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站出来,见赵扩不太明白,给赵扩解释:“皇上,穆斯泰是大食国首富,定居在台州已有二十几年,身边团结了大批海外客商,对我大宋海贸的贡献非常大。居臣所知,此人虽非常富有,但为人乐善好施,还在京城开了个慈善堂,救济从各地来的难民。他从不与人结仇,不知代县伯为何要抓他?”
韩侂胄暂时没回答陈敬明,盯着陈敬明问:“穆斯泰乐善好施?陈大人对他如此了解,看来他也对陈大人乐善好施过吧?”
“韩相说这些话太没必要了吧?”
钱象祖站出来:“穆斯泰在我大宋、甚至在北边也很有名气。这些事情不少人都知道,莫非韩相你们以前从未听说过?”
韩侂胄懒得和这些人打嘴仗,将韩㣉在流求发生的事说出,一时全都哑声了。赵扩呆呆问:“代县伯又遇水难了?穆斯泰在流求建了一座城,还有几千兵马?如今已将代县伯剿灭?”
这件事太过让人震惊,如听玄幻故事。随都知道韩㣉被海寇头目伊斯坦尼抓走的事,有些人也猜测过,可能会被带到海上。在海上遇险很正常,但这不是韩㣉第一次。韩㣉上次虽是在江上,江海都一样。这次要好些,没死的有十个。结果碰巧遇到那些海寇的仇人,弄死八个,唯独没弄死韩㣉和另一个叫雷扬的人?韩侂胄没让这些人瞎猜,走出大殿,很快带上来一个被反绑双手的人。“皇上,他就是雷扬,以前在潮州市舶司任职,他也是穆斯泰安排在市舶司的人之一。”
雷扬过得比较轻松,为了让雷扬作证,韩㣉干的那些事,雷扬几乎都在场。但只是个看客,没让他参预。他以前好歹也是个军中末将,当然知道韩侂胄这些大人物。突然见到这么多的大人物,尤其是赵扩,吓得身子发软,软软朝赵扩跪下。“罪臣拜见皇上。”
这些是韩侂胄在船上教的,雷扬在岛上就被韩㣉降伏。又被韩侂胄教了些东西,承诺一些东西。没让韩侂胄父子担心,将在岛上发生的事说出。他因为是当事人,说得非常仔细。比如为什么他和韩㣉没被望海崖的人杀,这些小细节韩侂胄也不知道。“韩大人听到那些人求情的话,说法都差不多。承认自己是海寇,但不承认是新城的人,所以才一一被杀。韩大人以话诱使伊斯坦尼承认他是海寇的敌人,是被他们绑来的。结果望海崖族长伍尚仁将他放了,他证实自己是朝廷派的钦差后,让伍尚仁放了罪臣……”有雷扬作证,前面的大家总算是相信了。彭龟年问:“韩相,只凭这些,还不足以证实是穆斯泰所为吧?”
彭龟年是刑部尚书,这方面是内行。他不知道,韩侂胄和雷扬在讲故事时,都漏说了一个关键之人。这些是韩侂胄父子在船上计划好的,怕一来就将这些全倒出来,到时候有证人大家也不会相信,分成几步走。很快又一人被带上来,这人看起来比油光水滑的雷扬要憔悴得多。身上虽没什么伤,精气神严重不足。但没出意外,跪在雷扬不远处:“小人屠洪拜见皇上。”
“你是新城二首领?”
才听两人的故事,傻瓜也知道。屠洪点头承认后,赵扩问:“你们的主使之人是谁?”
“是慈善堂的东家穆斯泰。”
屠洪比雷扬硬气得多,韩㣉对付屠洪的方法,比挠痒痒更文秀。一点没打屠洪,将他绑在船舱一间黑屋子里,一旦发现他要睡觉,就想尽办法将他弄醒。人在饥饿状态下,连续好几天不得睡觉,意志会逐渐被削弱。沉浸在恍恍惚惚之中,连自杀都想不起了,根本没有反抗的心思。这一路来,屠洪已经被韩侂胄父子降伏。才被降伏两天,屠洪的身体精神都没有恢复。但说话不影响,将他如何落难来到京城、又是如何被穆斯泰看中,成为他的得力手下。如何在流求打拼,甚至将那些兵器盔甲的用处都说出来。“穆斯先生想占领流求,以那里为聚集点,到时率兵回大食复国。他的人少数是从外面招揽,大多数是慈善堂救济的难民。许多人都是被他使手段骗去流求的,大家原本在内陆就不得志,去流求后想干一番大事,便死心塌地在那里打拼。除我们几个外,谁也不知道他才是主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