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匕首越来越近,电光火石之间,白芜心都凉了半截:妈呀,不会在这里就交代了吧!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突然伸出来,一把挡住了匕首。幸好,匕首此时是倒着飞来的,因此那只手只是挡住了刀柄,并没有被锋利的刀刃割伤。帮她们挡下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四,此时他紧张的看着白芜和白老太太,显然也是惊魂未定。而白家众人被镖局的人挡在外面,所以并未看到这惊险的一幕。白老太太最先回过神来,郑重的朝着李四鞠了一躬,“谢谢。”
李四急忙摆手,“别别别,您这么大年纪,给我鞠躬可真是折煞我了!”
他看向地上的匕首,表情显得有些为难,“这是……大小姐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着劲装、英姿飒爽的女子朝他们跑来。因为这女子的劲装颜色以红色为主,因此白芜看到她时立刻眼前一亮,只觉得面前的人在这闹哄哄的男人堆里,简直是一道亮眼的风景线。此女看上去和白义差不多年纪,神态显得紧张,还带有几分愤怒,虽然白净的小脸蛋上透露着一些稚嫩,但眉宇间却隐隐有一股不同于这个年龄的沉稳。这和自己那上蹿下跳的皮猴子哥哥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白芜心想着。“大小姐。”
李四苦笑着朝这名红衣女子打了招呼。“原来是李四大哥呀。”
百里雁点了点头。看到自己的匕首掉在地上,她正要伸手去捡,只听李四说道,“您刚才飞出来的匕首,可差点儿砸到这位老人家。”
百里雁吓了一跳,急忙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老人家,我刚才一时心急,把匕首扔出去吓唬人呢,没想到会飞到您这里!”
同时她脸上还带着疑惑,似乎是好奇为什么镖局营地里会凭空冒出一个老太太。“无妨,没伤到人就是好的,老身也平安无事,全靠这位小兄弟挺身而出。”
白老太太这样说着,脸上却带着几分责备,也抱紧了怀里的白芜。如果只是她自己,那她是不会说百里雁什么的。可是她还抱着白芜,抱着她的乖乖小孙女,这怎么能让白老太太不生气?而白芜一下子反应过来,刚才镖局的人说,朱三儿调戏了他们首领的女儿,李四也称呼这名女子为“大小姐”,那岂不就是……百里雁仓皇捡起匕首,又对李四说道,“这次我不会再仍偏了,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那个登徒子!”
说罢转身就走,白老太太皱了皱眉,也追上去。没走两步,他们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朱三儿,以及在一旁紧皱眉头观察全局的白老头。朱三儿面前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生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看上去就仿佛有千钧之力一般,透露着压迫感和威严。不过他脸色发青,一条手臂上也是乌黑一片,而完好的那只手里捏着一把大砍刀,手还微微颤抖,似乎正在极力压抑着自己把刀砍下去的冲动。而朱三儿已经是鼻青脸肿,都快看不出人样来了,他在男人面前哆嗦成一团,还有阵阵骚味儿传来,白芜忍不住捂住鼻子,猜测朱三儿这是已经被吓尿了。“小兔崽子,敢在你太岁头上动土?”
百里风用刀指着朱三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今天我就把你那两只爪子砍下来,看你还怎么调戏别人家的姑娘!”
说着,举起刀对准朱三儿就要落下。白老土本想大喝一声阻止他,却没想到有人比自己更快,“且慢!”
是百里雁,她一边喊着,一边扑到百里风面前阻止了他。“父亲,万万不可!”
百里雁认真说道。朱三儿看准时机,顿时头重重磕在地上痛哭流涕,“大小姐!您真是好人啊!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却听百里雁话锋一转,说道,“这种事应该让我亲自来!”
一瞬间,朱三儿觉得自己那脆弱的心脏都要承受不起这样的反转了。百里风沉吟了一下,点点头,而百里雁也毫不客气,顿时抄起匕首,对着朱三儿就挥了过去。“住手!”
这次,白老头终于及时喊出来了。众人纷纷回头,这才注意到人群里多了个老头。哦,不仅是老头,这边还有个抱着孙女看戏的老太太!一时间,众人看看白老头,又看看白老太太,仿佛在好奇这两人从哪儿来的。朱三儿看到他们,顿时像看到救星一样,连滚带爬的扑过来,抓着白老头的裤脚就嚎啕大哭,“老爷子,您救救我吧!他们要杀我啊!”
百里风的脸色顿时凝起来,“你是他爹?”
这是他根据两人的年龄凭空猜测的。白老头无比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儿,“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儿子,我都嫌丢人,巴不得自己跳河去。”
朱三儿的哭喊“嘎”一声卡在喉咙里,这一句哭嚎喊出来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百里风的面色缓和了一些,但白老头叹口气,说道,“虽然不是我儿子……但和我们家也是有点亲戚关系的。”
男人那刚舒展开的眉目又拧起来了,“这么说,你是来求情的?”
他看看四周,“谁把他放进来的?赶出去!”
说罢,几个人就挡在白老头面前,看似客气实则毫不犹豫的拉扯着,要将他赶出去。另有几个人也拉扯着白老太太要推她出去,朱三儿顿时慌了,“老爷子,您救救我啊!”
白老头狠狠瞪他一眼,“闭上你的嘴!一会儿没盯住你,你就捅下这么大的篓子!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收留你!”
但他知道,如果今天朱三儿在这里出事,那张翠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让朱三儿被镖局的人打成残废,再阴魂不散的缠着他们,还不如先把他救了,以后再教训。因此白老头伸长了脖子,对着百里风喊道,“且慢!这位壮士,还请你饶他一命!”
百里雁振振有词,“这种登徒子留着也是祸害,我只砍下他的手给他个教训也算是大发慈悲了,干嘛阻拦我们?”
镖局的人虽然不是刀口舔血为生,但常年走南闯北必然也不是软脚虾,因此在面对敌人时,他们总会展露出狠厉的一面,这次对朱三儿当然也不例外。白老头心知这种人的麻烦,但他毕竟是读书人,不是练武的,注定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正着急时,只听“哇”地一声,白芜扯开嗓子,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