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政不答反问:“怎么,不像?”
“不是,只是没想到你还挺有心。”
“我不能让你感冒,你如果感冒了,余师傅去医院配合治疗的时间,恐怕又得往后延。”
宋惜冉早就习惯了他的口是心非。当然,她也知道他是在关心她。这会儿,女人既没有和他争论什么,也没有反驳。她从他手中接过那晚姜汤,一股脑地全喝了下去,然后把碗重新放到他手上:“无论如何,还是谢谢傅总肯为我洗手做姜汤。”
说着,她笑了下:“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傅南政点了头,刚要说“晚安”,宋惜冉已经关上了门。他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宋惜冉关上门之后就回到了床边,关灯,躺下睡觉,起初她在努力地让自己睡着,甚至还尝试了属羊和自我洗脑身体各个部位都已经睡着的方法。可是,全失败了。而且,身体好像越来越冷。她不禁怀疑——难道真的感冒了?不应该啊,她的体质一向不错,怎么今晚不过受了一点寒,就感冒了?这一夜,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吗,半睡半醒。清晨七点钟的时候,房门再次被人敲响,宋惜冉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已经不想去开门了。她拿过窗边的手机,拨通了傅南政的电话。那边接通后,她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傅南政,我好像感冒了,很难受,你能不能去给我买点感冒药送来?”
话音刚落下,“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宋惜冉撑着脑袋看了过去,瞥见是傅南政进来后,又躺回了床上。傅南政走过来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道:“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就俯身要去抱她。宋惜冉此刻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睡衣,他弯身掀开被子的时候,甚至看到了她身体的一些起伏,不过他还没有禽兽到在她生病的时候产生什么旖旎心思,拽着她起床:“你衣服在哪?穿上,我们去医院。”
她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重新躺回床上:“不用去医院,只是感冒了,吃个感冒药,然后睡一觉就好了,你去给我买个感冒药吧?”
“去医院输液会好得快一点。”
“我太难受了,真的不想折腾了,给我买个药好吗?谢谢了?”
傅南政没动。宋惜冉闭了闭眼,有气无力地道:“你如果不想去给我买药的话,我去app软件上叫骑手送。”
说着,就去摸手机。然而,她刚摸到,就被傅南政抽走了。男人帮她盖了盖被子,看着她时,眼神里写满了心疼。他说:“你先躺着,我现在去买药。”
宋惜冉扯唇笑了下:“谢谢。”
“脸色苍白的笑,看起来很丑,等你好了再来对我笑。”
“……”她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在傅南政没有废话太久,很快就离开了她的房间去买药了。宋惜冉躺在床上,听见了他急匆匆下楼的脚步声,听见了玄关处门被一开一关的声音,还听见了车子引擎发动开出去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她从这些声音中感受到了傅南政对她的关心和在乎。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比较脆弱,所以想得也多。总之,宋惜冉是在这一刻才相信了,相信傅南政之前说的有些话,可能真的并不是说说而已。他对她,可能真的有那么几分……喜欢?为她做姜汤,为她买药,为了他放下华傅集团宽敞明亮的总裁办公室,放弃已经住习惯了的江城市区的房子,跑到郊区,陪她一起待在工厂,住处租房。宋惜冉想到这里,忽然有些想笑。傅南政身为总裁的挑剔都去了哪?他什么时候对周围环境的适应能力这么强了?!十五分钟后,宋惜冉听见了引擎声。傅南政回来了。她现在迫不及待想吃个药,让自己睡过去,然后出出汗,期待睡醒之后的满血复活,因为感冒真的太难受了。所谓病来如山倒,真的是一点都没错。傅南政很快拿着药上了楼。贴心如他,还端着一杯温度适中的水。他先把水杯和药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把她扶了起来,一只手拦着她,另一只手去拿药。宋惜冉看着他紧张周到的样子,不禁笑了笑。“还笑?生病很舒服么?”
“我笑你,手忙脚乱的,其实就是个感冒,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不是绝症,不用担心。”
傅南政当即呵斥道:“闭嘴!”
她看他一眼,没再说话。男人抠出一颗感冒药放到了她口中,又把水杯送到她唇边:“喝水。”
宋惜冉喝了一口,把药咽下去。傅南政重新把她放回床上,将被子把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开口道:“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如果还有不舒服告诉我,我安排家庭医生直接上门给你看。”
“那应该不用,估计睡醒会好很多。”
“嗯,现在就睡。”
宋惜冉看着他:“你和余师傅说一声,我请假半天。”
后者开口:“已经说过了,一天。”
她看男人一眼:“我说半天,不用一天。”
傅南政皱眉盯着她:“余师傅今天也去医院复查身体了,没在工厂,所以你放心地休息,把身体养好,工作起来效率才会更高。”
听到是这样,她也就没再坚持了。不过,闭眼睡觉之前,宋惜冉忍着难受,看向傅南政笑了笑:“傅南政,谢谢你。”
他难得没有催她赶紧休息,反而不紧不慢地道:“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口头的感谢,我更在乎实际的利益。”
“那你想要什么?”
“你心知肚明。”
宋惜冉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打了个哈欠,拉了下被子:“傅总,我忽然觉得好难受,那个,你自便,我就先睡觉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也偏了头。傅南政勾勾唇,没有逼着她再说点什么,他动作极轻地走到卧室的阳台上,打算守着她,希望可以在她有需求的时候,自己可以发挥一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