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别怕,随奴家进去,奴家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女子的话说完,身体已经靠过来,将韩白右手紧紧搂住。韩白在后世虽谈过恋爱,只到达牵手的程度,如此亲热只能在梦中梦到过,额头上起了一层汗。还好他虽没吃过老鼠肉,见到过老鼠跑,跟着女子走了进去。女子可能认为她捡到宝了,一进去就开喊:“卢妈妈,我有客人来了。”
里面不能用大厅来容易,简直像个大殿。外面见到的三层楼,在里面只有一层。但另三面有楼层,左右各有一个转角楼梯。另一面是个后门,看样子里面还有院落。女子一声大喊,一个抹得同样有些惨白的中年女子迎过来,看了眼韩白:“公子尊姓贵名,是第一次来吧?我家喜鹊很有经验,包教你想来不想离开。”
韩白见喜鹊抓住他就准备朝楼梯处走,赶忙打住:“我叫韩白,是来找人的。”
“韩公子,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喜鹊仍不死心,丰满的身体擦得韩白右臂使不出力来:“我真是来找人的,你们这里的头牌是谁?”
卢妈妈有些惊讶,再次打量韩白一眼。韩白身体虽比较脏,身上衣服的用料瞒不过这些内行,耐着性子说:“我们这里的姑娘,随便一个去别家都是头牌。我们这里的头牌更是别家难比,是天香院的天香姑娘。”
韩白有些犹豫,他还没想好怎么做,就被人带进来。现在只好将错就错,装成一副大爷模样:“我要见天香姑娘。”
“我家天香可不是随便能见的,”卢妈妈笑着说:“我家天香卖艺不卖身,现在还是一个青头,晚上还得给大家弹琴献艺。”
韩白的心里有些发虚,在这里没一会,看到的全是些穿金戴银之人。身上一文钱没有,他快导演不下去了,干脆借对方的话下台阶,准备想好再来:“既然这样,那我晚上再来吧。”
“公子别走,”卢妈妈将韩白叫住:“也不是不能见,她白天没什么事。要是公子想见,只需出两百银,我们就带公子去见她。”
老鼠跑韩白见过,要钱的老鼠韩白没见过。他以为这东西和那些商铺一样,都是事后给钱。要是能凭他三寸不烂之舌说通美人,很有可能得到免单的待遇。还未见面就要钱?韩白已经无法滥竽充数:“算了,晚上人多些,更有气氛,我晚上再来。”
韩白不舍从喜鹊怀里挣脱,快走到门口时,从外面进来两个女人,让他暂时将逃路也忘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提着竹篮,还抱着一卷丝绸。另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女子脸色有些冷傲,五官十分精致对称。虽施了妆,浓淡适宜。韩白逛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从未见到过如此漂亮的女人。他这一停,卢妈妈迎上进来的两女:“天香,这位韩白韩公子想见你。”
“她就是天香,果然不愧为头牌。”
韩白在心里赞了句,天香还在呆呆看着韩白,旁边的女孩说:“如此邋遢之人,也想见我家小姐?”
“兰儿不可无理,”天香瞪了眼叫兰儿的跟班,朝韩白一礼:“兰儿无理,还望韩公子见谅。”
天香看韩白,比韩白看天香更久。韩白对于这副身体,唯一满意的就是脸还算英俊,比后世的他要英俊得多。见天香不但看他久,还向他赔礼,让他颇有些受宠若惊:“天香姑娘不必多礼,现在能见到姑娘,我也知足了。”
韩白让过一旁,以为天香要进去。天香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韩公子要是不嫌弃,不如去天香去那里坐坐。”
“恭敬不如从命,”韩白现在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想横了,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他跟着天香两女来到后院,后院不止是一座院子,有好几座,全被一堵三米高墙围住。他们来到一座前方有小缀竹林的小院,还未进屋,韩白肚子再次传来一阵抗议,天香笑了笑:“韩公子饿了吧?兰儿,去弄桌酒菜来。”
没想到天香如此体贴,韩白再次言谢,进入里面一间小厅。这间小厅装饰得十分雅致,连桌凳都要比摆在外面大厅的小些。墙上挂了几幅字画,韩白装模作样看了一会。想到天香好一会没开口了,转过身看向对方。见对方脸色有些泛红,将头偏过一侧。韩白的心里更加满足,摸了摸陌生英俊的脸:“听说姑娘美若天仙,且琴艺非凡,早就想来拜访一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今日一见?”
