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进来,看得十分专心。一进门就是大厅,入眼就是一片白,除地外,全用石灰粉糊过。地只是用水泥铺平,韩㣉给他们说过,让他们可以装上木地板。大家为了赶时间,又觉得没这必要,谁也没有弄。大厅中只有一盏灯,一盏较大的琉璃灯。怕烟火将顶墙熏黑,中间一圈镶了一些细小的琉璃。并不是韩㣉不会设计,公主府他们住的地方,灯的上面是双层,烟燃烧出来的烟雾,可以直接排出去。毕竟只是普通人住,又为了赶时间,除公主府外,其它地方都没那样住。门对着的大厅外有个凉台,凉台和大厅之间有个很大的琉璃推拉门。大厅一头是厨房,厨房和洗手间用的也是琉璃门。灶台用花钢石砌成,四壁装的是木板。还做了墙柜,每个卧室都有个紧贴墙的大衣柜,还有一盏样式不错的台灯和壁灯。他们的瓷砖已经定好,这个月底交货。大家等不得,洗手间墙上用的是有些花纹的琉璃。地原本大家也要用琉璃,又滑又容易碎,韩㣉让他们用一些好看的小碎石。在别人眼里可能不好看,韩㣉觉得很不错,在后世也有不少人这样装。要不是一些家具,整套房子已和后世的没什么区别。最大的遗憾是没有自来水,无论三楼四楼,都得自己下来打水。对于这些人来说,这样的住房条件,已经是不可想象的了。韩㣉一行人进来也没帮什么忙,马芳早就来这里看过,仍看得两眼发直,对曹春娘说:“娘,我们以后的房子都这样装。”
“你们以后可以去公主府住,”韩㣉说:“那里的房子更多,也更安全。你们要是愿意,可以去那里选一套。”
曹春娘虽已没重找对象的打算,就算为了女儿,她也要建个家。在韩家的布店楼,她也有三成股。现在布店楼的生意又好,不愁买不起房:“多谢大人,不用了,我在布衣楼附近寻了一座院房。再过两月,那家人就会搬走,他们已答应将那座院房卖给我。”
“不去公主府,曹姐姐可以来我们西院住。”
二丫说:“我们的西院快建好了,两幢三层高的楼房,还有一幢两层楼的储物间和厨房,再来些人也能住得下。你们在这里住,也方便马芳。”
马芳听得双眼发亮,两小的房子虽还未装,只看外形,就比这里要好得多。赵丹给她们设计的像小别墅,厨房和住的地方也是分开的。马芳看向曹春娘,曹春娘笑着摇摇头:“我住在哪里都可以,芳儿渐渐长大,主要想给她以后弄个住处。”
曹春娘有自己的想法,韩㣉没同意她入籍韩家,她是自由人。以后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怎么也要给马芳兴个家。等以后马芳长大,看能不能招个上门女婿。这些韩㣉夫妇能猜到,谢夕韵说:“曹姐姐说得不错,马芳要是喜欢水泥造的房,将那里买来后,可以让人给她用水泥重新建造过。”
“多谢婶婶,”马芳一听以后可以用水泥造自己的房,再也没有遗憾。这小家伙也有自己的心思,从现在起,她天天学习画画,也想设计一座属于自己的安乐窝。新居落成仪式搞完,众人来到主厅,吴氏说起韩㣉的婚事:“今天皇后娘娘派人来,说明天要派个内侍和宫女来,教㣉儿一些大婚时的礼仪。与公主完婚不比其它,那些礼仪很多。你再忙,每天也得抽些时间来学。”
韩㣉摸了把额头,他最讨厌的就是学礼仪。这时候的礼仪太多了,还不能不学。无论什么人,只要失礼都会惹人闲话。“让她们尽量弄得简单些,现在又接了个审案的活,我只有下午回来才有时间。”
说到审案,韩侂胄催促道:“那帮人很可能与金国奸细有关,此事不能耽搁,等会你就去审。”
“休息一会就去,”韩㣉不是不去审案,离开皇宫时,赵丹嘱咐过,必须要她在才开审。这样做有个好处,可以逼赵扩答应让她也过过瘾。一家人在这里聊了一会,进来一个中年护卫:“大人,中书侍郎罗行芝的夫人吴氏求见少爷。”
听到罗行芝的名字,韩㣉猜到是什么事。本想拒绝,吴氏问:“她找㣉儿何事?”
