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关闭城门。为了让弟兄能奋勇杀敌,可以从银库中拿些银子,来激励他们。”
屠洪一听能拿那些银子出来,心里更喜一分:“先生,现在我们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能不能将那些盔甲拿出来暂时用用?”
孙世文想了一会说:“那些盔甲不轻,大家没穿上练过,要是穿上战力只怕更低。盔甲就不用拿出来了,你们要是打退韩㣉的攻击,我们又没赶来,可将银库里的东西全带走。放弃这里,找个岛暂时躲藏起来,再去内陆联系我们。”
屠洪离开,在孙世文后面一个身材高壮、脸色颇为冷漠的壮年男子说:“先生为何要如此安排?韩㣉要是攻不下这里,他一定会派人去那边联系官兵。二首领他们守在这里,到时候连逃脱都难。”
“这样安排也是没办法,”孙世文长叹一声:“要是将所有人都撤走,去了内陆,怕是所有人都走不掉。有这些人和这座城,够吸引他们一段时间了。凭那三家的战力要是硬攻,应该无法攻占这里。只要他们能打退,给我们赢得时间,他们就可以撤走了。不知道现在韩㣉知道多少事,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现在就回内陆。”
……新城的人在忙碌,野家坪的人同样在忙碌。半山腰的战场虽已打扫完,搬运粮草、修造板车等等,山上山下都在忙活。在山顶一间大厅,十多双眼睛盯着跪在厅中的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看起来十分憔悴,虽是低着脑袋,仿佛感觉到大家在看他,身体有些发抖。韩㣉坐在一张方桌前,上面有一副文房四宝,还有一块手掌大的木方。他没动笔,在左边还有一张桌,伍天能在当他的书记官。“马成,你说你是襄阳人,为何会来流求为匪?”
以前韩㣉审问这些匪寇,很少问对方是哪里人。因为大家干的这些事,会连累家人,他以为只要不是傻子,一般都不可能说真实户籍。这个叫马成的人很老实,自己先将姓名户籍说出来。经过昨天一战,这些被抓的人都怕了韩㣉,马成回话也不敢看他:“回大人,小人流落京城后,得到慈善堂收留。后来经人介绍,才来到流求。大人,小人真不是匪,小人只是流求的百姓,以前也没干过杀人放火的事。”
这间大厅除了韩㣉,还有刘飞等人。有几人忍不住冷哼一声,将马成吓得匍匐在地:“大人,小人真不是来流求当匪的。他们介绍时说过,来流求不但可以安居乐业,还有大把银子和美女。小人就是听了这些话才来流求,和小人一起来的还有几人,他们可以作证。”
韩㣉没回应,他在想事。他以前在泉州审过一个海寇,对方说他以前在慈善堂待过,后来经人介绍当了海寇。当时他没有在意,这种事很正常,就算当过官员的人,也有可能为匪。被挟持来的时候,韩㣉听闵四说过,逃难去了京城,也是得到慈善堂收留,但后来怎么为寇的他不知道。现在又有人说在慈善堂待过?他想的就多了:“你在慈善堂做什么事,被谁介绍到流求来的?”
马成很老实,一点没耽搁时间:“大人,小人在京城慈善堂没待多久,就被分到潮州悦生客栈做事。认识一个那里做事的王勇,我们就是受了王勇的骗才来这里的。”
谁是王勇韩㣉暂时没心思问:“慈善堂不是管人吃喝吗?怎么还会安排人下去做事?慈善堂的东家是谁?”
