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不疾不徐地开口:“梁叔消消气,我只是说分期付款又不是说不给,再说,如果我直接承诺梁叔一次性给您,但是后来却放您鸽子不是更可恨吗?我跟您说实话也是尊重了,您也知道华傅集团的股份很值钱,但是像我们这种行走商场的人有几个会把钱存在银行,随时用?梁叔应该可以理解?”
梁启明自知无路可走,但还是气不过。男人看着他道:“梁叔放心,我会付你利息的。”
闻言,梁启明面色总算是缓和了些:“你想什么时候签合同?”
“那要看梁叔了。”
“你到底查到我儿子干什么了?”
傅南政调整坐姿,姿态沉稳地开口:“我查到什么了不重要,梁叔心里清楚您儿子的秉性就成,且不说他在拉斯维加斯赌场输了几千万,梁叔应该知道输钱这事儿一般不可能单独存在吧,赌博一般不是更另外两样放在一起说么?梁叔应该明白,一旦沾染这三样的其中之一,剩下的两个也难逃过了,毕竟梁少在江城的混二代圈子里也是赫赫有名,找出几个被他祸害过的姑娘还不容易么?如果说让人怀孕致人流产只是道德层面上的问题,不足以毁了梁公子的下半生,但吸食不该用的东西就比较严重了吧?到时候梁叔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不说,儿子也保不住,这么想想,梁叔的晚年也太凄惨了些,不是么?”
“你还真是下了血本,把他调查的清清楚楚。”
“我要跟您谈判,自然应该有足够多的筹码,不是么?”
梁启明终归只能叹气。他缓缓道:“我这个儿子就是不中用,如果他能和你一样的话,我做梦地会笑,这么多年,我一直跟在他身后擦屁股,怎么教训教育都没有用,只怪我家祖坟不冒青烟,让我有一个这么不争气的儿子,我也心中不满怨恨,可是我能怎么办,血浓于水,我总不能看着他去死吧?”
“梁叔说得对,希望经过这次,梁少可以痛改前非,实在不行,您也只能给他找一门好亲事,让他结婚生子了,没准婚后会有所改变。”
傅南政这么说其实就是客套客套。眼下梁少已经走到这种地步,真结婚了岂不是祸害别人家姑娘?还不如被送到监狱,在里面了此残生,也省的祸害别人。但是这些话,他肯定不能当着梁启明的面说,他手里持有华傅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现如今百分之十也还没有正式转到他的名下。空气静默数秒,梁启明没有继续在傅南政面前感慨什么。他看着他道:“你让人拟合同吧,拟好合同我立刻签字,但是阿政,我们既然说好了,你手里握着的那些关于我那个逆子的证据,绝对不能在流出去,否则……”“梁叔放心,行走商场多年,我这点契约精神还是有的,背信弃义的事情我干不出来。”
梁启明脸色一变,背信弃义?!他背着傅松柏去见陆芝华不就是背信弃义吗?傅南政这话明显是在内涵他,打他的脸!但是事情是他做出来的。他又能怎么样呢?!梁启明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等傅南政让钱顺拟定好转让股份的协议后,他过来签了字。这件事算是尘埃落定。梁启明离开总裁办公室十分钟之后,傅南政接到了陆芝华的电话。他眸色淡漠地接了起来,尚未开口,陆芝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傅南政,你以为搞定了梁启明就万事大吉了吗?”
“怎么?陆姨还有后手?”
“你真以为我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都是白混的么?你听好了,我绝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
傅南政轻哼。他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钢笔,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我自然知道您不会轻易认输,早在您答应我父亲说不再干涉华傅集团的事情时,我就猜到您说的都是假的,不过也正常,毕竟你对他的感情都不一定是真的,但陆姨手段不错,我父亲可是真心实意地信您是真的爱他。”
陆芝华嗓音渐冷:“你不用在这里谈论我跟你父亲的事情,相伴多年是真是假我比你清楚。”
男人意味不明地道:“是么,但陆姨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父亲真的想您以为的那么在意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从未在公共场合承认过你,即便我母亲不同意离婚,出轨你,就是真爱了么?”
“傅南政,你父亲已经去世了,你现在还谈论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过我有件事要提醒你。”
陆芝华冷冷道:“你有话直说。”
傅南政把玩钢笔的动作顿住,缓缓开口:“陆诚宇的诚宇珠宝做了很多年吧?这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用了心血的东西,如果我把诚宇珠宝收购了,跟zr合并,您觉得怎么样?”
“傅南政,我们之间的事情跟诚宇有什么关系?”
“陆姨说笑了,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事,是您觊觎不属于您的华傅集团,我作为华傅集团的掌权人,维护集团利益再正常不过,这些年诚宇珠宝发展良好,收购它有利于扩张华傅集团的商业版图,更合理,陆姨不还打算插手华傅的事么?您若真的有把握在华傅集团掌握足够的话语权,到时候再把我收购的诚宇珠宝还给陆诚宇不就行了?”
他这番话落下之后,电话那端许久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再听见声音的时候,已经是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了。傅南政神色淡漠地勾了勾唇角,放下手机,继续工作了。……一个月之后,苏斯德年度拍卖会正式举办。宋惜冉在家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门铃恰好响了。她走过去开了门。傅南政长身玉立站在外面,看见她时,眼底掠过一抹惊艳,但是看见她裸露在外皮肤,眸色不自觉暗了暗。他目光转移到她脸上,薄唇微动:“怎么穿这么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