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以百计的强灯同时亮起,空旷漆黑的洞穴内部瞬间明亮的犹如白昼。 难以置信的场景展现在邦达列夫眼前。 “神呐……” 邦达列夫感觉灵魂都在颤抖。 在他脚下,坚冰的下方,有一头只属于神话中的庞然大物正在安然沉眠。 那是一头巨龙。 准确的说,是一具冰封在冰层之中的巨龙骸骨,即使它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却也在无形之中,透露着一股雄浑与古老的气息。 邦达列夫绝对不敢质疑这具骸骨的真实性,它就像是神话故事里的那般虚幻,每一处细节都那么的完美,绝对不是人类的科技可以建造出来的虚假模型。 “它是神的杰作,”赫尔佐格说,“或者说,它就是神本身。”
“请原谅我之前的无知,赫尔佐格博士,”邦达列夫感叹道。 “它并不只是存在于神话,它也存在于现实,拉斯普京指的’堕天使‘,其实就是它的代名词,就像是圣经里面提到的堕天使路西法,他叛离天国之时,就是以赤龙的形态。或许这就是那个笃信天主教教义的神棍把它称作为恶魔的原因,”赫尔佐格说。 “神也好,恶魔也罢,无论如何,它都是极为特殊的存在,”邦达列夫说。 “的确是极为特殊的存在,根据我的研究分析,它们曾经是这片天地的主宰,拥有着极高的智慧和璀璨的文明,”赫尔佐格说。 “此话怎讲?”
邦达列夫顿时很疑惑。 “在生物学中,生物进化论主要分为三大类,它们分别是,细菌类、古菌类和真核类,但根据我们目前的研究报告表明,龙的生物学范畴,不属于它们的任何一类,也就是说,它属于一种全新的物种,”赫尔佐格说。 “全新的物种?”
邦达列夫惊讶道。 “我称之为龙类,它是某种顶级的超自然神秘生物,称之为神也不为过,”赫尔佐格说,“而且我敢断定,在这个世界上,不仅有着类似拉斯普京和你曾祖母那样,人与龙的混血种,甚至还有活着的龙存在。”
邦达列夫震惊道: “活着的龙?赫尔佐格博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赫尔佐格坚定地说: “我非常清楚!因为我们身下这条龙,距离死亡才没多久!”
邦达列夫大惊失色道: “什么?”
“你仔细看它的脊椎,”赫尔佐格说。 邦达列夫顺着赫尔佐格所指的方向凝神望去,震惊的发现那个地方竟然有一把老式的军用刺刀。他作为克格勃的专员,不难发现那是一柄日不落帝国制造的李氏长步枪前端的刺刀,这种刺刀的材质非常坚韧,距今大约有一个世纪左右的历史。 “但仅凭一把刺刀,似乎并不足以说明什么吧?拉斯普京也可以是它死后把这柄刺刀刺入它的骨头里的,”邦达列夫难以置信的说。 “的确,所以我们目前还有更加准确的消息,”赫尔佐格说,“1908年,沙皇时代,茨冈人像往常一样在冰天雪地里捕鱼,但是那一整个冬季都很奇怪,他们竟然一条鱼也没有捕获,这也意味着冰层下面有着强大的捕食者。当他们准备撤离的时候,冰层下方却猛的伸出了一个巨大的头颅,它长着一对巨大的金黄色眼瞳,脸上布满了铁青色的鳞片,震耳欲聋的吼叫撕裂了绝大多数人的耳膜,很多人都因此而变得神经异常,直到1909年,茨冈人才向沙皇报告说他们在西伯利亚发现了‘龙’。”
“那它又怎么会死呢?”
邦达列夫问。 “当时这条龙被发现时就已经受伤了,冰层下面的海水都被染红了,它炽热的血液甚至就连西伯利亚的坚冰都能融化,有些好奇的茨冈人上去摸了摸那些龙血,然后他们的身体就开始发生了诡异的变化,有的人身上长出铁青色的龙鳞,有的人身后长出一条细长的尾巴,”赫尔佐格说到这里顿了顿,“就像是你在隧道里看到的那些生物的骸骨一样。”
“所以后来拉斯普京这个神棍为了搞宗教投机,他跑来铲除恶魔,证明自己的能力?”
