才墨怀柳的最后一句话。而雪灵这一嗓子，直接把里屋的白老头招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