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政看她一眼。宋惜冉补充:“我只是好奇,余师傅怎么没把手艺交给自己的孩子?”
他收回落在女人脸上的视线,缓缓开口:“余师傅年轻的时候一心扑在珠宝制作上,知道自己没时间陪伴照顾孩子,也不想把养孩子的事情全部推给孙姨一个人,就没有要,孙姨支持他的决定,所以他们两个是丁克夫妻。”
“没想到余师傅这么负责,这么有担当,他不愧是手艺精湛的大师级工匠,不说在珠宝制作上的技术,单论做人的三观,余师傅都要比很多人出色。”
“怎么忽然这么感慨?”
宋惜冉不答反问:“你不觉得吗?”
话落,她笑笑,不紧不慢地道:“你想想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做到像余师傅一样,因为自己没时间照顾孩子,宁愿不让妻子生孩子的?一般人不都是就算自己没时间照顾,也得要孩子,然后把和孩子有关的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推给妻子一个人吗?”
傅南政闻言不语。宋惜冉继续道:“把这些事情全部推给妻子还远远不够,等过了做父亲的喜悦那段时间后,他们还会抱怨妻子不够漂亮身材不够好不会打扮,整天在家不修边幅,甚至觉得家里乱不想回家然后在外面乱搞,这种男人多了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副驾驶上的人觉得她这一番话都是在暗讽他。男人看她一眼:“我信你说的,也知道这世界上的确有人如此,但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如此,所以冉冉,你还是不要太愤青了。”
宋惜冉睇他一眼:“谁愤青了?我只是忽然觉得这世界上还有余师傅这么清醒的明白人,不容易。”
“嗯,余师傅确实很好。”
“可惜好人没好报,他这么好,却得了那么坏的病,”说到这里,她心里又忍不住难受起来。傅南政偏头,盯着微微蹙眉的女人,缓缓开口:“你不用太可惜,生老病死原本就是这世界上的既定规则,余师傅今年六十七了,年龄大了身体出现一定的毛病也很正常,他这些年想做的事情都做到了,专注于每一件珠宝作品,给每一个客户交上了满意的答卷。对他来说,这几十年一直在做喜欢的事情,且有一个优质的爱人一直陪伴着自己,原比一些80岁依旧身体健康但没有爱人陪伴且活在遗憾的人要幸福得多。”
宋惜冉听着傅南政说这些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他勾唇提醒:“看路,看我干什么?”
她抿唇,收了视线。宋惜冉只是觉得傅南政那番话很通透,且有一定的道理。不得不说,她还是太感性了,沉浸在一些不好的事情中走不出来,没法像傅南政一样用大局观去看待一些不好的事情。他之前说的没错。她的确还太嫩。在宋惜冉看来,傅南政身上的优点的确很多。而且这些优点,并不是让人一次性看清楚的,所以才会在后来遇见某些事显现出来的时候,格外让人惊喜。今天有时被他惊艳到的一天。女人暗下决心,她要进步。她想要有一天遇见问题的时候,能和傅南政一样,有大局观,不困于当下现状,看的更远更宽。……从余师傅离开,开车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傅南政找的住处。下车的时候,宋惜冉被面前的房子有点惊到了。因为他找的,是一幢别墅。她怀疑地看向一旁的傅南政:“你确定是这里吗?”
“我记忆力有那么差?”
“不是,你就住一个月,怎么还找了个别墅?这么奢侈干什么,别墅房租得多贵啊?”
再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是创业初期,怎么能花钱大手大脚?傅南政一边往里走一边开口:“没打算让你交房租。”
宋惜冉跟上,偏头看着他:“可这是我住的房子,我肯定要交房租。”
“你放心,房租不用交,也不会白白便宜你。”
“什么意思?”
男人不紧不慢地道:“这段时间你跟着余师傅学手艺,之后余师傅去医院接受治疗,ZR设计接下的私人订制珠宝,你负责完成,这是你学手艺要交的学费,就当工厂是你的学校,学校给你提供住宿,理所当然。”
他这么说了,宋惜冉没再扭捏什么。只是……她还是忍不住问:“所以你找了别墅,是要跟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当然,这还用问?”
“……”看她不说话,男人勾唇:“还是你觉得,我应该找两个房子,最好另一个离你远远的?”
宋惜冉更不说话了。“出门在外,怎么方便怎么来,再者,认识我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算得上正人君子,不会因为跟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哦。”
他看她一眼,见她一脸闷闷的表情,顿觉好笑,于是便起了逗一逗她的心思,勾唇道:“冉冉,坦白说,我对你是有非分之想的。”
宋惜冉下意识地偏头和他对视:“这话什么意思?”
傅南政意味不明地回答:“你如果愿意,我们做一段时间的朋友,也未尝不可。”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炮的那种?!她怀疑地看向男人:“你有病吧?”
“怎么?”
“废话少说,不然我宁愿去住酒店,也不住你找的别墅。”
傅南政,“……”两人一起进了客厅。里面打扫的很干净,装修甚至比城南别墅差不了多少。宋惜冉好奇地看了傅南政一眼:“一月租金多少?”
“怎么还在纠结这个?”
“就是好奇。”
他报了个数:“二十万。”
她先是惊讶,而后感慨:“你真有钱。”
男人微微勾唇,看着她反问:“这难道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宋惜冉笑笑,顺着他的话开口:“是啊,你是首富,是江城的头号大佬,没人比你更有钱了,就算租房也得租高端别墅区,不然配不上你的身价。”
傅南政颇为赞同她这番说词,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没错,不止是住处,女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