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吧!有没有知道的姑娘?我去给你们叫来。”
谢夕韵可能真不放心韩㣉,在外面几女连韩㣉的手都没能碰到,就算演戏也不会点什么女人。“不需要了,我们先看看。”
“大爷你放心,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都貌美如花,保你们满意。”
老鸨脸上的笑意挤得更利害,将声音放低,生怕旁边几桌的人听到似的:“我们这里还有从波斯、扶桑等地来的姑娘,和我大宋的姑娘绝不一样,我去给几位大爷领来,你们自己挑。”
韩㣉不知道老鸨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在京城一些大户人家也有外国小妹,并不奇怪。在场这十几桌,同样有黄发绿眼睛的女人。赵丹盯了不远处正在说笑的金发美女几眼,有些好奇,正要开口问话,谢夕韵说:“那些都不用了,如果你非要叫,就将流莺姑娘叫来吧!我们只对她有兴趣。”
许多青楼都只有一个头牌,但花魁有好几个。她们听施恩说过,流莺是醉香楼的头牌,平时见过几次她和韦琴出门,两人的关系应该不错。三个像傻瓜似的,一来就指名要见对方。老鸨有些为难:“不瞒几位大爷,流莺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不能见客。我给你们找另外的吧,流莺还是个青头,我找来的姑娘,有些方面并不比流莺差。”
赵丹听不懂无所谓,谢夕韵越听越来火:“外面几个女人不是说流莺要出来献唱吗?这也叫不能见客?”
“对不起大爷,外面那些丫头可能不知道她还未病愈,这几天她真的不能见客,等会由燕舞为各位表演,包你们满意。”
谢夕韵思想不纯只有火气,赵丹很单纯,居然被她想到一计:“流莺病了?她的运气太好了。这位郑大哥叫郑熙,你有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大家都有些发呆,老鸨看着赵丹指的韩㣉,摇头说:“我这记性太差了,有时听过的名字,要不了几天就会忘记。郑大爷的名字,我实在想不起。”
赵丹笑了笑:“他叔叔的大名你应该听过,叫郑长林,在宫里做事。”
“莫非是太医丞郑太医?”
见赵丹点头承认,老鸨说:“郑太医的大名我早就听过,他的医术通神,很受皇上器重。这位郑大爷?”
“他的医术一点不比郑太医差,”赵丹可能觉得吹得有些过了,将大话降低一些:“他从小就在郑太医身边,不但继承了郑太医的医术,大有青出于蓝之势。所以我才说流莺姑娘的运气好,要是他去为流莺姑娘看看,说不定几副药就能治痊。”
老鸨看了眼风雨不惊的韩㣉,一副黑脸,胡子虽短,嘴上嘴下都有。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大夫。“多谢大爷,不用了,既然你们暂时不叫姑娘,我就不打扰了。”
虽然失败了,韩㣉很佩服赵丹的急智。谢夕韵也佩服,轻声说:“早知道就打扮得像样些,你这样子,妹妹说得再好人家也不相信。”
赵丹也大为惋惜:“浪费了半天口舌,居然被一张脸给打败了。”
老鸨走了,又来一个年青伙计。这次不是来让她们点姑娘的,拿着一本菜谱:“各位大爷,我们这里的酒菜在广州是一绝,绝不在那些大酒楼之下。你们要吃些什么请点,很快就能做好。”
“才吃东西,我看还是不点了吧!”
赵丹这次没谢夕韵聪明,谢夕韵接过菜谱,点了好几个酒菜。待伙计走后,她对赵丹说:“来这里什么都不做,人家等下非将我们赶出去不可。”
谢夕韵说完,同样易了容的朱白川兄妹进来,扫了一圈后,带着四个保镖在他们前方坐下。老鸨又兴冲冲跑过来,在兄妹两旁边一顿忽悠,走的时候忍不住说了句:“今日真是活见鬼了。”
赵丹倒没什么,对这里很适应。谢夕韵点的菜还没上来,有些坐不住了:“怎么办?见不到流莺姑娘,不如我们另找个姑娘打听一下?”