天香露出一点笑意:“的确是今日一见,让公子失望了。我只是会弹琴,蒲柳之姿,哪能与柳姐姐她们相比。”
韩白虽在和天香聊,心里想的全是鸡腿烤鸭,哪有心问什么柳姐姐是哪路神仙?他饿得冒虚汗,将天香给他倒的茶一饮而尽。不过瘾,又连喝三杯才停下。天香有些担心:“公子莫不是病了?要不要我让人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韩白长长出了口气:“今天一早与人打赌,大家都不准吃饭,结果饿到现在,实在忍不了。”
“你们怎么会打这样的赌?”
天香笑了笑:“公子行事还真是与众不同,公子在这里坐坐,我去催催酒菜。”
韩白又被感动一回,起身相送:“多谢姑娘。”
现在就算是个天仙在韩白面前,也不如饭菜。这要是被绍兴府的其他男人知道,保证会骂死韩白。没让他等多久,几女端着数盘菜、一壶酒、一大盆饭进来。没有鸭子,有一只烧鸡、几盘不知什么肉和几盘素菜,看起来很精致。看到这些饭菜,韩白已经忘了什么礼节唐突,盛了大碗饭就开干。“公子慢慢吃,要是不够,待会让她们再添。”
一大碗饭吃完,韩白重重出了口气,现在才回天香的话:“够了,多谢天香姑娘。”
韩白看都没看一眼酒壶,吃完第三碗,将他的良心吃回来了。开始韩白想的不止吃一餐,要吃到他可以赚钱为止。这就需要和天香谈谈人生之类的,搞不好还要做些其它事。人家对他这么好,他实在狠不下心来欺骗对方的感情。八盘菜、一盆饭,只剩下一小半饭。韩白感觉这是他此生吃得最香的一顿饭,看了眼桌子,没什么餐纸之类的,准备用衣袖擦拭嘴巴,天香递来一张比纸还白的手绢:“公子吃好没有?要不要再让他们盛些来?”
“不用了,谢谢姑娘。”
看着这张手绢,韩白有些不忍心用来开嘴巴。结果还是没忍住,顺手将手绢放在怀里。“天香姑娘姓什么?是这绍兴府的人吗?”
吃了人家一顿饭,怎么也要聊几句。以后要是飞黄腾达了,再来报恩。在一旁的兰儿早就看不惯了,怒声说:“韩公子问这些干嘛?莫非想认亲戚不成?”
“兰儿?你将这些东西收拾了。”
天香瞪了兰儿一眼,坐在桌前:“我姓殷,是建康府人。早年父母双亡,流浪街头,被人卖到绍兴来。那些事不提也罢,韩公子,怎么只有你一人,其他人呢?”
韩白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衣服不知什么布料所做,穿在身上十分爽快,应该是有钱人穿的,看样子天香将他当成有钱人了,暗自苦笑:“我的那些随从都在亲戚家,这次与人打赌,没带他们来。”
天香正要开口,兰儿从外面进来:“小姐,卢妈妈叫你去一趟。”
天香皱了皱眉头,起身向韩白一礼:“韩公子先坐坐,我去看看。”
“姑娘自便,”天香走了,兰儿一人留在这里,看韩白的眼神让他心中一凛:“莫非她们怀疑我是来混饭吃的?”
韩白越想越有可能,他这身衣服虽不错,只有这么一套。又坐在马车外面,一身的风尘味。要真是公子,打怎么打赌,总有套换的衣服吧?想到这样,他不敢再等,起身问兰儿:“兰姑娘,请问一下茅厕在什么地方?”
兰儿很不爽盯了眼韩白:“在后面。”
“多谢兰姑娘,”韩白摸着肚子走出大门。兰儿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对方要去干什么,哼了一声又转回来。韩白快速来到一幢独屋后面,爬上一棵比墙高不了多少的树。朝天香住的小院看了眼,轻声说:“对不起了,姑娘的大恩,以后我定会报答。”
韩白爬上墙头,很快从墙头消失。天香回到小院,和兰儿等了好一会没等到人。很快发动一大群人找,找到天快黑都没找到。兰儿破口大骂:“这个死骗子,定是爬墙跑了。”
此时卢妈妈也在,脸色十分不好看,问天香:“天香,你说他长得像一个认识的人,你是不是看错了?他要是你认识的人,怎么可能逃走?”
天香现在也没把握了,呆了一会说:“他真的很像那人,当时我看到他时,他已喝醉,不认识我很正常。只是他要是那人,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