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白芜起床洗漱完毕后，就听闻墨怀柳在等自己。她带上雪灵出门去找，墨怀柳正背对着她站在客栈门口，盯着远处的一家小店招牌。白芜心生捉弄之意，踮脚悄悄走过去，正要从背后捂住墨怀柳的眼睛，却听他轻笑一声。只这一声，白芜就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不禁有些闷闷不乐。“你怎么知道我在身后？”

白芜戳了戳墨怀柳的后腰窝，让他转过身来。“我明明很小心了，也没发出声音。”

白芜鼓着脸颊，像是一只生气的小奶猫。墨怀柳只觉得她这样甚是可爱，随手往她手里塞了一颗糖，“喏，尝尝。”

白芜也不客气，咬碎了糖块，觉得嘴里弥漫开一股桂花清香，但细品之下又有桃子的味道，不免露出惊喜之意，“好吃。”

“那我一会儿带你去买点，昨天小红嘴馋买回来的，顺手送了我一颗。”

墨怀柳说着，牵着白芜的手迈出一步，“走吧，为了赔罪，我请你吃粥。”

赔罪当然指的是他提前发现白芜，没让小丫头的恶作剧得逞。不过如今白芜也不在意他为什么能发现自己了，因为她的肚子适时地咕咕直叫，提醒她该吃早饭。雪灵和玄羽照例跟着两人，他们在墨怀柳刚才看过的小店门口坐下，店掌柜立刻迎上来，“客官吃什么？”

墨怀柳问白芜，“甜粥和咸粥，你吃哪个？”

白芜答道，“咸粥吧，刚才已经吃过甜的了。”

墨怀柳点头，点了几碗咸粥，要了几份油条包子，又在雪灵的强烈要求下，让店掌柜切了一斤羊肉。毕竟对于小狐狸来说，肉可是顿顿都不能少的。很快他们的吃食便摆上来，咸粥是鱼片粥，雪白柔嫩的鱼片藏在软糯的白米粥里，撒了葱花和切成细丝的胡萝卜做点缀，倒也让人看了颇有胃口。白芜往墨怀柳面前推了推碗，小声道，“我不吃胡萝卜。”

墨怀柳没说话，只是拿起筷子仔细帮她把胡萝卜一点点挑出来。雪灵见状也随口嘟囔了一句，“我也不吃。”

这话没错，狐狸确实是不爱吃萝卜的。墨怀柳头也没回，“哦。”

就差把“关我何事”四个字写在脸上了。虽然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雪灵还是故意戳了戳碗里的胡萝卜说，“公子对人可真是天差地别啊，您对小姐倒是另有一套标准。”

“吃你的粥吧，当心公子把你的羊肉撤了下去。”

玄羽小声提醒着，要不是因为对方是小丫头，他都想抓个包子堵她的嘴了。雪灵笑嘻嘻打趣几句，便也低头吃了。等挑完胡萝卜，墨怀柳摸了摸碗，这才满意地推回给白芜，“嗯，不烫了，刚刚好。你慢慢吃。”

他似乎加重了“慢慢”这两个字的读音。白芜虽然心有疑问，但也不作他想，只是端起碗来大快朵颐。“公子，这好像还是您第一次吃这种东西。”

玄羽拿了两根油条，随口说道。“以前用早点都是让厨子做好的。”

“闲来试试也无妨。”

墨怀柳说着，低头搅动粥碗，却好像并不在意这个，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你在找乌兰石玉的探子吗？”

白芜忽然低声问。墨怀柳怔了一下，到底还是点点头。“那两个人没回去，肯定会引起乌兰石玉的警觉，我出来就是想看看，他是否又派出了探子寻找乌兰卓。”

他借着低头用筷子挑起鱼片的时机，往白芜那边靠了靠，说着悄悄话。白芜有些不明白，“这种事情你让手下做也行……为何要亲自出来？”

墨怀柳笑道，“万一真的撞见了，我可是要靠那些探子带路，亲自去‘问候’一下乌兰石玉的。既然他对我大齐虎视眈眈，那我总该对这人敲打一番。”

“那你还带上我家小姐干嘛，这不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拽？”

耳力过人的雪灵听到了青梅竹马之间的悄悄话，不满地说道。墨怀柳神色坦然，“你家小姐就爱找乐子，要是她事后知道我去敲打乌兰石玉而不带她，多少会和我置气的。”

“知我者，你也。”

白芜满意地点点头。一行人吃完了早点，墨怀柳便带着白芜去找小红买糖的铺子了。他很是轻松，全然没有担心或者紧张的意思，仿佛对于乌兰石玉这个潜在的威胁并不放在心上。白芜倒也不担心，毕竟他们身旁可还有个以一当百的玄羽。白芜选了些糖，墨怀柳又添置一些，统统丢给玄羽，两人就离开了糖铺，去寻卖鲜花饼的地方。半天的功夫，四人就逛了不少地方，墨怀柳却像是还不满足一样，看见顺眼的铺子就带着白芜进去，一定要给她各个方面都置办点什么。白芜从一开始的接受，到后来哭笑不得。“墨怀柳，你要买其他的我没意见，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买这个干啥？”

白芜指着墨怀柳选中的几只花瓶询问，俨然一副小管家的姿态。墨怀柳想也不想就回答，“好看。”

“这东西可不好携带，万一路上碎了怎么办？”

“碎了正好听个响解闷儿。碎碎平安嘛。”

墨怀柳用一本正经的态度说着。旁边的雪灵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