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㣉现在已经不怕得罪任何人,包括赵扩。现在就算赵扩让他们免费将造纸技术传出去,他也不可能答应:“离银行大会只有二十几天了,我们现在的余银,不过才二十几万两,要想竞争银行十大股东几乎不可能。现在必须要筹资,二十天后,我举行造纸技术拍卖会。管它金人宋人,价高者得。”
哪国买到几女一点不担心,反正技术还在她们手里。现在已经有拍卖这种形式的交易,这些已经算是生意人,都知道拍卖是什么。赵丹说:“到时候要多请些造纸商,才能拍卖出高的价格。这二十天的时间,有些远的造纸商怕是赶不拢。今天就得统计都有些什么大的造纸商,早点派人去通知。”
提到银子,赵丹最有精神,韩㣉笑了笑:“不一定是造纸商,到时候离银行大会没几天了,我大宋境地的许多商人都会到来。只需派人在一些地方张贴通知,让他们提前知道有这回事。”
纸的事情安排完,赵丹问:“姐姐什么都没得册封吗?”
“都得了,”提到这次的册封,韩㣉没什么兴趣。要不是老婆问,他说都懒得说出来:“你被封为长公主,赵曮被封为淮东郡王,夕韵被封为郡夫人,我被封为辅国公。”
大家呆住了,这些册封,远超出她们的预料。无敌说:“长公主?长公主可是和王爷一个等级啊!公主,你被封为长公主了。”
赵曮封郡王虽不出大家意料,太早了,大家以为凭赵曮的年纪,现在最多提升一些官职,表示一下。长公主和公主不一样,一般很少有人能封上长公主。长公主是公主之首,就算赵丹的姨奶奶成国公主,现在也得以赵丹为尊。待遇等级和王爷一样。大家高兴自不用说,谢夕韵十分好奇:“朝廷这次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封赏?”
韩㣉长叹一声,将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说出来。赵丹一巴掌拍在回风炉上:“简直欺人太甚,这些封赏我们不要。”
“公主说得不错,”无敌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我们不要这些封赏,纸也不卖出去,我们自己造来自己用,他们有本事,让他们自己造去。”
大丫说得更绝,和当时的韩㣉一样极端:“哥哥做了那么多事,这次我们又造出这么好的纸,他们居然连封赏都不想给我们。以后别给朝廷卖命了,让他们自己忙去。”
没任何人愿意接受这次的册封,连吴妞也说:“这样的册封,不要也罢。”
等大家发泄完,韩㣉说:“现在做事的确要考虑了,我不可能任何事都做。我要将精力放在练兵上,你们做你们的生意,以后朝廷那些闲事少管为妙。就算是自己的事,也没必要太过忙碌。抽些时间出去逛逛,放松一下。”
……谁都知道杀人偿命,杀人的事天下从未断绝。有些人明知一些钱不能拿,偏偏管不做自己的手。这个世界充满了矛盾,千万年来皆如此。一辆马车从一条次街驰来,停在一扇两三米宽的红木大门前。一个头戴一顶圆布帽、肤色较黑的中年男子走下马车,朝四周看了眼后敲响大门。一个矮胖老头将门打开,中年男子朝老头一礼:“请问冯大人在不在?”
“你是?”
老头没回答在不在,中年男子说:“我叫孟国柱,与冯大人约好今天来会他。”
老头听完再未问话,让开一旁。没过多久,孟国柱来到一个大厅。这个大厅原本有一男二女三人,孟国柱到来后,在这里的中年男子将另两女遣出去,孟国柱朝中年男子拜了一礼:“孟国柱拜见冯大人。”
冯大人挥了挥手,待对方坐下后,开门见山,说出一番惊人的话:“望远镜我有,但你出的价格太低了。人家收的都是两千两银子一个,你只出一千两?转手就能赚一千两,太黑了吧?”
孟国柱苦笑道:“冯大人,大家都是老熟人了。的确,外面以前有人出两千两银子收望远镜,可他们并不保险。谁知道那些是些什么人?万一出去乱说一通?再说现在那些人已经买了不少的望远镜,虽仍在收,已经没人出那么高的价了。我一千两银子一个,无论冯大人有多少我都要。”
可能听对方说得比较有道理,冯大人没再说价格的事,有些好奇:“你收那么多望远镜干什么?”
