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韩㣉,心情看起来很不错。一大早从韩同卿府上起来,开始招蜂引蝶,先来到抱月楼。“夫人还在为小红的事烦心?”
韩㣉今天没能享受到昨天的待遇,孔佳在一楼大厅接见他。见孔佳双眼有些泛红,脸色也差,知道孔佳还在受小红的事情影响。孔佳没有承认,向他行了一礼:“多谢大人帮我查到她的真实身份,要不然以后难说她会做出什么来。我没事,她的事已经过去了。”
韩㣉朝孔佳虚扶一把,他有种想直接将对方扶住的冲动,咬咬牙挺过去:“查她也是为了大家,夫人不用言谢,没事就好。”
女人的话不用太认真,马上孔佳就问:“你们昨天对她用刑了?”
“我已答应过夫人,哪会对她用刑?”
韩㣉苦笑道:“待这件事情过后,我会将她交给夫人。”
孔佳有些惊讶:“大人为何要将她交给我?”
这次韩㣉的心思很纯洁,没其它想法:“我从这里交她带走的,相当于从夫人手中带走的她。借的东西也要有借有还,何况是人?至于夫人要如何对她,与我无关。”
孔佳知道韩㣉的意思了,对方完全是为了她好,心里十分感动:“多谢大人。”
韩㣉和孔佳聊了一会,昨天特务营报信的年青士兵又跑来了,看了孔佳一眼:“将军,有情况。”
“你们聊,”孔佳很懂事,正要起身离开,被韩㣉叫住:“夫人不是外人,有什么事直接说。”
年青士兵看了眼脸色绯红的孔佳,瞎猜到一些东西,没敢再避孔佳了:“昨天那个跟踪将军的年青人又来了,在附近转悠。”
韩㣉真没将孔佳当成外人,对孔佳说:“我们不能对小红动刑,只好将主意打在这些跟踪的人身上。我将他引出城动手,夫人告辞。”
韩㣉如此相待,孔佳的心都快化了,完全没危险的任务,也给她想出危险来,嘱咐韩㣉:“大人小心。”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走路也有很多的规矩,并不是你想怎么走就能怎么走。扬州城南外,一个身穿秀才服、头戴文士巾的年青人,骑着马走在宽平的大道上。让人佩服的是,这个年青人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不时摇头晃脑念几句。可惜前后的人都有些远,没人听到他念些什么东西。在年青人后面二十丈远的地方,还有一个身材壮实的中年男子。男子身穿一套员外服,看样子是个颇有家底的富户。这个男子也骑着一匹马,用较慢的速度走路。除了他们外,还有些零星的人,这些人都不是主角。在年青人前方十多丈远处,韩㣉带着六个亲卫进入军营。年青人没去军营拜访,将马头一偏,朝左边走去。后面的中年男子也很规矩,还未来到年青人分路的地方,将马头朝右一偏。也和年青人一样,分道走去。他没跑多远,跳下马取下一个水袋,开始补充自己的能量。两人现在相隔了三四十丈远,在他们中间是城外的军营大门。他们停下马后,大门暂时没人进出。从他们的后面,赶来两辆马车。设计这个鬼主意的是个高人,路人在马车上只能看到两个马夫。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抵达两个下马休息的人那里,中年男子这边的马车要早些。他这边的马车到来后,又从中间军营的大道上骑来一匹马。这匹马几乎刚好骑在他们两边的中间。大家都没耽搁时间,中年男子这边的马夫是个年青人。在他有些戒备的眼神中,年青马夫将马车赶到他面前:“大叔你好,在这里踏青呢?”
“踏你妈?”
中年男子在心里骂了一句,挤出一点笑意:“不是,我在这里等个朋友。”
年青人点点头,也不知点头是什么意思,从马车上跳下,来到中年男子面前:“大叔,向你打听个事可好?”
中年男子从未见过如此罗嗦的年青人,你有问题倒是快问啊?脸上露出一些不耐:“什么事?”
年青人抬头看了眼中间骑马停下的男子,对方现在还没什么表示。在这个骑马男子的后面,还有一些他们的人。他们也不想搞得如此复杂,外面并不只有他们这些人,还有其他人。谁知道那些是什么人?“马家庄怎么走?”
