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晚上八点,阮星晚也没有准备要去筹五百万,而是准备好了一个空的箱子。她始终觉得,这次给她送勒索信的人,应该是和三年前把她送进暮色的人有关。不然他手里不可能有这些东西。而当初的那些人,大多数都是谢荣的手下,自从上次谢荣把她送到医院后就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一群人鱼龙混杂,照片说不定不止在一个人手上。一想到这些,阮星晚就觉得满满的无力。对付这些人,报警是没用的,他们根本不惧怕法律。到下午,江晏才姗姗来迟,他站在工作室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看向阮星晚:“说起来,在你开业的时候我就该送份礼物过来的,只不过我想那时候你应该不太愿意见到我。”
阮星晚敷衍的笑了笑,说实话,她现在也不是很想见到他,周辞深的狗头军师。江晏靠在前台:“听周辞深说你出事儿了,什么情况?”
阮星晚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想了想,阮星晚又才道:“你借几个人给我吧。”
“借人当然是可以了,不过周辞深让我一直跟着你,直到他回来,你先说说,要是事情不严重的话,我直接把人给你,我就不去了。”
阮星晚看向他,眉头隐隐皱着,似乎是在犹豫。江晏察觉出来她的担心,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你不想让周辞深知道?”
这件事,阮星晚一开始是不打算告诉周辞深,只是她也很清楚,就算是叫上裴杉杉陪她去,以她们两个人的力量,也不是对方的对手。所以周辞深提出让江晏联系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过了一会儿,阮星晚才从包里把那封勒索信拿给他,着重声明道:“我没有打算真的给他钱,更没有想过问周辞深要钱,我只是想先去那里看看情况,找机会报警。”
江晏:“……”关于阮星晚的顾虑,江晏充分的理解。毕竟,在不久之前,阮星晚在周辞深眼里还是一个视财如命,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女人。这事儿要是放在他们离婚以前,那阮星晚真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江晏看了眼勒索信的内容,随即问道:“照片在你那里?”
阮星晚抿着唇,轻轻点头。江晏又问:“你确定是那个时候拍下来的?”
阮星晚深深吸了一口气:“是。”
“这就奇怪了。”
“奇怪什么?”
“当时在暮色,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被处理的干干净净,没理由会留下照片。”
闻言,阮星晚微怔:“处理?”
江晏放下勒索信看向她:“你那时候好歹也是周辞深的妻子,即便他嘴上总说着讨厌你,但又怎么真的会让这件事泄露出去。”
因此,所有人都只知道阮星晚被卖到了暮色,可是到底是卖给了谁,以及当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知道。甚至是包括阮星晚自己,都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件事。过了许久,她才道:“总之……你别告诉他,我晚上先去看看,如果对方只是要钱的话,我再想办法。”
对方既然给她寄来了这些照片,说明他那边肯定还是有底片的,如果她贸然报警打草惊蛇的话,只会功亏一篑,让照片流露出去。江晏道:“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阮星晚道:“可是他说只让我一个人去。”
“你就说我是你司机。”
江晏看了看她放在旁边的箱子,“做戏就要做的真一点,你这样一点谈判的余地都没有。”
江晏把箱子递给身后跟着的手下,让他们去准备后,才继续对阮星晚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周辞深,今晚我跟你去,保证一切处理妥当。”
阮星晚点了点头:“谢谢。”
晚上,车在一个中学附近的居民楼前停下。阮星晚刚下车,就听到黑暗中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传来:“到那边的楼顶上去。”
阮星晚看了过去,见不远处的二楼,有一个大平层。这时候,江晏从车里下来。男人随即道:“不是说了让你一个人来吗!”
江晏举起双手:“我只是送她过来而已,朋友,女孩子晚上出门不安全,你要的只是钱而已,计较这么多干嘛,底片还在你手上呢,我们又不能对你做什么。”
黑暗中,男人顿了顿才道:“你就站在那里,别动,一步都不许动!”
“好好好,我不动。”
说着,江晏看了阮星晚一眼,后者提着箱子,往那边二楼的平层走。迈上最后一层台阶,阮星晚就听到远处男人的声音又传来:“我不是让你带五百万来吗?这里才多少?你他妈玩儿我呢!”
阮星晚声音平静:“这里只是一部分,等你把底片给我了,我再给你剩下的。”
“我呸!少跟我弄这些弯弯绕绕的,快点把剩下的钱拿来,不然我就把照片发到网上去,让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
阮星晚凝视着那处黑暗,眉头轻轻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