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冉看他一眼:“接着啊,你愣着干什么?”
男人这才伸手,接了过去。炒粉飘香,一下子挑起了他的食欲……傅南政知道宋惜冉是在故意回避他的话,但是不想逼迫和勉强她。又或者说,知道追问和勉强非但没用,还会适得其反,所以没有在说什么。宋惜冉很快也端着炒粉去了餐厅。坐下之后,她正要开吃,就听傅南政说:“要不要喝点酒?”
宋惜冉愣了一下。大半夜,孤男寡女,再喝点酒,为什么听起来感觉像是要发生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她不答反问:“你想喝酒?”
他看着她,眼眸深邃,喉中跟着溢出一个“嗯”字。宋惜冉说:“我这里没有。”
傅南政并没有因为她说没有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反而提议:“我回去拿?”
“不用了吧,就是一盘炒粉,又不是山珍海味,不适合酒适合的搭配。”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和你坐在一起吃饭,我很珍惜,所以想跟你碰个杯,也算是你们女人喜欢的……仪式感?”
宋惜冉看他一眼:“那要是想和就去拿吧,我不喝。”
本以为她这么说了他就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拿酒喝酒,可她却听到了他说:“算了,一个人喝也没什么意思,吃饭吧。”
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傅南政低头,用筷子抄起了炒粉,往口中送。宋惜冉想着最近这个男人对她的帮助很多,两人相处还算愉快,且明天他还要去工厂那边帮她找房子。诸如此类的恩惠,她原本就没有什么好回报的。如果连陪他喝口酒都做不到还要扫他兴的话,岂不是太不识好歹了?她换了说辞,笑了笑:“那你去拿吧,我可以少喝点。”
傅南政倒是没想到他说了不喝之后她还会改口。因为在看清楚她现在对他的心境之后,他从未奢望过她会为了他勉强自己,以致于此刻,他有些意外,就连看着她的眼神都充满着惊讶。看了女人。对视数秒,他微微勾唇:“你这算是为了我在勉强自己?”
宋惜冉耸耸肩:“也谈不上勉强,就是觉得少喝一定也没什么,毕竟今天我看你心情不错,也不想扫你的兴。”
闻言的男人顺势接话:“谁让我明天还要去帮你找房子,还因为我的原因让余师傅看到了你的天赋?”
被戳穿,她也不否认:“可以这么说。”
话落,她试探地看着傅南政:“还是说,傅先生清高孤傲,不屑于我勉强自己送出去的机会。”
“你太高看我了,比起做一个清高的男人,我更喜欢趁人之危。”
“是吗?”
他勾唇,放下了餐具:“你好不容易这么贴心一次,我怎么说舍得平白无故地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等着,我现在就回去拿酒。”
“快去吧,再过会儿,炒粉都要凉掉了。”
“你准备杯子。”
她“嗯”了声。傅南政起身,出了餐厅。没多大会儿,玄关处门一开一关的声音就传入耳中。宋惜冉看着餐桌上的两盘炒粉,眼神不自觉悠远了许多。现在的她和傅南政,多像是正常夫妻啊。只是,没有了一张结婚证绑定的婚姻关系。她没有再往下想,起身去哪里两个酒杯,折回餐厅的时候,玄关处已经又有了动静。傅南政拿了一瓶红酒。宋惜冉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和他的默契,拿到餐厅的,恰好是两个高脚杯,和红酒算是绝配。他开了酒瓶,给她倒了酒,碰杯的时候,缓缓开口:“祝你的事业顺风顺水。”
“也祝傅先生越来越好。”
“干杯。”
高脚杯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两人喝了口酒,放下杯子的时候相视一笑,开始吃今晚的主菜——炒粉。不足百平米的房间内,画面和谐温馨。只是,炒粉吃完了,两人却还在喝酒。酒过三巡,若说傅南政有了一份醉意的话,那宋惜冉绝对有了三分。因为她竟然不知不觉中,和傅南政聊起了以前的事情。她当着傅南政的面,吐槽起了陈艳芬:“你知道吗?有一次你妈让我洗碗,我刚把餐具一件一件放进洗碗机,她看见了,竟然让我再拿出来用手洗。”
闻言,傅南政掀眸看向她,盯着女人微红的脸颊:“你照做了?”
宋惜冉笑笑:“我那时候说‘妈,洗碗机洗得很干净的,比手洗的不差’,你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
“她竟然说如果我不把那些碗筷锅具拿出来用手洗,她就打电话告诉你我顶撞她,还说要让你跟我离婚。”
他滚了滚喉结,瞬间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后来呢?你洗了?”
宋惜冉一双醉意朦胧的眸子盯着他,委屈巴巴地道:“我洗了啊,我当时可能忍了,那时候刚和你结婚,刚做了傅太太,还没见到你几次呢,我怎么舍得跟你离婚?再说,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顶撞你妈妈。”
听到这里,傅南政端起手边的酒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我妈太不讲理了。”
“你妈就是有病!”
喊出这句话,她又喝了口酒。而后,继续道:“洗碗机洗不干净碗她怎么不自己洗?凭什么使唤我啊?我是嫁给了你又不是你们家的保姆,你们家那么多保姆她都不用,非要指名带性地欺负我安排我,她怎么就看我那么不顺眼呢?我也是真蠢,竟然一点都不反驳她,我当时一定是昏了头了。”
傅南政看着她有些醉了的样子,眼眸微动。他自然不会觉得她是昏了头。她只是太喜欢他太在乎他,所以才会容忍自己的母亲。可是容忍,并没有换来陈艳芬的见好就收,反而让她变本加厉。傅南政的后悔在听到宋惜冉一番话之后,愈发浓厚。她似乎是有太多太多委屈隐藏在心底了,如今借着酒精,肆无忌惮地发泄:“还有一次我特别生气,你猜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