韩㣉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声,要是这两条尾巴不来,说不定他已经打听到当日的情况了。谢夕韵说得不错,的确没必要非得找流莺。韩㣉看了一圈,见老鸨又急匆匆朝他们这边跑来,这次跑得比前两次还要急:“郑大爷,你能不能去救救流莺,她快不行了。”
“流莺她怎么了?”
赵丹一句问出,老鸨此时急得直抓狂,没心思隐瞒:“这丫头做傻事,她、她划破自己的手腕自杀了,流了好多血。”
韩㣉一听严重了,也不知现在的女人怎么懂割手动脉自杀。无论能不能救人,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好:“你们就在这里,我去看看。”
“我也去,给你打下手。”
……一点不出韩㣉所料,在主楼的后面还有好几幢小楼。老鸨带着韩㣉和他的两个贴身保镖,匆匆跑进一个小院落,闯进小楼,在二楼一间卧室,终于看到他们想见的人。这里有三男三女,其中一女躺在床上,躺在床上的女子十七八岁,长得十分秀美,脸色苍白如纸,左手被一条布巾绑着。可能还不放心,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脸上还有泪痕的女子将她的手捧着,另一个长得很肥壮的壮年女子将她右手按住。老鸨将他们领到床前:“郑大爷,你快救救她,救好了我们一定有重谢。”
这样子有些吓人,床上床下都有不少血。床上的流莺任由两女按着,一动不动,双眼呈半闭状态,看起来连呼吸都快没了。韩㣉来到脸上有泪痕的女子旁边,将流莺的手接过来,一把将对方手腕上方紧紧捏住。捏住没一会,盯着流莺手腕看的韩㣉稍松了口气。流莺手腕上的白布已被染红,这些人不懂救治的方法,白布刚好绑在她的手腕上。按道理说,这应该止不住血。但白布除了已被染红外,并没有再流血。韩㣉估计她应该没有伤到动脉,看了眼焦急的老鸨:“你让她们全都出去,我要施救。”
“全都出去?”
老鸨不知是不是不放心,指了指开始按住流莺的两女:“郑大爷,让她们在这里吧!有什么需要,还可以给她们说。”
赵丹瞪了眼老鸨:“让你们出去没听见吗?我们有需要自然会出去说。他要施祖传之术救人,外人不得观看。”
连祖传之术都搬出来了,老鸨没敢再罗嗦,将五个男女带走。谢夕韵很小心,下去将门锁住,上来时,正见韩㣉解开流莺的血布巾。伤口并不是很深,已经没再流血。韩㣉猜得没错,应该是割到静脉了。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懒得征求对方意见,拔开瓶盖,朝伤口淋下。一阵轻微的呻吟声,从流莺嘴里传出。看了韩㣉一眼,又将头转过去。韩㣉用酒精给她消完毒,又摸出一个小瓶,在伤口上撒了些药粉,对两女说:“拿条手帕来。”
“你真能治得好她?”
赵丹有些不敢相信。韩㣉笑着说:“应该没问题,看看有没有水,给她擦洗一下。”
两个从未伺候过人的公主千金,从楼上楼下找到两个茶壶。洗血迹而已,用茶也没什么。两人边给流莺擦洗边问。“流莺姑娘,你为什么要自杀,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给我们说,我们给你作主。”
问了几遍,要不是流莺还在眨眼,两女可能以为对方已经去了。赵丹有些恼火:“你这条命是我们救的,就算你想死,也要先报我们的救命之恩才行。我们有些话问你,你要老实交待。”
不知是不是被赵丹的话刺激到,流莺终于出声了,一声哭出:“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让我去死,我不要你们救。”
两女对望一眼,谢夕韵问:“天下自有公道在,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可以给我们说。我们一定不会在外面乱说,还可以帮你一把。”
“公道?这世间哪有公理?”
流莺喃喃说道:“韦姐姐死得好惨,她死得好冤,谁又能给她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