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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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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啊,回来啦?怎么这么晚啊?”

奶奶披着外套缓缓走了出来,双眼满是睡意,估计是一直没睡,在家里等着青春回来。“奶奶,你怎么还没睡啊?”

青春知道自己耽误奶奶睡觉了,心里很是自责。“你一直不回来我怎么放心得下啊,没事,奶奶不困。”

奶奶嘴上说着,可是眼神里的困意出卖了她,青春望着脸上布满岁月痕迹的奶奶,佝偻着早已弯曲的身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再结合刚刚徐子阳对自己家外观环境的第一印象,瞬间辛酸的情绪涌上了心头,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想到奶奶在面前,自己得坚强,就将所有的情绪忍了回去。奶奶伸出粗糙而又宽大的手,摸向青春的头,语重心长地说:“奶奶知道你想帮我分担,但是你正上高中,赚钱固然是好,可也别累坏了身子耽误了学习,那就得不偿失了,奶奶希望你健健康康的,一直幸福下去就好了。”

听完这些话,青春鼻子一酸,想到这些年,都是奶奶一手把自己拉扯大,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父母,也不想再见到自己父母,恨他们为什么把所有的劳累都丢在奶奶身上,虽然奶奶常说自己有父母,但是青春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也没有感受过来自父母的温暖,他现在只有奶奶就够了,也不需要所谓的父母了。奶奶一直很疼爱青春,有什么好的都会留给青春,虽然奶奶没怎么念过书,却给了自己最好的教育;虽然家里比较拮据,却给了自己“最好的”童年......“小春呐,你现在干的这个地方靠谱吗?老板怎么样啊?干得还适应吗?”

“奶奶,放心吧,我在那边工作的时候,我的老板对我可好了,还让我一边学习一边上班呢!我干着也很上手,老板今天还夸我了呢!”

“那你可得好好干啊,虽说咱们日子过不好,但也是要有志气地,不能能白受人家的好,做人是要懂得你来我往的。”

“嗯,奶奶我懂。”

“饿不饿啊?要不要奶奶给你热菜吃?”

“奶奶,我在酒......哦不餐馆吃过了,现在不饿!”

差点儿,青春就说漏了嘴,还好及时刹住了车,吓了一跳。奶奶爱抚地捏了捏青春的肩膀,“今天累着了吧,赶紧去歇歇吧,明天还得上课呢!”

“我不累,能撑得住,我打算再看会儿书就睡了,奶奶你也早点睡吧。”

“好,那你也早点休息。”

青春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点开了台灯,从书包里翻出书开始复习今天学习的课程。小小的房间里,微弱的台灯却显得格外亮堂,将青春的脸颊照得红扑扑的,偶有几只小虫子飞舞在灯光处,似乎是在观察着这位勤劳的少年,书上的一笔一划,是青春对知识的渴求,对未来的向往,对人生的描绘。房间不大,却可以承载一个小小少年的美梦,角落里整齐摆放的书籍,是青春知识的沉淀和积累,周围的人家早早熄了灯,好像世间只有这一处那么明亮,却又那么安逸舒适......“春咂!春咂!快起床了!太阳快晒屁股了!”

睡梦中,青春听到了郭风那“亲切”的声音。青春趴在桌上,被郭风的叫喊声吵醒,慵懒地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

“春咂,你睡糊涂啦?快迟到啦!你看看闹钟!”

一听这话,青春迅速清醒过来,立马坐了起来,“不会吧?闹钟没响啊?”

青春抓起闹钟,定睛一看,被气个半死,闹钟上显示的时间正好是五点半,“你可吓死我了,这才五点半啊?话说你今天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起得这么早,不对劲啊?”

“你以往这时候不都起来学习了吗?今天怎么也这么晚了?是不是昨晚干啥坏事了?”

郭风一脸邪笑地看着青春,脸越凑越近,都快贴到青春脸上了。青春一把推开他的脸,“你在想啥呢,昨晚我工作完回来都差不多十二点了,回来学到了一两点才睡,都没来得及洗澡和上床,才起晚了。”

“这个酒吧工作时间这么晚吗?也太变态了,好心疼你哦,昨晚都没去看看你,我的过,改天叫我哥给你下班早点,可别给咱小春砸累坏了。”

郭风轻轻拍打着青春的背说。“你小声点,别给我奶奶听到了,我可没说我在酒吧工作,不然吓坏了她。”

青春慌忙捂住郭风的嘴,压低了声音说到。“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了嘛!”

