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杉杉一直在病房里陪着阮星晚,到了周辞深来,就她才麻溜的离开。阮星晚坐在床边,没什么精神的看着他:“我要出院。”
周辞深单手扯了扯领带,坐在沙发里,嗓音不紧不慢:“不是说了半个月。”
阮星晚张了张嘴,本来想要说什么的,但又觉得是无效抗议,转念间突然想起了裴杉杉今天下午说过的话,悄悄舔了一下唇,往床上一趟:“那也行,半个月就半个月,正好可以和季淮见快要回来了,还可以和他聊聊天。”
周辞深:“?”
季董事长住院的消息,他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季家那边把这件事捂得很严实,半点都没有对外透露,应该是想要等季淮见回来,重新安排公司的事。他道:“谁告诉你的。”
“我之前在楼下遇到季然了,她说的。”
“他们在这家医院?”
“对啊,这可能就是缘分吧。”
周辞深冷笑了两声,蓦然起身。阮星晚看向他:“你干嘛。”
“你不是想要出院吗,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说完,他便迈着长腿大步离开。阮星晚看着他的背影,唇角扬了扬,还挺管用。回去的路上,阮星晚道:“我手机是不是在你那里?”
周辞深面不改色:“在我这里吗。”
阮星晚:“……”这狗男人幼不幼稚。她不满道:“你把手机还我,我还有好多事要处理。”
“什么事。”
“事情就多了去了,我昨天到现在一直没碰过手机,万一有人找我呢。”
周辞深淡淡道:“没有。”
阮星晚默了默:“你翻我手机了?”
“有我不能看的?”
“……那倒没有,不过基于双方相互信任的前提下,难道你不应该跟我说说,再去翻吗。”
周辞深依旧没什么情绪:“你什么时候信任过我吗。”
阮星晚忍不住撇了撇嘴,狗男人真是够斤斤计较的,就没见过比他心眼更小的人。不等阮星晚开口,周辞深便道:“想要手机可以。”
阮星晚:“?”
“这几天别去工作室,好好在家里休息。”
紧接着,周辞深又道,“或者跟我去公司。”
听到他后面那句话,阮星晚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开口:“我在家里!”
闻言,周辞深唇角不着痕迹的勾了一下。阮星晚这才意识到,她是上当了。周辞深继续:“你要是觉得一个人无聊的话,我可以在家办公陪你。”
阮星晚:“……”她没好气的拒绝:“我谢谢你的好意。”
“这几天我会让张姨过来给你做饭,你想去哪儿都可以,不过身边得有人陪着,不是我就是她,你选一个。”
“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让人跟着。”
周辞深道:“你要是再晕倒,我去哪儿找你?”
阮星晚抿了抿唇:“那就是个意外而已,我……”“没听见医生说吗,你最近压力太大,情绪不稳定,需要好好休息,要是再遇到刺激,不排除晕倒的可能。”
“我怎么没听到后面那句?”
“目光要放的长远一些。”
阮星晚看向窗外,不想理他了。反正他就是怎么说都有理呗。回到公寓之后,阮星晚洗完澡,就钻到了客卧里,反锁上了门。不出意料的,没过一会儿敲门声便传来。阮星晚用被子蒙着头,装作睡着了。很快,周辞深慢条斯理的开口:“你手机不要了?”
她把被子拉下来了一点,似乎是在考虑。不到一分钟,周辞深的声音又响起:“你弟弟给你发消息了。”
阮星晚坐起床:“发什么了。”
“没看。”
阮星晚慢吞吞的穿上鞋子,走到了门口,拉开门,朝周辞深伸出了手。在她的注视中,周辞深身形微动,抬起手,大掌握住了她的。阮星晚:“……”她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我要手机。”
周辞深扬了一下眉:“那是我误会了。”
阮星晚刚想再说什么,周辞深握住她的那只手便用力,把她从客房里拉了出来,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睡这里做什么。”
“医生不是说了吗,我压力大,情绪不稳定。”
“嗯?”
“我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让我一个人待着比较好,免得影响到你。”
“谁说你会影响我了。”
阮星晚原封不动的回道:“目光要放的长远一些。”
周辞深眉头跳了跳。阮星晚腾出手翻着手机,这两天确实有不少人给她发消息,但她翻遍了,都没有看到小忱的。而且所有的消息都是未读的记录,甚至还弹出了几条昨天的新闻。看这样子,周辞深说看过她手机的话,也是骗她的。她道:“你不是说小忱给我发消息了吗。”
周辞深道:“没有吗,那就是我看错了。”
阮星晚就知道会是这样。狗男人成天借口比什么都多。她从他怀里出来,转身往客房里走:“我要睡了……”话音未落,她又被人拉了回来。周辞深拦腰将她抱起,走进了主卧放在床上:“别闹了,乖一点。嗯?”
阮星晚认真道:“我没跟你闹,我只是想一个人冷静下,想点事。”
“什么事。”
阮星晚动了动,偏过了脑袋侧开视线:“没什么。”
周辞深捏着她的下巴,把她脑袋给扳了回来:“你劝别人都有一大堆道理,怎么到自己这里反而想不通了。”
“我不是因为阮均,我是……”周辞深嗓音低低的,黑眸凝着她:“是什么。”
阮星晚唇角抿起,没有出声。周辞深也不着急,静静等着。半晌,阮星晚才道:“我怕他会伤害小忱。”
“谁?”
阮星晚睫毛垂着,又不说话了。周辞深见状,舌尖抵了抵牙,低缓着声音:“你知道了?”
她轻轻嗯了声:“其实我应该早猜到的,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上次在墓地,根本不是巧合,威廉是去给她解围的。他应该很早就知道了吧。周辞深揉了揉她的脑袋:“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要去问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