邦达列夫说。 “不错,拉斯普京带了大量的仆从和野生动物前来此地,利用这条奄奄一息的龙进行生物研究,搞出了一大堆的龙血杂交生物,导致后面数量庞大的难以控制,所以他就决定要将这里全部封死,并且逃离此地。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十足的恶棍,他竟然把所有人卖了,然后自己拿着真地图,一个人逃回了莫斯科,从此以后只把这个秘密告诉过你的曾祖母,再也没向其他人提及过,”赫尔佐格说: “到后面的事情你也估计知道个七七八八了,这条龙一直被冻在这里几十年,直到有一个姓戈利奇纳的将军从拉斯普京这个神棍的日记里面发现了这个秘密,可当戈利奇纳到达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坍塌的不成样子了,所以戈利奇纳只能派遣工兵团进行长达数十年的挖掘,最终才发现了这条龙。”
“所以戈利奇纳家族应该就是你之前的后台吧?他们家族的确有保全你们的资本,”邦达列夫说。 “不错,可惜戈利奇纳上将暴毙,他又没有继承人,靠山一垮台,故此如今我们的资金链算是彻底断了,”赫尔佐格说。 “那可真是凑巧,”邦达列夫笑着说。 “若是戈利奇纳上将没死的话,也没有你们家族横插一脚的份了,”赫尔佐格说。 “看来我是幸运的,”邦达列夫摊摊手,“至少没有给你开枪的机会。”
“与其在这里说些没用的,你就不好奇我的还发现了什么吗”赫尔佐格说。 “什么?”
邦达列夫一愣说道。 赫尔佐格指着邦达列夫说: “你。”
“我?”
邦达列夫顿时疑惑了。 “准确的说,是龙与人类的混血种,”邦达列夫说,“我曾经为第三帝国建造基因库,但是根据我的发现,人类之中,总有一部分人的基因远优秀于正常人,然后根据我的观察,我发现这部分人的基因和龙类的基因有极大的相似之处,所以我断定,早在远古时期,人与龙就已经诞生过一批杂交混血儿,一直到现代依然还存在。自从那以后,我就深耕于研究龙类基因,力图打造出一批血统贴近‘龙’的完美混血种,开辟一个前所未有的新时代!”
“你已经能完美结合龙类的基因和人类的基因了?”
邦达列夫惊讶的说。 赫尔佐格摇了摇头说: “我至今为止还未曾获得过一份完整的龙类基因,就更别说利用它做研究搞结合了。根据我的分析,龙类死亡后,身上的基因就会全部消除,所以想要做基因实验,只能用活体。”
“那可真是遗憾啊,看来缺少一头活着的龙类,对您的基因工程还是有很大影响的,”邦达列夫说。 “也不尽然,”赫尔佐格笑着说,“做研究不一定需要‘原始’材料,还可以利用现成品。”
“现成品?”
邦达列夫愣住了。 赫尔佐格微笑着拍拍手,暗处便有两名军官推出一架轮椅,轮椅上面是一位目光呆滞的男孩,面无表情就像是痴呆了一样。 “还记得我说过的么,直到现代,依旧有不少龙类与人类遗留下来的混血种,而他们,就是我们最好的实验对象,”赫尔佐格说。 邦达列夫瞪大了眼睛。 …… 阴暗漆黑的牢房里一共有三十九个房间,蕾娜塔在最末一号,她是这里唯一一个没有接受过“脑桥分离手术”的孩子。 她喜欢趁着那群做过手术的孩子们,听到梆子声沉眠后,用房间里剥落的墙皮丢在他们的脸上,然后看他们像是蜥蜴一样触发“危险感知”,下意识的睁开他们那对金色的眼睛,然后又快速的陷入沉眠。 蕾娜塔从小在这里长大,在无聊的时候只能找点这种恶趣味的乐子。她虽然也会受到梆子声的影响,但是远远没有其他人那么严重,最多只会昏沉一阵,然后又快速的恢复意识。 不过也不能说她是独一份的,因为这里有个人比她还要顽强,他甚至在听到梆子声后都不会受到它的控制。 当然,这也不意味着毫无效果。 只不过效果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你们这些低贱的奴仆!我要把你们砍翻、切开、剁碎!”
