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提高大家积极性,不让大家有后顾之忧。在两个月前,韩㣉就让大家将家人带到京城来。他不仅会给那些人安排活,还会安排住房。这个消息对许多将领来说,比自己升了官还要兴奋。没人不想和亲人在一起,许多都是穷苦人,现在自己当官了,都想将家人接来。不说有多想福,起码比待在那些穷山沟要让他们放心得多。韩㣉摸了摸额头,事情太多了,就算有谢夕韵两女在身边,有些事一时也难想到。“在京城有住房的有多少人?包括我军中的文吏。”
韩㣉这支新军,每军两个文吏,加上几个在军中管事务的文官。全军不算他,一共有五十人。在京城有没有住房,以前大家都没统计过。还好今天这五十人都在,很快统计出来:“十人在京城有住房。”
十个有住房的人,只有龙九和丘从林两人是将领。十六个文官,除岳珂外,全是韩侂胄给韩㣉找的有经验之人,五人有品级。八个文官在京城及周边有房,其余的人在租房住。这些资料统计完,韩㣉说:“我在城西给大家建了一幢楼,有三十二套房。每套房有三间卧室、厨房厕所客厅这些都有,基本够一家人住。这幢楼现在差不多已建成,门窗这些还未装好。装好后最好等它干一段时间,下个月底大家应该能搬进去住。以后这幢楼全住武职将领,另外八个文吏,去公主府那边住,那边的房子也差不多那时候能住人。”
众人一脸惊喜,裴照山问:“将军,是不是用水泥建造的那幢高楼?”
城西那边用水泥造的单楼,只有谢夕韵的那幢陪嫁院。韩㣉还没时间去看,他听韩桧说快建成了。见他点头承认,裴照山说:“那幢楼我去看过,非常高,用水泥和砖建成,又牢固又好看,比木建的房好多了。每天在那里看的人都很多,有次还在那里抓住一个偷水泥的家伙。现在是过年,不如我们派些弟兄去那里守?”
偷东西这些小事,韩桧还不至于给韩㣉汇报。韩桧说过,现在大家对水泥的期盼比酒还要大。大家都想弄些水泥建房,水泥建出来的房像一幢完整的石头,现在许多人都不知道,这种房无论是牢固还是舒适性,远不如木材建的房好。“去那里守就没必要了,有衙役守在那里。现在那里唯一的问题是没马厩,过完年我派人去问问,看周围的住户,有没有人愿意卖些地方给我们建马厩。”
韩㣉设计这些建筑时,从来没想过要设计马厩。当然,就算想到也没办法。谢夕韵家陪嫁的地方,只能建一幢楼房。现在多了一个马厩,是个很大的问题,这个问题很快被人解决。岳珂说:“将军,我家在城西有块宅地。那幢我也去看过,离我家的宅地不远,用那块宅地建马厩,应该够了。”
岳珂家不但有房,还是一座很大的宅院。当年岳飞连连打胜仗,得到不少封赏。几十年前平反后,被没收的房产田地全还给了他们。他们不但在城外有地,在城内也有。韩㣉看了眼家属的几桌:“这事还得与你家人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我娘一定会答应的。”
岳珂想也不想说:“娘让我将军营当成家,平时没什么重要之事,不准回去。娘已经来京,她说军营重地,不方便来。”
韩㣉暗自叹了声,岳家连一个妇女也有如此想法,难怪会让大家敬重:“过几天去拜访一下老夫人。”
住房的事定下来,韩㣉说出大家关心的另一件事:“愿意做工的,男子可去酒坊、琉璃坊、公主轮椅坊,女子可去兰馨布衣楼和公主轮椅坊做事做事。大家先统计一下,过两天我派人来领大家先去看看。”
“多谢将军,”这些将领的家人来京,没田没地,只能给人帮些小工。韩㣉的作坊是出了名的工资高,每个作坊都包吃,许多人都想进去做事。他们的高兴劲还未过,韩㣉又说出一件事:“我府上的两幢楼也建起来了,腾出一些地方。我准备请些先生,在府上开个私塾。你们的小孩,无论男女,都可以送到我那里读书。可以和其他小孩一样,在那里吃住,有人照看他们。”
韩㣉对他们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折健行端起酒站起来,说出一番内心话:“今生有幸能为将军的部下,无论以后如何,我等绝不后悔。”
韩㣉在这里和众弟兄团聚,在皇宫,赵丹也在和一大家人吃年夜饭。……家家的年夜饭都差不多,都会和亲人聚在一起,只不过吃的东西好坏不一。在养宁宫,天还未完全暗下来,数盏琉璃灯照得整个宫殿如同白昼。在灯光中,两桌人围着两张大圆桌,高高兴兴吃着满桌的菜,听一个永不嘴软的人谈天说地。“开始我们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多的人,六七百个男子,全都手拿武器。我们这边,加上新赶来的官兵不过三百来人。要是硬拼,就算能胜,我们的伤亡也一定不小。就在此时,我想到一计。”
说到这里不说了,这很赵丹。听得心里直发痒的赵曮赶忙捧场:“少了对方一半,苏师旦那帮混混想来也都是些亡命之徒,还不一定能胜。姐姐,你想到什么计了?”