“还有你可别去和若非哥说啥了,现在就挺好的了,若非哥已经很照顾我了,你可别给我添油加醋了;还有你今天咋这么殷勤?是不是睡傻了?犯病了?”

说着,青春把手放在了郭风的脑门,量了量他的温度,“没发烧啊?奇怪了?”

“你干嘛呢?我可没发烧,我今天这么早找你,确有一事相求。”

郭风拿开了青春的手,突然变得一脸正经的说。“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啥事?”

“哎,这话怎么说呢,有点难以启齿嘿嘿嘿......”郭风竟然害羞起来了,双手搓来搓去,“怎么说呢。”

“别隔这扭扭捏捏的,快说,我要去看书了。”

青春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说道。“嘻嘻嘻,那我就说啦,就是嘛,那个,程荣荣生日不是快到了吗,我想给她挑个礼物,你周末陪我一块去看看呗,你俩关系好,你帮我挑挑礼物。”

“我真的无语了对你,今天不才周三嘛,这么急着就说了,而且这事又不是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早看出来了。”

青春摆了个帅气的姿势,露出了早已看透一切的笑容。“你看出来了?有那么明显吗?”

“傻子都看得出来,行了,到时候再说吧,我要去洗漱了!又被你浪费了几分钟,考不好你可得给我陪葬!”

“嘿嘿嘿,哥们够意思,那就不打扰你了,我再去睡个回笼觉哈哈哈!”

“懒不死你吧!”

洗漱完后,青春又坐在小桌上看了会儿书,随后出了门,跟郭风程荣荣打了招呼后便骑上自行车出发了。清晨的空气是那么的新鲜,青春畅想着未来的日子,心里美滋滋的,日子嘛,总要过下去,一直向前走,总会遇到黑暗里的光!“青春,我们来了!”

身后响起了程荣荣那清脆的声音,青春会心一笑,渐渐放慢了速度。“青春你知道吗,我昨天跟我闺蜜聊天,她跟我说今天咱们班好像要有新生转过来。”

“哟,荣嬷嬷,你这消息怪灵通啊?!”

容嬷嬷是郭风为了吸引程荣荣注意给她起的外号,曾一度让程荣荣大发雷霆,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程荣荣也干脆给郭风起了“大疯子”这个外号,反正这两个人是谁也不让着谁。“你闭嘴,我这是听佳慧说的啊,她爸可是咱学校教导主任,能不消息灵通嘛!”

“也不知道这转来的新生是咋样的?春咂,你说会不会是个校花之类的,到时候把咱容嬷嬷给比下去,哦不,容嬷嬷还没这个本事呢!”

“哎我说,死疯子,你今嘴儿咋那么欠呢?我可没招惹你,你是不是找打?要不是现在骑着车我都想把你一脚踹飞!”

郭风朝程荣荣做了鬼脸,赶紧加快速度骑走了,“快迟到啦!”

三人不由得加快了速度,生怕和上次一样迟到,不过上次好在班主任来得也迟,要不然指定怎么整三人呢。飞速进入了教室,暂时还没几个人,吃饭的吃饭,聊天的聊天,八卦的八卦,学习的学习,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青春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翻出书开始学习了。很快,时间来到了七点二十,教室里的学生越来越多,读书声不断回绕在教学楼,班主任陈美玲看到这一幕很是欣慰,“临近高三,学生们学习氛围越来越浓烈了啊!这是个不错的征兆!”

殊不知,这其中还有几个浑水摸鱼的学生,郭风也不例外,课本下是一本漫画,正看得津津有味,谁想到陈美玲一个箭步冲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郭风手中抽走了漫画书,“郭风同学,漫画书好看吗?和老师讨论讨论呗,早自习下来办公室一趟!”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官方也摸着后脑勺羞红了脸。办公室里,陈老师正训斥着郭风,又是那些郭风早已耳朵听出了茧子的话术。“你成绩本来就差,还不好好学习,你想干什么?”

“马上高三了,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你父母想想,你父母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

“你整天都干的啥事?你看看人家青春,虽然家境不好,但人家刻苦学习啊,你们还是邻居呢!你不能向人家好好学习学习?”