“娘,应该是有关苏师旦一案的事,”谢夕韵将罗行芝和苏师旦之间的一些事说出,吴氏轻叹一声:“算起来,那吴氏还是我的堂妹,避门不见不好。你去见见,但他们的事你不要参预,你也没能力管那些事。”
……韩府一间偏厅,韩㣉和谢夕韵坐在主位,两人没等一会,从外面进来一个一脸愁容,双眼有些红肿的中年女子。中年女子见到韩㣉,仿佛见到救星,悲声说:“忠侯,夕韵,你们行行好,救救我家老爷,他被刑部的人抓去了。”
韩㣉见过这个女子,以前不知她就是罗行芝的夫人。罗行芝和谢深甫一党,谢夕韵对她更熟悉,走到她面前:“罗夫人,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
和他们猜的一样,吴氏说:“今天中午,一队官兵闯进我府上,说老爷与苏师旦有勾结。不由分说,将老爷抓走。我家老爷虽认识苏师旦,并不熟悉,又各在一方,哪和他有勾结?我去找过谢相,谢相已经回老家了,只好找到这里来。忠侯,你可得帮帮我家老爷,他是冤枉的,绝对不会和苏师旦有勾结。”
罗行芝和苏师旦的事,韩㣉比较清楚。几乎铁证如山的事,他不太相信吴氏会不知道?今天在朝堂上看见罗行芝,对方可能也知道还债的日子快来了,一言不发,看起来仿佛像个老头。看在有点亲戚的面上,他没有说那些话:“罗夫人放心,要是罗大人真是冤枉的,朝廷一定不会降罪于他。苏师旦的案子是三司会审,可能那些人想请罗大人去协助调查一下。只要调查清楚,罗大人与此案无关,他就会被放回来。”
吴氏可能知道这些是废话,没得到一点安慰,双脚一软就要跪下,被谢夕韵抱住,哭着说:“忠侯,老爷被抓之前,让我来找你,他说唯一能够救他的人只有你。你就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救救他吧!老爷若是不在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韩㣉摸了摸额头,这种事情比学礼仪更让他厌烦。要不是看在他母亲的份上,他绝对不会见吴氏。“罗大人太抬举我了,不瞒夫人,原本这事是我负责,苏师旦在广州那些党羽,也是我去抓的。你可知道,回来后我为何没负责此案?”
吴氏哪知道韩㣉为何没负责此案?茫然问:“为什么?”
“因为皇上不信任我,”韩㣉现在的胆也渐渐开始壮大了,敢向赵扩泼脏水:“皇上怕我徇私枉法,才让三司会审苏师旦一案。并严厉警告我,不得插手此事,否则罪加一等。”
吴氏呆住了,她不相信韩㣉敢用赵扩来说谎。呆了一会,掏出一封信:“这是老爷被抓走之前写的信,说要亲自交给你,他说你看完信,就会救他的。”
罗行芝是从二品大员,这种人被抓,当然不会像平民百姓那样,一定会给他留些安排的时间。韩㣉有些奇怪的是他的信,居然说看完信就会救他?韩㣉接过信来一看,瞬间惊呆了。信上的字看起来稍有些凌乱,字不多只有几个:“皇上尚有一子在世。”
谢夕韵也被惊到了,她从未见过韩㣉如此震惊,整个人仿佛被定住,看着信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她跑过去一看,比韩㣉更甚,赶忙捂住嘴,生怕叫出声来。韩㣉被她一打岔,从震惊中醒来:“此信中的内容你可知道?”
吴氏摇摇头:“老爷说不能给任何人看,包括我们不能看。”
这事大如天,在没证实之前,韩㣉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盯着吴氏,看对方有没有说谎。一个女人突然闯进来,他的手快,一把将信塞进怀里。“父皇终于同意我出来看看了,走,我们去军营审那些人犯。”
不用说,公主驾到。来的不止她一个,无双无敌几个宫女在后面跟着。吴氏见赵丹来了,收起一点点伤心,朝对方一拜:“吴敏见过瑞安公主。”
赵丹也会察言观色,见这里的三人脸色都不正常,扫了一眼,将目光落在吴氏身上:“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吴氏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再说赵丹也非是一个庸医,扑通一声朝她跪下:“公主,求你救救我家老爷。我家老爷是被冤枉的,他没有和苏师旦勾结。”
赵丹和韩㣉不一样,她很喜欢处理事。一听马上就有事做,坐在椅子上:“你平身吧!你家老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