赵丹很享受这种场合,无论对象是家人还是外人,她都喜欢和大家分享这些精彩故事。“我们猜到这些人还不知道苏师旦的事,我说城内在剿匪,正在戒严抓匪。要是他们拿着武器,到时候很容易被人当成匪人。让他们先将武器放在守城士兵那里,到时候再来取。”
这话就让赵曮有些不解了,又问:“谁肯轻易交出武器?他们肯吗?”
“他们当然肯,因为我们在之前,还做了一件事。”
一家人吹牛,比在朝堂说更无忌讳,赵丹说出内情:“我们在这之前,派伍天赐几人暗杀了夏利。那帮傻瓜还以为城内的贼匪,是杀夏利那一伙的。我承认抓到那些贼匪后交给他们处理。他们哪会不同意,一个个乖乖交出武器,我一声令下,将他们团团包围。他们没了武器,谁也没敢反抗,只好束手就擒。”
大家听完这个故事,惊奇看向赵丹。韩可云笑着说:“我们的丹儿终于长大了,也能使用如此巧计对敌。这个计的确不错,不说官兵的伤亡,那些人虽有罪,但罪不至死。能和平将他们抓住,是最好的结果。”
两桌二十人,只差李凤娘没在。赵丹也去劝了,可惜没用。李凤娘说,她成婚那天会出来和大家见面。赵丹的故事大家都满意,赵扩也不知是不是多喝了几杯,皱着眉头说:“听说当时韩㣉还准备将那些人都暗杀了?”
“父皇派人监视我们?”
赵丹一听就明白了。这些话她们从来没说过,肯定有人向赵扩告密。韩可云怕父女俩吵起来,赶忙出面:“不是你父皇派人监视你们,苏师旦的事不小,他总要问清楚吧?要是你们闯了什么祸,他也可以替你们弥补。”
赵丹是个很好哄的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火气消了不少。“我也认为应该将那些人都暗杀了,要是将苏师旦、白正山这些人都暗杀掉,我方也不会牺牲一百多人。他们那几百人也不会死,送来挖矿也行。”
赵惇也已经知道此事,见孙女有如此想法,给她上课:“暗杀他们虽不难,也能免去不少死伤,但这种事情万万不可做。唐朝时期,四方节度使作乱,连宰相武元衡都被暗杀了。从此人人自危,无心政事,使得那些有野心的节度使更加壮大,始有朱温之祸。要是忠侯以此计平乱,就算平了,也会遭到不少人弹劾。许多人会畏他如虎,不搬倒他不会罢休。”
这话是赵惇说的,赵曮敢说出自己的意思:“皇爷爷,孙儿觉得忠侯的计划不错。都说天下最珍贵的是人命,反正那些人都犯了死罪,暗杀他们能救那么多人的性命,这样做有何不可?”
赵扩瞪了赵曮一眼,正要开训,赵惇说:“大家都有些忠于自己的人,今天忠侯可以暗杀别人,如果搬不倒他,他那些政敌仇敌怕被他用这样方法对付,说不定也会用此手段去对付他。到时对付不了他,可能会连累他的家人。做人要有底线,有些底线是不能碰的。不能因为想将事情办好,就做出不择手段之事来。”
赵曮想了一会,缓缓点下脑袋。赵丹也觉得有点道理,没再争论此事,对赵惇说:“皇爷爷,我有一个好办法,可以解决你多年的烦恼。”
赵丹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谁都没听懂,潘皇妃问:“多年的烦恼?瑞安指的什么事?赵丹笑了笑,还未说,不少人已经能猜到她要说什么:“你们猜我说的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