“今天下午叫你家长来!”

见郭风没有悔改的意思,还是那样不管不顾的模样,陈老师直接放大招。这可把郭风吓到了,“老师,我知道错了,你别叫我家长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不敢了。”

“现在知道怕了?刚刚不是很嚣张嘛?!”

“没有啊,老师,我一直是很惶恐的,对您有万分个敬意,我知道您为每一个......”“行了行了,你别拍我马屁了,看在你这么实诚的份上,这漫画书我收了,什么时候不考倒数前十了,再来找我要回去!”

“别啊,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要叫家长了。”

陈老师严厉地说,“要想拿回去,就按我的要求来。”

“那,老师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下不再犯。”

郭风调皮地在背后对老师使了个鬼脸,又悲又喜地跑开了,到了教室门口,正好看到了徐子阳准备走进去。“子阳哥,你怎么来了?”

“哦,郭风是吧,嘿嘿嘿,我是来报到的。”

说着,徐子阳从容地走了进去,“难道他就是那个转校生?”

郭风一时之间哭笑不得,“看来以后有的好玩的了。”

回到教室,青春关心的上来问:“怎么样,老师怎么说你了?”

“还不是一样的啊,每次都拿你来借机说我,烦死了都,还搭上个漫画,那可是我省了一周的钱才买的啊!”

郭风仰天长叹,悲伤的情绪写满了脸上。“切,还不是你自己不好好早读,怪得了谁。”

青春早知道就不来好心哄他了,自讨没趣。“哎,你弟弟,猜我刚刚看见了谁?”

“我管呢?难不成看见阎王了?”

“啧,我在办公室看见徐子阳了,听他说要办报到手续,难不成转校生就是他?那说不准以后还能让他罩着我们腻,想想就兴奋!”

“没志气!”

青春瞥了他一眼,故作清高的走开了。很快,令学生闻风丧胆的清脆的上课铃声响起来了,爱玩的学生都没精打采的回到了座位上,睡着的学生也都勉强着醒来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调整好状态准备迎接下一个“劫难”。这节是陈老师的课,陈老师潇洒地走进教室,班级瞬间安静了下来,陈老师拍了拍手,“同学们,咱们班今天要转来一个新生......”话音未落,班里的学生开始私下讨论起来,“新生?男的女的啊?”

“是学霸吗?”

“我看是学渣吧?要不也不会来咱们学校了!”

“不知道人怎么样?”

“安静!”

陈老师用力拍了拍桌子,大声呵斥,“现在就让他进来跟大家打个招呼吧。徐子阳同学,进来吧。”

正说着,徐子阳一个箭步跨上了讲台,潇洒的身段令学生们大呼“哇塞”。“徐同学,你给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徐子阳站稳了步伐,意气风发,一张干净的脸布满了笑意,将手放在自己胸前,“大家好,我叫徐子阳,徐志摩的徐,章子怡的子,小沈阳的阳......”说完这话,全班再一次哄堂大笑,连老师都有点忍不住了。待全班稍微安静了,徐子阳接着以好玩的口吻说道,“鄙人不才,学习成绩不太行,但是偏偏喜欢打篮球,踢足球,有喜欢的小伙伴可以来找我切磋、比赛哦,希望来到这个新班级,大家可以多多关照哦!”

徐子阳象征性的朝班级鞠了个45度的躬,全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个人可真逗!青春看着徐子阳在讲台上落落大方的模样,顿时心生羡慕,我要是和他一样放得开就好了!“徐同学,你就坐那儿吧。”

陈老师指了指班级后排的一个空位说,“好,谢谢老师!”

徐子阳单肩背起书包,帅气又潇洒地朝那边走去,经过青春的座位时,徐子阳还调皮地用食指敲了一下青春的课桌,青春回过神来,扭头看去,一脸不解地看着徐子阳,徐子阳坐到位子上,回给了青春一个响指。“好了,同学们,咱们现在来上课吧,下学期就高三了,希望同学们都要提起精神了,不要再像今天早读有人出现的情况了。”

郭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陈老师一个眼神杀了过来,他又瞬间觉得无地自容了。徐子阳双手抱肘,一脸好奇地看着不远处正在埋头学习的青春,看了一会,又扭头看向窗外的美景,欣赏了有一会儿,也终于收心,将心思转回课堂上来了,开始认真听课了。很快,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来了,学生们大都急不可耐冲向教室门口,赶着回家享受久违的自由和美味,青春却和常人不同,只见他不慌不忙,仍坐在座位上不知道看着什么书,“春咂,我先走啦。”

