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杜拉部长仿佛没有听见,依旧只是一个劲的站在那里,盯着玻璃墙里的东西看。 路明非顿时疑惑了,是什么东西能让装备部部长关心到旁若无人? 透过玻璃墙,他们看到了七只通体雪白的鹰隼,正在研究室的人造自然环境中,用它们锋锐的鹰喙,梳理着自己雪白的羽翼。 那是一群洁白如鸽的鹰隼,它们的体型要比寻常鹰隼要大一倍,眼瞳是金黄色的,颈部至腹部布满了银白色的鳞片,鹰爪上长了五根脚趾,根根锋利如刀,似乎能削铁如泥。 它们难道就是酒德麻衣所说过的龙鹰? “嘿,阿卡杜拉老头儿,我们跟你说话呢,”芬格尔看上去跟阿卡杜拉很熟的样子,他直接上去就拍了拍阿卡杜拉的肩膀。 阿卡杜拉部长像是被人从梦里叫醒了,他那枯瘦的身躯猛地一抖,那张皱巴巴的老脸上先是惊吓,然后是苦笑。 “芬格尔,原来是你这小鬼头啊,怎么想到来我这装备部里玩来了?你小子不是最讨厌跟这些枯燥乏味的东西打交道么?”
“嘿,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我啊?”
芬格尔惊喜的说。 “瞧你说的,这才过去几年……”阿卡杜拉部长迟疑了一下,接着说,“好像是有些年头了……让我算算,一、二……” “老朋友,别算了,整整六年过去了,我都从A级降到F级了,”芬格尔选择帮阿卡杜拉部长省点功夫。 他深知,这些研究狂人基本上是十年如一日待在装备部里面的,而且他们对外界的事情几乎从不关心,故此阿卡杜拉部长对时间概念的模糊,也算是情有可原。 “难怪你小子这些年都没来看我,原来是权限不够进不来啊,”阿卡杜拉部长恍然大悟,接着说,“早就叮嘱过你要努力学习了,你怎么就……” “停停停,老朋友,我这次来,是有正经事找你的!”
芬格尔连忙打断他的唠叨。 “什么正经事?”
阿卡杜拉疑惑的问。 “诺,这位,”芬格尔朝路明非努努嘴,给阿卡杜拉介绍了起来,“我新来的师弟,S级新生,路明非。”
“S级?噢,那可真是稀罕呐!”
阿卡杜拉部长惊讶的说,“距离上一个S级都有几十年之久了,我记得那时候……” “咳咳……老朋友,我们还是直接谈正事吧!”
芬格尔咳嗽两声,把话题扯回来。 “什么正事?”
阿卡杜拉疑惑的说。 “兄弟,交给你了,”芬格尔如释重负,一副解脱了的样子。 “是这样的,阿卡杜拉部长,我想跟你要一样东西。”
路明非诚恳的说。 “什么东西?”
阿卡杜拉愈发疑惑。 “龙鹰,”路明非眼神坚定的看向阿卡杜拉,手指朝玻璃墙里面指了指。 “不行!绝对不行!”
阿卡杜拉听到这句话,蔫蔫的枯槁感一扫而空,顿时像只炸了毛的老猫一样跳起来,他激动的指着玻璃墙里面的那些龙鹰,斩钉截铁拒绝: “别的东西好商量,但是就这群龙鹰不行!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代价才将它们从XZ捕获过来;花了多少心血去饲养它们;花了多少时间让它们繁殖,才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规模!”
阿卡杜拉声音高而尖锐,像极了在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大婶儿,似乎为了那么点蝇头小利,能够要了他的命一样。 他突然转过头,“含情脉脉”的看向玻璃墙里面的龙鹰群,那副表情,就像是世界上最顶尖的艺术家,在欣赏自己最伟大的作品。 “你看它们多漂亮啊!漂亮的就像是富士山的白雪皑皑,”阿卡杜拉部长深情款款,说话的语气就像是莎士比亚在朗诵自己的《麦克白》或是《哈姆雷特》。 “十几年前,执行部的专员从XZ带回来了一雌一雄两只龙鹰,从那一刻起,龙鹰就由我亲自饲养,经过了长时间的繁衍,它们才逐渐有了现在的规模。”
阿卡杜拉部长皱巴巴的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像是一朵盛开的雏菊,他如数家珍的说: “你看那一只最大的,那是它们的祖父,我管它叫亚当,你再看那一只最漂亮的,那是它们的祖母,我管它叫夏娃,其余五只龙鹰,那是它们的子女,还有那一窝水晶球大小的蛋,那是它们的第三代……” 阿卡杜拉部长忽然转过头,神情庄重地对路明非说,“它们就像是我的孩子,陪我走过了人生当中重要的时光,我相信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的意思,S级学员路明非。”
他将S级两个字咬的很重,仿佛在说: 即使你的权限与昂热校长相当,我也不会向你屈服,休想夺走我的孩子“龙鹰”。 路明非沉默了,他十分能够理解这种心情,就像是那两千多年里,他曾亲手埋葬一只又一只的鹰隼伙伴,那是他最亲密的战友,是超越血脉联系的家人。 “阿卡杜拉部长,我很理解你,我也知道世上没有白费的午餐,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打算,先给您看几件东西,希望能够改变你的想法,”路明非从左手手腕处解下袖剑,缓缓递给阿卡杜拉。 “不可能的,无论你拿出什么东西来,我都不可能……” 阿卡杜拉部长自说自话,悄悄的瞥了一眼路明非递过来的袖剑之后,顿时就忘记了下文,眼睛死死的盯住它,看上去似乎被袖剑吸引住了。 “这……这是……”阿卡杜拉瞪大了那双眼睛,语气充满疑惑与好奇。 “袖剑,刺客武器,”路明非解释道。 “袖剑……”阿卡杜拉仿佛被迷住了,不断的抚摸着袖剑手套上的纹路,然后拿脸凑近了仔细察看,神情毫不掩饰的震惊。 “嘿老朋友,你那副表情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个儿童玩具么?至于那么震惊?”
芬格尔也跟着阿卡杜拉在那里凑近了看,但他发现这玩意似乎除了能够弹射以外,似乎没有别的作用,感觉热武器比这玩意好用多了。 “你懂个屁!这东西看似简单,实际上其细微处精巧的结构不禁令人赞叹,甚至对我研发新武器都有一定的启发。”
阿卡杜拉反驳芬格尔的无知,像个欣赏古董的收藏家。 “说的那么神?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启发,”芬格尔狐疑的看向他。 “譬如,子弹头在射进龙族的体内之后,还能再次喷吐出毒刺,扎进更深处;又譬如,它的衔接结构,能够提高枪械换弹效率,或是简化使用方式……”阿卡杜拉一本正经的解释。 “好吧好吧,别说了,头疼,”芬格尔像是孙悟空,在“聆听”唐僧的紧箍咒,他开门见山的说,“你直说吧,这事儿能不能成?”
阿卡杜拉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路明非心中一喜。 芬格尔却忽然说: “为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