韩㣉连慈善堂的东西家是谁都不知道,旁边的铁顺十分奇怪。方问周走后,给韩㣉留下八个人,全是长得人高马大的大汉。由铁顺负责带领,这八人充当韩㣉的临时保镖,负责韩㣉的安全。铁顺年纪虽不是很大,知道的事情不少:“大人,慈善堂的东家是大食国富商穆斯泰,京城的百汇楼也是他的。他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哪会真做慈善?无论男女,只要能做事的他都救济,但养好身子后就得分出去做事。他在不少城中都有生意,不少人都是那些难民。用那些难民有几个好处,做事勤奋,又有感恩之心。但他的口碑还是不错,给的工钱并不比别家的少。”
韩㣉仿佛被定住了,呆呆坐着一动不动,他的脑袋里一下子涌现出很多东西。第一次遇到穆斯马克,就得到伊斯坦尼在潮州的消息。虽然这个消息出自于朱白川之口,谁知道背后有没有穆斯马克的影子?去潮州后,韩㣉被抓当天,又恰好碰到孙世文。那天是孙世文托魏敬堂请他去,要不是魏敬堂,说不定他很可能不会去,带着众护卫去抓人了。要是出去,那些人绝对不能绑架到他。韩㣉一直在想,脑海里思维的线连接成索。没过多久,一条较清晰的线索被他整理出来。一连审问了十人,有四人在慈善堂待过。无一例外,全是同事介绍来此。如此大的比例,其他人也发现不太正常。刘飞说:“大人,这些人只有五个才是流求人,一个是外面招来的渔民,有四个都是从慈善堂那边招过来的。这个慈善堂,很可能有问题。”
韩㣉点点头,他已经换位思维想过,如果他是对方,也会搞一个所谓的慈善堂。既可以轻松招到人,又能获得一个好名声。并且招来的这些人,大多数对他们一定很忠心。他现在又猜到一些,难怪以前的庞大海、现在的卢生、牛广等人,宁可忍受酷刑、自杀都不愿出卖他们的幕后老板。这些人十有八九可能也是难民,受到对方的赏识,他们才会如此忠心。韩㣉现在后悔了,他很想将这个只是猜测的消息,传到对面去。可现在方问周已经离开,他们剩下的船要想到达对面,有不小的风险。他等不得了:“暂时不用再审了,我们去看看大家准备好没有,我们连夜去新城,早日解决好岛上的事了。”
……清晨的岛屿,如蒙上一层淡淡薄雾。四周的风景,看上去有些不真实。对于新城的人来说,更不真实的事,在他们眼前即将发生。“他们来了,大家快来。”
新城城楼仿佛被点燃,骚动连下面正赶来的人也能看见。离新城较远的大道上,行来一大队人马。这支队伍起码有三千人,最前方是二十多骑,中间是至少一百骑的驮运队。因为有这些骑运队,后面的人走得十分轻松。韩㣉好久没看到过城墙,看着远处的城墙,感觉有些亲热。原本不应该今天早上才到,出征要做的事太多了,筹集军粮、安排后勤保障、商量、审问俘虏等等。能现在赶到,也算他们时间抓得紧了。城门已经关闭,城楼上的人越来越多,暂时没什么好看的。韩㣉朝四周看了眼,这里地势平坦开阔,一眼能看出很远。在他们左边有一条河流,河岸上有一个很大的村落,远远看去一大片房屋。秦雄指着那些房屋说:“大人,那里就是以前的涟水村。新城建好后,不少人搬到城中去,现在在那里生活的人很少。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将那些人赶出来?”
来这里之前韩㣉就已听他们说过,离新城不远的地方就是涟水村,那里有不少房屋,可以用来当他们的驻军营寨。这些人没什么帐篷之类的,要不是有这些房屋,韩㣉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营寨的问题。“不用赶他们出来,这样吧!你和刘飞各带一千三百兄弟去堵两个城门。我带五百兄弟去涟水村,安排营寨之事。”
涟水村就是个很大的渔村,依河而建。这条河不小,岸边还停着不少渔船,一大群大人小孩站在渔船边。见他们到来,这群人用最快的速度登上船划向河中心。看这样子村里已经没人了,韩㣉带着众人直接来到岸边,众人已经得到他的交待,齐声开喊:“涟水村的朋友听着,大家都是本地本方的流求人,我们只和外面来的那些贼寇有仇,和你们及流求人没任何仇怨。你们没必要跑,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