郭风急急忙忙背上书包,跑着和青春说拜拜了,“嗯,拜拜。”

程荣荣也和好闺蜜佳慧一起,“青春,我也先走啦,你也早点回去吧。”

“嗯嗯,知道了。”

青春一一敷衍应付了他们,又埋着头看起了书。班里的同学都走的差不多了,青春四处张望,发现确实没人了,就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拿出了早上奶奶塞进去的包子,用手一摸,尚有余温存在,“还是热的。”

便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边吃边看着书,还不忘做一些笔记和知识点的总结。徐子阳突然出现在门口,吓得青春不知所措,见到他慌乱的样子,徐子阳就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走进教室,背起书包就要走,路过青春的时候,徐子阳拍了拍他的桌子,说:“中午吃这些,不太健康吧?”

青春以为徐子阳是在嘲笑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下意识说出:“要......要你管!”

“咦,你这人,我这是在关心你,不识好歹。”

这一句话,气得徐子阳直接走人,摔门而去。青春心想,这人真奇怪,我们也不熟,管我干什么?吃完了包子,青春继续看了会书,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午间的教室是那么的安静,阳光洒在教学楼,透过窗户照进教室,将教室照得明亮,也照在了青春的脸上,将青春的轮廓用光线勾勒了出来,青春下意识揉揉眼睛,被光线照射得难受,他只得将脸转过去,以抵抗强烈的刺激。徐子阳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的是一盒在校门口买的盒饭,等到了教室门口才发现青春已经睡着了,本来打算离开,又突发奇想,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坐在青春的对面,观察的他的一举一动,青春的脸属于是那种耐看型的,第一次看可能没有那么惊艳,但是时间久了就会发现,他的气质和长相,是需要用心去观察的。徐子阳也察觉到了太阳光影响到了青春,于是悄悄走过去,想关上窗子,却发现并没有窗帘,也对,一般这教室是没有人在这儿午休的,也只有青春这么好学了,一点功夫也不想耽误,所以经常自己一个人在教室自习。于是徐子阳就自己用手帮青春挡住阳光,想努力看清青春脸上的样子,为什么我对他会这么关注?徐子阳甚至问自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了解他,或许是听了宋若菲对青春家境的介绍,觉得他很可怜?或许是上次见过他家,没见过那样的地方,对这种人有点好奇?徐子阳自己都憋不住笑了,将盒饭轻轻放在了青春的桌上,就偷偷离开了。睡了大约一个小时,青春醒来了,他的生物钟很规律,几乎每天是同样的时间做同样的事,任何人也干扰不了他,不过日子久了,这种生活难免鼓噪乏味,不过青春自己倒没这么觉得,只是日复一日。青春清醒了一会,转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盒饭,环顾四周,班级里倒是来了那么几个人,可都是跟青春不熟的同学,明眼人也猜到不会是他们送的,这到底是谁的呢?是不是给错了啊?就算是给自己的,青春也不好意思随便吃,无功不受禄,这是奶奶常常教他的,索性青春就不动他,又埋头写起了作业。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两点,同学们也都陆陆续续进教室了。今天是青春负责班级的卫生,他正在打扫着讲台,可是令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每一个进教室的同学都对着他傻笑,还有的捂着脸偷笑,青春还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了,想着赶紧弄完回到座位上。郭风和程荣荣也都进来了,突然郭风抓着青春的手,说:“春咂,你的脸怎么回事?”

“我的脸?我脸怎么了?”

青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联想到刚刚嘲笑自己的同学们,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被整蛊了。“你的脸好像被人用记号笔画东西了,你快去洗洗吧。”

程荣荣担忧着指了指青春的脸。青春赶紧捂住脸,郭风拉着青春就往厕所跑,“快,我带你去洗洗。”

程荣荣顺势把镜子递给了他们,“我有镜子,快去洗干净吧!”

望着青春狼狈的模样,全班顿时哈哈大笑,程荣荣发挥了自己学委的“职责”,“不许笑,好好自习,谁敢发出声音我报告给陈老师!”

全班一下子就安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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