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双手叉腰，显得很得意，“嗯，这么久了，可算听到一句中听的话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医沈……老五。”

“……噗。”

白芜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墨怀柳怔了一下，低下头，但也难掩嘴角的笑意。沈老五一脸的不乐意，“你俩笑啥？”

“前辈，恕我们无知，您的大名，我们实在没听说过。”

墨怀柳咳嗽一声，让自己止住了笑。白芜自然是百无顾忌，依然咯咯地笑着。沈老五“哼”了一声，“那是你们见识少。算了，你说吧，你得的是什么病？”

“不是我，而是我的……我的一个亲人。”

墨怀柳说着，脸上的表情显得严肃而又认真，和先前简直是判若两人。看他这个样子，沈老五也跟着严肃起来，“什么病？”

墨怀柳犹豫了一下，低声问，“她的病症，沈神医能否不要声张出去？事关重大，我虽然不能说明理由，但也想请您答应这个不情之请。”

沈老五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说就不说吧，又不是什么惊天秘密，不值得到处去宣扬的。”

白芜也跟着举手，“我也不会说的。”

墨怀柳点点头，这才说，“我的这位亲人，她昏迷了很多年，并且每日不需要正常饮食，只需要喝一些特制的草药汁，就能一直维持生命。”

“还有这种病？好生奇怪啊。”

白芜说道。沈老五却皱了皱眉头，“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症状？”

显然，他对于这种病是有所耳闻的。墨怀柳做出了如此推测，也因此对沈老五多了几分期待，仿佛是看到了希望，连话语都轻快了不少。“她在昏迷之前曾经有过发狂的行为。”

墨怀柳急忙说。“听说她发狂时，神志不清，双目赤红，隐约有妖异之象……当然，最后这句应当是旁人的胡言乱语。”

沈老五点头赞同了他的话，“不错，病症而已，恐怕是被有心之人杜撰成了妖异。”

此话一出，像是击中了墨怀柳的心事，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显得心事重重。白芜拉着墨怀柳的手晃了晃，让他回神儿，“墨怀柳，你接着说呀，沈大叔还等着呢。”

墨怀柳点点头，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现在，他的动作略显沉重。“发狂之后，她就陷入了昏迷，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苏醒的迹象。如果有人喂给她食物和水，她就会无意识地吐出来，唯独一种特制的草药能让她喝下去，那是……”“是龙爪百合、七叶水雾和恶栀子，调配而成，没错吧？”

沈老五抢先一步，说出了墨怀柳要说的药方。墨怀柳惊愕不已，“您知道？！”

“我见过这种病。”

沈老五长叹一声。“不过，我没亲手治过，因为这病实在……”他看看墨怀柳，不知道是不是顾忌他的情绪，没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罢了罢了，小子，等下山以后，我给你写个药方，你们按照药方配药，能缓解病人的症状。”

“只是缓解？不能治好吗？”

墨怀柳着急的问。沈老五说道，“是的，我只能让她苏醒，但若是想痊愈，那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闻言，墨怀柳显得十分失望。白芜吐吐舌头，对沈老五说道，“沈大叔，你刚才还说自己能治所有的病呢，结果这就把你难住了。”

沈老五有点不服气，“我哪里想到是这个！这个病，别说是我，就是华佗在世也治不好，因为这严格来说根本不是病，而是巫术，我当然不会治！”

听了这话，两个小孩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震惊表情。白芜倒是来了兴趣，她手托着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的表情，“巫术？那要是把它破解了不就万事大吉了嘛。看来得需要龟甲、朱砂、黄纸……”墨怀柳无奈地笑笑，揉了揉白芜的脑袋，“没用的。确实，我爹怀疑是巫术，找人试过，不过并没有用。”

他又看向沈老五，“沈先生，您刚才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也就是说，这病症不是突发的，而是有人陷害？”

“不错。”

“那只要找到那个人，就可以治好病人了，是吗？”

沈老五犹豫了一下，说，“按理来说应当如此，但是……恐怕你是很难找到了。”

墨怀柳轻叹道，“那就是我的家事了。无论如何，感谢先生的解疑答惑。”

说着，墨怀柳恭恭敬敬地朝着沈老五行了个礼。白芜急忙也跟着行礼，眼看着两个小娃娃朝着自己鞠躬，沈老五突然有种错觉，感觉自己是身旁有福娃娃的财神爷。“行了行了，悬壶济世是我的本职，没必要这么大礼。”

沈老五摆摆手。“天色不早了，你们赶紧下山吧，我待会儿再走。”

墨怀柳疑惑道，“先生不是说，下山以后给我写个方子？”

“是啊，但是我还没找到药材，不想下去。”

沈老五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来，在地上仔细搜索着，“这地方什么珍稀药材都没有，真的太让人失望了。不过来都来了，我找点枸杞防风之类的，带回去也好，总归不能白来。”

白芜主动请缨，“沈大叔，我来帮你找吧。”

沈老五不以为然，摆了摆手，“去去去，小孩子哪里懂什么药材……”“哗啦——”话音未落，白芜就随手从脚边拔了一株草出来。“这个草不一样呢，沈大叔你看看？”

白芜将草递过来，沈老五本来只打算看一眼打发了白芜，却在看到草药后愣住了，“这、这是金仙草啊！五十年才有一株……”他一把从白芜手里夺过草药，捧在手里欣喜若狂，“天哪，我正在炼的药正好缺一味金仙草！能找到这个，就算不虚此行了！”

沈老五急忙打开布包，想要将金仙草放进去，白芜伸手拦住他，“等一下！这个是我找到的。”

言外之意，应该属于她，而不是沈老五。沈老五愣住了，“你不是帮我找的吗？”

白芜没说话，只是昂头看着沈老五，一双清澈无邪的眼睛直击沈老五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