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这种事情,本身也是惊奇的。范奇更觉得诧异了,他没想到面前这孩童还真是有些本事的。“我不跟傻子计较,所以我只教训了他们,你走吧。”
白芜摆摆手,很反感地对范奇说着,像是在驱赶他。范奇更加恼火了:整个京城,还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话?!“你走吧,我娘不让我跟傻子靠得太近,会被传染的。”
白芜认真地对范奇解释,这态度又把对方气得够呛。不过范奇这边的人全都不能指望了,他也觉得自己单挑肯定吃亏,便还是起了撤退的意思。不过临走前,狠话还是要放的,于是范奇狠狠瞪了一眼地上的随从们,骂道,“一帮没用的狗东西!”
他又恶狠狠地对方丈说,“老秃驴,今天算你们走运,这事儿没完!”
说罢,他气冲冲地转身就走。陈念有些不甘,晃了晃白芜的手,“白芜,你怎么把这个始作俑者放过了呀?”
白芜说道,“我不是说了嘛,他是个傻的,我就不和他计较,把他放走……”此时,眼看着范奇走出去刚好七步,白芜忽然唇角勾起,狡黠一笑。“才怪!”
白芜很大声地嚷了那么一句,她话音刚落,范奇忽然“咕咚”一声躺地上,紧跟着,他“汪汪汪”叫了几声。陈念大吃一惊,“他怎么突然学狗叫?傻了?”
范奇学完狗叫还仿佛意犹未尽,他又趴在地上蠕动着,像是一条蚯蚓一样,不断翻转打滚,把自己弄了一身的泥土。紧跟着他又学青蛙跳,又学羊吃草,学牛哞哞叫着,完全没了个人样。陈念捂着嘴,“爹,范奇傻了!”
陈丘指了指范奇,提醒道,“你再看。”
陈念定睛一看,只见范奇两眼迷茫无神,整个人的表情也很呆滞,全然是一副疯癫的模样。此时范奇转过身去,陈念看到了他后脖颈上也扎着一枚银针。“白芜,这也是你做的?”
陈念惊喜道。白芜吐吐舌头,“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施主,出家人面前可不能打诳语。”
旁边的方丈笑着说,但他表情慈祥,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白芜赶忙对着方丈行礼,“方丈莫怪!是我一时贪玩儿,想着教训教训这个无礼之徒!”
方丈叹口气道,“小施主行侠仗义,但这里也不能放任他们这样疯下去。”
白芜点点头,招呼陈念和自己一起,把范奇等人身上的银针拔了下来。范奇等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爬起来,疑惑又迷茫地互相看看,显然都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还是范奇最先反应过来,他想到自己刚才种种失态的模样,只觉得怒火攻心,恨不得把眼前的这几人都大卸八块才能解心头之恨。“你个死崽子,得罪了我,你以为你还能在京城混下去吗?!”
范奇暴跳如雷,冲着白芜怒吼道。白芜压根儿没搭理他,只是将那些银针细心收好,用手帕包着丢了。陈念忍不住问,“白芜,你怎么扔了?这些银针还好好儿的呢。”
白芜摇摇头,郑重其事道,“脏了,不能用了。”
“你这银针看上去也挺值钱的,多可惜啊。”
陈念惋惜道。她现在也气定神闲了,任凭范奇怎么喊,她也觉得对方肯定拿白芜没办法,那就随他生气去吧,自己权当看乐子了。眼看他们这样忽视自己,范奇捂着胸口,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泛白。白芜往范奇身后看了看,抱着手臂说,“没事儿,我再找人再给我打一副银针就是了。我想,那个人会很乐意的。”
陈念好奇,“嗯?什么人?”
白芜用眼神示意,陈念等人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众人都看向自己身后,范奇等人这才转头。结果这一转头差点把他吓出魂来,他身后站着个黑脸大汉,看着凶神恶煞的,简直像个跑出来的恶鬼。那黑脸大汉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少年人,虽然他长得温润,但不知怎的脸色阴沉,也无端透露着一股煞气,范奇甚至觉得两腿发抖。“墨怀柳!你来啦!”
白芜高兴地招招手。范奇身后的自然就是墨怀柳,以及办完事情赶过来同他们汇合的玄羽。墨怀柳眯起眼睛,“范家的,范奇?”
范奇也不知怎的,嘴不听使唤,应了一声。放在平常,他是绝对不会这样乖乖答话的,甚至少不了要刺挠对方一顿,今日却一反常态。等他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吓傻了。墨怀柳越过范奇,走到白芜身边,有点奇怪,“你们怎么遇上了?”
他指的当然是陈家父女,白芜推测,他也是认识他们的。不过看陈念的表情,她显然是第一次见墨怀柳。而陈丘,在看到墨怀柳时先是一愣,随即面露惊异和尊敬之意。他张了张嘴,刚要出声,墨怀柳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声张。陈丘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对方是什么意思,于是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假装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墨怀柳。“我在路上和念姐姐遇到了,之前也有位方丈说,这是我的因缘造化呢。”
白芜很亲密地拉着陈念的手晃了晃,开心地对墨怀柳解释。虽然知道墨怀柳应该不会说,但白芜还是问,“墨怀柳,你们认识吗?”
“哦,以前做生意有过往来。”
墨怀柳若无其事地说着,轻描淡写地就用这个借口搪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