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太让人意外了,韩㣉呆了片刻,很快换成一脸的惊喜:“庄老板,此事可属实?”
“绝无虚言,”庄老板说:“柯大恶在道上的名声不怎么样,但武艺奇高,名气很大,认识他的人不少。当时我也很奇怪,又问了两次,我那朋友说得十分肯定,想来我朋友还不会用这些事来骗我。他说在秦州留县碰到的,只是当时他急着赶路,没和柯大恶打招呼。”
吴曦脸上的惊喜不比韩㣉少,对韩㣉说:“太好了,真没想到,柯大恶竟真的去了秦州?子健放心,我这就派些弟兄去将他抓来。就算追不回那些马匹,无论他在哪里,我都要让他不得安身。”
吴曦如此表现,韩㣉也有些怀疑是不是冤枉他了?“多谢大帅,派人去打听一下,抓他的事就算了。他要是真在金国那边,派人去抓他很不方便,找他算帐的事暂时不急。”
“子健说得不错,”郑继伦接道:“派人去金国做那些事,万一挑起两国争端,谁也负不起这个责。先打听到他的下落,要报复不用急于一时。两人都这样说,吴曦没再坚持:“那我就先打听到他的下落,算帐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一头黄发的赵丹,在一间小厅桌前,正听取一个将领的汇报:“我们沿着瓦杂山那条秘道走,发现有大量马匹路过的痕迹。只是有些奇怪,快到与秦州和西和州的交界时,那些痕迹越来越少,最后一点也没留下。”
“都没了?”
赵丹这些天独挡一面,想的事情太多,脑袋有点迟钝,问汇报情况的杨阳:“杨将军,怎么会这样?”
在一旁的无双看了赵丹一眼,有些替她的智商着急:“公主,可能是有人刻意抹除了,要不然哪会那么巧?”
杨阳带着两百人,走那条秘道打探,现在才回来复命。他点头附合:“一定有人抹除了,我们从秘道出来后,没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秦州那边,我们安排了弟兄去打探,但短时间恐怕难得到消息。”
赵丹愁着眉头看了一圈,这个客栈小厅一共有十一人,没人能替她分忧一些事,她懒得再想:“没必要再打听是谁干的,一定是吴氏兄弟。现在杨将军你们也来了,我们懒得再耽搁时间。我们明天分兵三路,一路由姐姐带领,拿圣旨去控制武宁军军营。另一路由我带领,抓捕吴氏兄弟。他那几个得力干将也不能放过,由相公带大家去将其控制住。”
接触了这么久,大家已经知道赵丹是什么脾气,折健行劝道:“公主,将军说了,现在我们掌握的证据不足。如果是吴曦的指使,他一定有所对策。仅靠我们掌握的那点罪证,恐难将其定罪。”
“那就抓到后再慢慢找证据,”赵丹在很多时候,是一个没耐心的人。这种大案绞来绞去太过复杂,她已经等不得了。“既然我们已经知道是他们做的,抓到后再慢慢找证据也一样,何必搞得如此被动?相公今天回来我就给他说,他不会反对的。”
赵丹想得太简单了,最主要是她太固执,大家不知如何劝说。没过多久,外面的门被敲响,一个年青人走进来:“公主,桂长松和刘延鹤去了桂长松家。”
赵丹正在设计明天的抓捕行动,差点没听懂。因为桂长松和刘延鹤都是重点,两人都有她们的人监视。“他们两人去了桂长松的家?是一起去的吗?”
年青人点点头:“今日一早,桂长松去了刘延鹤家。在他家待了一会,后来刘延鹤又去了桂长松家。”
现在赵丹听懂了,有些好奇:“桂长松在搞什么?他难道想给我们将刘延鹤也争取过来?不好,万一他打草惊蛇怎么办?”
赵丹这样一说,几个将领也有些担心,李纯稀说:“要是桂长松一心想立功,不得不防他心急做些冲动之事来。”
这些赵丹不想听,一眼扫去,谁都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两人在人家家里,大家只能干着急。赵丹将心一横:“相公说过,吴曦那边应该不知道我们有些什么证据,要不然也不会一心只想骗我们回京。要是被吴曦知道桂长松也是我们的人,我们危矣!不行,我要去他家警告他,让他不可乱来。”
……桂长松的家在正街上,被两米多高的墙挡着。一个从六品官员在京城虽不算什么,在这外面多少是个人物。在他家的大门口,还守着一个年青下人。赵丹说干就干,坐上马车带着四骑来到桂府大门前。和她想的差不多,这里大门紧闭。她带着好几分兴奋走下马车,来到有些好奇的年青下人面前:“请问一下,桂将军现在在不在府上?”