中年男子重重出了口气,指了指西边:“你走错了,要从西门那边去,从这里也可以。走到西门的官道上,大概走二十里地,右边有条小路,你从小路走,坐马车半个时辰就能赶到。”
“走西门的官道?大概走二十里地……”年青人边看着中间骑马的男子,边像招鬼似的重复着中年男子的话。可能记不住,念得很慢,旁边的中年男子都替他急。正要给他再说一遍,中间个骑马的男子,举起一支米多高的红旗。男子挥动着红旗迎风招展,中年男子也看到了,嘴巴大张,指着挥旗的男子呆呆问:“他在干……”后面两个字还未说出,年青人一掌朝中年男子左脑门打去。速度并不是太快,太快怕将中年男子打死了。一个跑腿跟踪的人,哪会是什么高手?中年男子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眼里还是远方的红旗招展。脑袋瞬间承受一计重击,双眼一黑倒下。中年男子倒下后,从马车内跳下一人,骑着中年男子的马上离开。年青人直接将中年男子提到马车内,赶着马车朝军营大门方向走去。没过一会,在另一边也有一辆马车,走的地方和他一样。……城外军中主营,韩㣉坐在主帅位上,左右坐着几十个官将。这些并不全是他神卫军的人,还有丘进、韩同卿等人也在。在中间站着几人,坐着两人。坐着的两人姿势很有特点,上半身坐在一张椅子上,准确说是被绑在椅子上。下半身被绑在一条比较宽的长凳上。此时正有人在给两人脱鞋,有人在给他们浇水。这番动作,看得几个客人脑袋里满是问号。没让大家疑惑多久,两人从恶梦中醒来。一醒来就见到这么多的人,虽然有些是熟人,两人也被吓呆了。中年男子的反应快些,惊声装傻:“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韩㣉比较佩服这些人,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给他装疯卖傻:“你们俩暂时不要说话,先听我将话说完。你们从昨天中午我从抱月楼出来,就开始跟踪我。晚上抱月楼的小红给你通消息,你才离开。小红已经说了,是穆斯马克让她潜伏在孔夫人身边,并指使她打探我的消息。穆斯马克受金国派遣,来这里做一些事,这些小红都已经招了。当然,我们也不是完全相信她。请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证实她说的话是否属实。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你们会受到刑讯逼供的待遇,用刑直到你们说实话为止。你们也可以说话,说的每句话都必须是真话,否则你们会生不如死。给你们一杯茶的时间考虑。”
韩㣉说完,喝了一口茶。大家的表情都不尽相同。两个受绑的人又惊又怕,自家将领十分佩服。十个客人呆住了,这些人哪听过如此文明的审问?说文明也不对,他们简直不知该怎么形容才好。韩㣉喝了半杯茶后,年青人最先受不了:“如果我们说实话,你是不是会放了我们?”
年青人这话说完,有几个客人脸上露出佩服之色。韩㣉点点头:“杀不杀你们,对我没半点影响。只要你们说实话,待事情办完,我一定会放了你们。”
“我愿说实话。”
年青人一句说出,韩㣉将他打住,指着中年男子:“暂时将他抬下去。”
中年男子可能误会了,再也顾不得担心一些事,惊恐大叫:“我也愿意说实话。”
韩㣉笑了笑:“一个个来,只要说实话,都不会受刑,也都会得到释放。”
十个客人,除韩俟父子,大家背后都有些发凉,看韩㣉的眼神多少都带着一点畏惧。有人甚至在心里骂韩㣉心里不正常,也就是变态。中年男子下去后,老实的年青人开说:“我们是穆斯泰的手下,受穆斯马克之命,来监视你。穆斯马克让我们配合小红姑娘,昨天也是她安排我们,到抱月楼外面等你的。”
大家已经了解一些情况,听年青人说的和他们了解的差不多,以为韩㣉不会再耽搁时间,问出穆斯马克藏身之所,大家一窝蜂前去拿人。大家又没猜到韩㣉的下一步:“穆斯马克来这里干什么?”
年青人畏惧了韩㣉一眼:“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他来干什么我们真不知道。”
“你们这次来的人,和原本就在这里的同伙大概有多少?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刚才韩㣉说得非常干脆,干脆得让人害怕。这问题对年青人来说稍有些复杂,他想了一会才回答:“要是算上我看到的所有同伙,大概有四五十人。”
四五十人不多,韩㣉终于问到大家想知道的事:“穆斯马克现在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