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兰卓惊讶的目光中，墨怀柳走向门口询问玄羽，“毛贼呢？”

“外边绑着呢。”

玄羽指了指外面，侧开身子让墨怀柳的视线能投出去。果然，院子里有两个人被分别绑在了椅子上。这两人身材精瘦矮小，虽然穿的是中原服侍，但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别扭的感觉。“说说？”

墨怀柳看向玄羽，示意他说前因后果。玄羽点头道，“刚才我在院子里觉得有人总朝这边看，就留了个心眼儿，假意出门，躲在屋子后面观察。“果然，我刚走，那两个人就从躲藏的地方出来了，他俩直奔门口，我还以为这两人会装模作样地问两句，没想到他们直接翻墙进去了。“我不敢耽误，赶紧冲过去把他们制住了，幸好这两人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就是陆大爷他们有点儿受惊。”

墨怀柳回头对乌兰卓道，“一起出去看看吗？”

像是知道乌兰卓一定不会拒绝似的，墨怀柳甚至不等乌兰卓回话，便牵着白芜的手向外走。乌兰卓心有疑惑，自然赶紧跟上。此时雪灵正安抚着明显有些受到惊吓的陆老夫妇，白信则手持树枝戳着那两人的脑袋。白信故作恶狠狠地对那两人威胁道，“快说出你们的来历，否则我就戳瞎你们的眼睛！”

不过他的威胁并没有什么用，那两人完全不相信一个半大的孩子能如何，他们只是低着头，装作听不见。白信喊了两次，见对方都没有反应，有些气馁。雪灵已经安抚好陆老夫妇，见状，她有些生气地走过来，“这两个人可真是油盐不进。”

她从白信手里接过树枝，戳戳那两人的脑门，“不说是吧？行，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雪灵从地上抓了一把土，挑选了一下，最后选中左边那人。“白信大哥，帮我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雪灵喊了一声，白信立刻照做。左边那人试图挣扎着，雪灵不给他机会，一手猛地捏住他的嘴，另一只手直接将土从那人的鼻孔里灌了进去。“呜呜呜咳咳咳咳……”被灌了满鼻子土的那人立刻发出奇怪的悲鸣声，听得出这滋味儿实在不好受。雪灵一脚踹他膝盖上，“闭嘴！”

同时她松开手，那人嗷一嗓子惨叫起来，却也因此让鼻腔更加难受，搞得他浑身直哆嗦。雪灵又抓了一把土，故意做出一副和善的样子笑嘻嘻道，“我这人心善，你要是乖乖配合，我就什么都不做了。可你若是不肯……”她拿手在那人眼睛附近比划着，“那我只好把这捧土撒你眼里了。哎呀，这里面还有蚂蚁呢，不知道滋味儿如何？”

那人瞬间惊恐起来，拼命挣扎想脱离白信的桎梏，可惜没有用。“还不说吗？”

雪灵又问了一遍。那人叽里咕噜地说了起来，却说了一堆雪灵听不懂的语言。雪灵皱起眉头，“原来这人听不懂啊？”

“是朝云国的语言。”

墨怀柳说。“果然是乌兰石玉的探子。”

雪灵惋惜道，“哎，可惜语言不通。不过小公子，咱们这也算确定他们身份了吧？”

见墨怀柳点头，雪灵正要松开手，乌兰卓却突然说，“他撒谎，这人会说中原官话，他想蒙混过关。”

听了这话，雪灵迅速将土全撒到那人眼睛里，只听又一声惨叫，连陆老夫妇都转过头捂着耳朵，不忍心看这番“惨剧”了。“我说！我说！”

那人叫起来，嘴里说的果然是中原官话。“我们是、是二皇子身边的！”

雪灵又一脚踹过去，“用得着你废话？！这我们都知道了！”

那人躲闪不及，只能惨叫连连，“是是是，你尽管问，我、我什么都说！”

“哈连达！你这个叛徒！真正的朝云国勇士，是不会背叛主人的！”

另一个人全程没开口，如今见同伴要投降，他恼怒地喊了起来。“你说的倒是轻松！受刑的可是我！”

被称作哈连达的那人埋怨道。墨怀柳挥挥手，玄羽将那人拎起来扔到一旁，只留下哈连达。白芜掏出帕子帮雪灵擦擦手，又问，“你平日里不是都会用那个魅惑术么？怎么今日不用了？”

“他们不配。”

雪灵理直气壮道。“对付坏人当然就要给他们相应的惩罚。”

这说法倒也让白芜觉得认同。墨怀柳没让人给哈连达松绑，只是吩咐玄羽扶陆老夫妇回去歇息，便开始审问哈连达。问之前，他先看了乌兰卓，后者察觉到他的意思，介绍道，“这人叫哈连达，那个是勒克，都是我二哥身边的人，我认得的。”

他又看向哈连达，带着点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二哥派你们来的？”

墨怀柳无奈道，“除了乌兰石玉，还能有别人查到你在这儿吗？就算知道，除了乌兰石玉，还有谁巴不得弄死你？”

乌兰卓有些手足无措地应了一声，换个问题，“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墨怀柳扶额，“你怎么净是问些我们已知的问题？”

乌兰卓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难道你知道？”

墨怀柳叹口气，似乎有点嫌乌兰卓脑子不灵光的意思。但他还是耐心解释了，“乌兰石玉等人搜查找不到你的尸体，就只能默认你还活着了。“在这个前提下，他们知道你中了毒，若是躲起来必然要买解毒药，所以他们只要调查镇子上有谁最近大量购置解毒草药，就能顺藤摸瓜查到你在哪儿了。”

玄羽插嘴道，“是这个道理，而且按照这个做法来说，你这二哥效率可真低啊，现在才找到你，要是换成我们，一天就能查到了。”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白芜小声吐槽。乌兰卓挠挠头，有些脸红，显然是真没想到这点。哈连达也愣愣地看着墨怀柳，有些不情愿但终归还是服气地说，“你的脑子好极了。”

墨怀柳皱眉，“我怎么觉得这不像在夸我呢？”

“朝云国和你们中原语言习惯不同……算了。”

乌兰卓放弃解释，同时对墨怀柳说，“该问什么，还是你问吧。”

他觉得眼前这少年比自己更适合拷问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