“放牧,”孟国柱说得十分干脆:“冯大人也知道我是西夏人,这望远镜可是好东西啊!有了这东西,以后大家无论是看牛羊、还是看狼群,都要轻松得多。我西夏许多人都是以放牧为生,给他们带些回去,比带酒精更好。”
这个理由让冯大人比较满意,最后一点担心也没了,降低声音:“现在管得很严,我冒险带了十个望远镜出来。大家都是老熟人,我也不用说多高的价。一万二千两银子,你要是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成交。”
孟国柱想了一会,咬咬牙说:“好,冯大人不是外人,就算亏两千两我也认了。”
孟国柱的确没将冯大人当成外人,东西还未看到,就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递给冯大人。冯大人很细心,数了两遍没水份,对孟国柱说:“你等等。”
进去两炷香的时间,孟国柱从里面出来,手上多了一口箱子。他的马车刚离开冯府,来到次转角,二三十人从前方街道、左右商铺中冲出来,将马车围了个正着。一个手持朴刀、浓眉大眼的壮年男子指着赶车的马夫:“全都下来接受检查,胆敢反抗,生死无怨。”
……一辆豪华马车直接开进皇城,韩㣉跳下马车,将借机回娘家的赵丹接下来。赵丹问:“要是父皇让你查此案,你会不会接?”
“不会,”韩㣉回答得很干脆:“朝中官员那么多,找个查案的还不容易?这事根本没必要通知我来,我来又有什么用?我来难道就能找回那些东西?”
赵丹有些失望,没再问那些闲事:“等会你回去时,记得去母后那里叫我。”
韩㣉有些不爽,明天就是他们的蹴鞠大赛。他一家人正在军营排练,一个太监跑去,说赵扩有急事找他。一问之下,才知道望远镜出问题了。上次因为发怒,望远镜的事韩㣉没在朝堂上说。他觉得还好没说,要是说了,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京府衙门的人很难立此大功。韩㣉来到御书房,这里已经聚了十多人。除韩侂胄去了外地整军没在,一干大臣全在这里。在书桌前方还跪着一人、工部尚书张釜。韩㣉来一点没影响张釜,对方正在使出浑身解数,想从泥渊中爬起来:“皇上,望远镜作坊是周朝海周大人在负责,冯迁是作坊的两个管事之一。臣现在正在负责水泥方面的诸多事务,还要将水泥运到各地修建水渠,臣哪里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臣只敢保证自己和此事绝无关系,请皇上明察。”
赵扩铁青着脸,火气比上次韩㣉大多了。一巴掌拍在书桌上:“你身为工部之首,负责望远镜制作事务。如今你工部的人监守自盗,将望远镜卖给外邦之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只敢保证自己和此事没关系?你这样的昏官,留你何用?”
张釜吓了一大跳,赵扩最后那句话,也不知是要杀他还是要开除他,急得满头大汗,退让一步:“皇上,此事真与臣无关。臣作为工部主官,要负连带之责,请皇上处罚。”
“皇上,为今之计是要查清此案。”
钱象祖将话接过来:“先查清此案,将那些幕后之人纠出来。到时候该追责的追责,该处罚的处罚。”
赵扩暂时将怒气压制住,看向杨甫:“杨爱卿,你给大家说说这件案子。”
“臣遵旨,”杨甫上前两步:“上个月臣接到辅国公示警,说有些人在京城暗中高价收购望远镜,让臣查查此事。臣派人多方调查,的确有些人在做此事。这些人有金、西夏、吐蕃等国人,也有我大宋人。他们高价买望远镜并不违法,但我朝早有声明,不得将望远镜卖或送给任何人。我们暗中走访,锁定几个私买望远镜颇为活跃之人,其中就有今天抓住的西夏商人孟国柱。我们的人一直在跟踪他,从他马车上搜出十只望远镜。目前他已经招供,这些望远镜,是从冯迁冯大人那里买的。”
只有韩㣉来得最晚,其他人就算不知道的,也都从张釜的话语中大概了解情况。没有觉得奇怪,谢深甫说:“为今之计,为免更多望远镜流失,最好将望远镜作坊的那些人暂时控制起来。一个个必须查清楚,查不清楚不能开让他们开工。”
赵扩没说同不同意,扫了眼众人:“那些人高价收购望远镜,很有可能是想用于军事方面,他日很有可能用来对付我们。此事必须查水落石出,凡牵涉此案的一干人,按叛国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