通道尽头,零号房间里的那个男孩又传出愤怒的声音。 “你小点儿声,别让他们听见了。”
忽然,他又压低嗓音,很怯懦的说道。 “闭嘴!你这个懦夫!”
男孩再次愤怒的咆哮。 “你别喊那么大声了,不然他们又要来打我们了,”男孩又低声说。 蕾娜塔很奇怪,零号房间其实她也见过,里面明明就住着一个小男孩,但是每次却像是有两个人在里面似的,让人莫名其妙。 她突然有些害怕,于是抱紧了佐罗,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跑来这里哭的撕心裂肺的时候,那种难言的伤痛顿时就涌上心头。 孤独。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聚集争战,他们的人数多如海沙。”
零号房间内的男孩忽然又唱起了这首歌,但是他这次的声音不再那么悲凉,反倒是有一种进行曲的激昂感。 蕾娜塔听到之后突然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因为她知道,当这个男孩以激昂的方式唱起这首歌时,那条大黑蛇,就会敲开她的牢门,跑过来带她出去玩。她在这一夜里,就可以变成最自由的女孩。 牢房内似乎发生了强烈的地震,一条巨大无比的黑蛇钻了进来,它身上长满了无数漆黑的鳞片,粗壮的尾巴猛的抽打在蕾娜塔面前的牢门之上,然后又迅速朝着通道深处游去。 这是一条狰狞无比的大黑蛇。 但是蕾娜塔丝毫不介意,毕竟如果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在你绝望的时候来拉你一把的话,即使它是来自地狱的撒旦,你也愿意跟着他走吧? 蕾娜塔走出38号房间,走向通道深处,她想亲自去问问那个男孩,为什么每次大黑蛇出来,都是因为他在唱歌? 是不是他救了自己呢? 她穿过了“禁入”的标志,推开了那扇牢门,门内传来了腐臭的气息。 月光透过铁栏杆照进牢房里,里面满地都是干涸的黑色血迹,旁边是摆满各种刑具的铁架子,还有一张染血的手术台,台子旁边还有一辆推车,推车上面摆满了各种针管和药品。 蕾娜塔特别害怕,这里哪里是牢房,简直就是一个审讯犯人的审讯室。 阴暗里有一个用铁链捆住四肢的小男孩,穿着一件浑身染血的脏囚服,他低垂着头颅,整个人绵绵无力的靠在墙角。 蕾娜塔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凑近了他,这才发现那是一个黑色头发的小男孩,他的呼吸很均匀,似乎正在安然的沉睡。 “你好……” 蕾娜塔试探性的小声说,但是过了很久那个男孩都没有反应,她想他可能是喉咙很干,说不出话来,于是就去接了一点水,一点一点的滴在他干巴巴的嘴唇上。 她心里还有点高兴,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路边上遇到了一只小狗,然后喂了它一点东西吃。 那个被铁索束缚的小男孩突然醒了,他睁开了他金灿灿的眼睛,微笑的看着她说: “你好呀,蕾娜塔。”
蕾娜塔吓了一跳,身子往后缩了缩。 “你……你认识我吗?”
“当然认识,我可是关注你好久了呢。”
男孩乐呵呵的说。 “哦哦……你好……我很高兴认识你……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蕾娜塔很生涩的问。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他们都管我叫做零号,你也叫我零号好啦,”男孩说。 “你……你好,零号,”蕾娜塔小小的靠近了他一步,蹲下身子看着他。 “你好像有心事?”
零号说。 “啊……我……我在找我的朋友。”
蕾娜塔慌神道。 “找朋友吗?我也可以帮你!我也是你的朋友!”
零号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