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众人从这重磅消息中消化过来,娟子又絮叨开了,“摊上这么多破烂事儿,真是倒霉透顶!要不是因为那个小贱.人,也不至于搞得一团糟……”她一边说一边指着玉儿,显然把她当做了罪魁祸首。“舅公为什么把她休了?”
白芜瞥了一眼李老太,问。娟子嘲笑道,“我刚才说了,就是因为这个叫玉儿的!你不是派人来买她的卖身契么?你派来的人走了以后,正好那老头子回家瞅见了。”
白芜本来想说这和自己没关系,但转念一想,墨怀柳也是为自己帮忙,于是她没吭声。娟子继续说,“本身我们买了这死丫头就是背着老头干的,现在被他撞上,这老头子硬说我们丧尽天良,越说越气,还把旧账都翻出来了。“他说他早就知道你们一家人来过的事情,虽然这老婆子瞒着,但王老头回家以后早就从乡亲邻居嘴里听说了!要不是因为看在老婆子跟他夫妻那么多年的份儿上,他早就挑明把老婆子给休了!”
李老太气得抡起拐杖就要打人,“混账东西!家底儿都往外说,你也不嫌丢人?!”
不过她被玄羽拦住了,不然她和娟子只怕是又要打起来。娟子继续说,“这次王老头跟着衙门老爷升迁,也是知道你们在这里,所以想顺路来找找你们。这些旧账一翻,王老头一时生气,干脆就写了休书,把这老婆子给休了。”
白芜心道,恐怕不是一时脑子一热,而是王老头,也就是自己的舅公,早就对李老太颇有微言了。只不过如今事情堆积到一起,算是一个导火索,让他彻底断了心里的最后一点亲情。白芜又瞥了一眼王大顺,问,“这两个家伙也是被赶出来的?”
娟子冷笑,“是,他一封休书不仅赶走了自己的媳妇,也赶走了两个儿子,还有俩儿媳,也就是我们。”
这话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要知道,很少有把儿子赶走的情况。哪怕这户人家的儿子再不是东西,人也总是希望家门香火可以延续的,所以留着儿子最起码不会让家里绝了后。娟子又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那王老头确实不忍心赶走自己的儿子,但如果这兄弟俩不是他的种呢?”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惊呼。娟子今天说的话可谓是一个个炸雷在他们心里炸开了,每一个消息都足以让人瞪大眼睛惊掉下巴。旁边的王家兄弟发了疯一样想冲过来,阻止娟子继续抖落这点儿家底,被洪福等人合力按住了。没人阻拦,娟子自然说得更起劲了,“我那公爹,也就是王老头,在衙门里干了一辈子,这种活儿早出晚归,又常年不在家,就算家里来了人,他也不清楚。“巧了,我这婆婆年轻的时候就是个不守妇道的,她没少往家里招呼人,所以这兄弟俩压根儿就不是王老头的种,他们的亲爹到底是谁,恐怕连我婆婆自己都不知道,毕竟她那床底下,可是能藏七八个男人呢!”
娟子的话语虽然粗俗,但旁人听了也觉得好笑,不少人为此轰然笑起来。这笑声里自然也包含着对李老太的嘲笑。白老太太嘀咕道,“怪不得她俩儿媳的肚子都不争气,干了这么多缺德事儿,报应体现在这上面了。”
李老太气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她眼里直冒杀气,若不是有人拦着,只怕她早已经把娟子打得脑袋开花了。娟子没搭理李老太杀人一样的目光,继续说道,“那王老头把我们赶走以后,我家那没用的男人只能跟着这老婆子过日子,但是我们钱很快不够用了。正巧,这时候我家门口来了个算命的。”
白芜心中一动,知道这是说到重点了。她本来也想听听看,这算命的到底是何方神圣。提起算命的人,娟子一脸嫌弃,“这人跟个叫花子一样!全身破破烂烂的,我本来想把他踹走的,但是他有点本事,居然算出来我们家的糟心事儿了。“然后这算命的说,白家那小丫头不是人,是妖怪变的,就是因为招惹上她,我们才会这么倒霉!老婆子听了以后就信了,她……”娟子的话还没说完,白义气势汹汹地说,“他放屁!我妹妹怎么可能是妖怪?!而且我妹妹给我家带来的都是好运,你们倒霉,那纯粹是咎由自取!”
“哥,你别拦着她,让她继续说。”
白芜抓住白义的手晃了晃,露出乖巧的表情,示意哥哥稍安勿躁。看着白芜那么乖巧,白义反而更替她打抱不平了。自家妹妹那么好,为什么总有不长眼的招惹她呢?哼,反正是这群人有眼无珠!白义这样想着,鄙夷地看了李老太一眼,发现这老太太气得脸色发紫,仿佛五脏六腑都要翻个儿了。“那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此时,有人好奇问了娟子一嘴。娟子顿时变得怒气冲冲,“我压根儿就没死!是那个臭道士,他留了个药,说这药吃了以后会让人跟死了一样,能维持十二个时辰,老婆子就琢磨着用这个药来白家要钱。”
她指着李老太破口大骂,“这挨千刀的老不死的!她本来说要自己把药给吃了,然后装成下葬的样子,让我们来白家闹事儿要钱,没想到她算计我,偷偷把药给我吃了!“你这歹毒心肠的老婆子,还有你那不争气的儿子,你们是不是打算要了钱以后就把我埋了?!哼,幸亏姑奶奶我福大命大醒了,不然就让你们得逞了!”
如此,白芜总算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她有预感,那个算命的阴阳先生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然他也不会说那番话。而且,他给李老太的药恐怕也是想拿来对付自己的,可笑李老太一家钻进钱眼儿里,脑子又愚钝,反倒想着把药给他们自家人吃了,用来讹诈白家的钱。前因后果清楚了,却引来了更大的疑问。白芜很想知道,那算命的究竟是什么人,跟自己又有什么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