这问话赵丹认为没有毛病,一般要问清楚,才好进行下一步。赵丹失策了,年青下人摇摇头:“公子请了,我家老爷没在,他出门了。”
“没在?”
赵丹差点骂娘。在桂府四周有他们的人监视,人在没在她哪会不知道?“桂夫人总在吧?你去通传一下,我找她有事。”
赵丹可以忘了她现在是女扮男装,年青下人皱了皱眉头:“你是何人?”
赵丹拍了板额头,她现在才回过神,居然没搞自我介绍:“我叫李福,见了夫人她自会知道。”
怕对方不给她跑腿,赵丹从钱袋里摸出一两银子。年青下人很高兴接过银子:“公子稍等,我这就去通传。”
赵丹如被关了多年的宅男,出来后心情非常舒畅,对什么东西都很有兴趣。看着人家大门上“桂府”二字大摇脑袋:“连字都写歪了,怕是找的有仇气之人给他家写的吧?”
几句不好的点评结束,大门再次打开,刚才去通传的年青下人和一个中年女子走出。中年女子一看见赵丹,准确说她那头黄发,脸色大变。年青下人还未介绍,中年女子对年青下人说:“你进去,我和这位小弟兄说些事。”
这年头长黄头发的人不多,黄得像赵丹这样好看的人,只有那些海外人。有些看见赵丹的人,还以为她是个海外人。支走年青下人,中年女子问赵丹:“你是?”
中年女子的反应,让赵丹有些好奇。猜到中年女子是桂长松的夫人李氏,朝对方行了个礼:“夫人,我叫李福,来找桂大人说一件很重要之事,见了面他自然明白。”
李氏听完,脸色变得更复杂,干脆将话挑明:“你昨天是不是见过我家老爷?还和他说过不少话?”
赵丹明白了,桂长松已经将事情给李氏说过。她懒得再搞地下工作:“不错,我姓赵。”
李氏很小心,此时她们大门前的正街上有人往来,连说话都不方便。她没敢拜礼,侧身让过一旁:“贵客要是不嫌弃,有什么话进来说。”
赵丹带着四个保镖进去后,被李氏直接带到后院一间厢房,到这里后李氏才给赵丹拜礼:“民妇李氏拜见长公主。”
李氏只是普通的官员之妻,没有诰命,只能在赵丹面前称民妇。赵丹懒得给她废话:“起来吧!桂长松呢?他将刘延鹤带来干什么?”
李氏有些紧张,轻声说:“公主,那刘延鹤是柯大恶同母异父的兄弟,我们想从他的身上,打听出柯大恶和那些马的下落。”
赵丹双眼大亮,她给韩㣉说过,将刘延鹤也像桂长松那样控制起来,韩㣉没有允许。她们对付桂长松也太急了些,像刘延鹤如此重要的人,她们很难说通对方投过来。胡乱行动,更容易打草惊蛇。但由桂长松出面就不一样了,桂长松本就是他们的人,说是他们的自己人一点不过分,要不然也不会领到杀湛志高的命令了。由桂长松打听,不但安全,成功率也大增。“他们现在在哪里?”
“回公主,他们现在在大厅喝酒。”
李氏见赵丹满意,她也松了口气,说出她们的计划:“刘延鹤此人好酒,我们准备将他灌醉后再套他的话……”赵丹听完李氏的计划,忍不住赞道:“此计不错,就算刘延鹤不说,他也不会怀疑什么。你们怎么会想到这样做?”
李氏暂时没回答,再次跪下:“公主,我们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我们虽没什么实力,要是能帮到朝廷,帮到公主,我们一定会尽力去做。”
这次赵丹终于没只说口水话,将李氏扶起:“好好,你们很为错。待此事了后,我一定上禀父皇,让他升桂长松的官,封你为诰命。”
李氏一听要封自己为诰命,又扑通一声跪下,恨不得将所有忠心都表达出来:“多谢公主,公主有任何差遣,我们一定誓死效劳。”
赵丹对桂长松这家人很感激,无论对方是大人还是小人,起码对方暗地里也在想办法帮她们。“我们就在此地等消息,你要是有机会和桂长松说,给他说,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套出柯大恶和那些马的下落。刘延鹤是柯大恶的弟弟,不可能不知道柯大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