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宫寺绘里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鄙薄,虽然她是九条家管家,但她对九条光的谄媚之举很是反感。九条家是传承了千百年的大家族,而那野渡家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区区暴发户罢了。而九条光对这么个暴发户如此恭敬客气甚至谄媚讨好,完全没有分毫作为千年家族家主的尊严,让神宫寺绘里奈着实看不起九条光。神宫寺绘里奈自认为是九条家的家臣一般的存在,面对一个人如此无能的家主,此时此刻,她感觉到了耻辱。她的脚步不自主的放缓下来,很快就听到九条光惊慌失措的声音:“野渡家主,这不好吧,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的,怎么能够反悔呢!”
由于隔得太远,神宫寺绘里奈并没有能够听清楚野渡家主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是想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好消息。神宫寺绘里奈的一颗心,也是沉了下去。神宫寺绘里奈所努力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九条家这个存续了千百年的家族,继续存续下去,并且存续的更好,为了这个目的,在她看来,什么都是值得牺牲的,即便是九条家大小姐的幸福,在她这里,也并不重要。“怎么能这样呢!明明之前我们说好了的。”
九条光仿佛魔怔了一样,重复着这句话。几十秒后。“可恶!”
九条光狠狠将手机摔下,痛骂了一句。神宫寺绘里奈上前询问:“家主,野渡家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意外是肯定发生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九条光咬牙切齿:“可恶的野狗,贱民,他怎么敢出尔反尔!他是怎么敢的!”
“野渡健次告诉我,他现在只愿意出曾经谈好的一半的钱!”
九条光恼火无比,只有谈好的一半钱,是远远不够的!九条光愤怒不已:“他还嘲讽我们九条家如今不过是落魄家族,即便是娶了九条家的女儿,对他们野渡家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他是怎么敢的,我们九条家,可是一千多年传承的大家族!”
神宫寺绘里奈也是攥紧了拳头。主辱臣死。但她忽然发现,她什么也做不了。野渡家这个近十年崛起的家族,竟然可以毫无顾忌的嘲讽九条家,神宫寺绘里奈不敢想象他们是怎么敢的,可如今这个社会,名誉、传承值得了几个钱?神宫寺绘里奈感觉一阵疲惫感涌上心头。她是个坚强的人,从不轻易说累,可此时此刻,她忽然感受到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那我们必须想其他办法了。”
神宫寺绘里奈无可奈何的说道。此时此刻,她反倒感觉到一阵轻松,九条家的大小姐,不必屈尊下嫁给一条无名野狗了,这对九条家的名誉而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在神宫寺绘里奈的眼中。九条家的存续和名誉高于一切。其他不管是九条光还是九条凛,都并不太重要,只要是为了九条家,都是次要的,甚至是可以牺牲的。九条光也冷静下来:“野渡健次告诉我,如果凛的嫁妆里有出云和则正宗的话,他会按照约定的承诺进行兑现,可……”神宫寺绘里奈眸子微微一凛。“家主您是怎么想的?”
神宫寺绘里奈问。出云和则正宗是九条家的传家之宝,是真正能代表九条家辉煌的宝物,野渡家索要出云和则正宗的目的,神宫寺绘里奈也非常清楚。野渡家是近十多年发家的暴发户,这种暴发户最看重名誉,只有有了足够的名誉,才能让野渡家产生蜕变。与九条家结亲,索要九条家的传家之宝,都是出于这个目的。“我考虑考虑,如果没有其他办法,为了九条家……也只能答应对方了。”
九条光说道。这一刻,神宫寺绘里奈对九条光彻底失望了。她所想维护的九条家的名誉,在九条光这位家主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就连传家之宝都能轻易送出去,这样的九条家,即便这次不会倾覆,也没有办法维持下去了。她开始怀疑自己做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值得。她想起九条凛在她面前伤心流眼泪的模样,九条凛是她看着长大的,在她看来就犹如妹妹一样。现在她不得不怀疑,之前决定牺牲九条凛是不是值得。像野渡家这样的野狗,一步步的狮子大开口,最后恐怕要雀占鸠巢,入主、甚至是彻底的霸占九条家!而眼前的九条光,却仿佛什么也没有意识到,实在是太可悲了。在神宫寺绘里奈看来,为了九条家,所有能够牺牲的是可以牺牲的,个人对家族而言是微不足道的,但有些事物是绝对的禁区,不可触碰。例如名誉。一旦将出云和则正宗交出去。那么九条家会立刻名誉扫地。她长期所做的努力,也将化为尘烟,消散殆尽!“我能做些什么呢?”
神宫寺绘里奈脚步沉重。而与此同时。野渡家。会客室。野渡家家主野渡健次客客气气的为藤泽川倒茶。“藤泽先生,一切按照你说的做了,以我对九条光的了解,他是绝对会答应的,他是个毫无底线的人。”
野渡健次的话语中,带着微不可查的讨好。藤泽川闻言,微微点头。“野渡先生,麻烦你了。”
野渡健次呵呵一笑:“不必客气藤泽先生,只是一件小事罢了,等九条光答应下来,我会立刻提出更加离谱的要求!”
“不要忘记我们的目的,九条光是个庸才,他不重要,但他的女儿对我们很重要,我要送给那位一个好礼物才行,九条家就是一份不错的嫁妆,九条家这个传承了千百年的家族,如果在九条光这样的庸才手中没落,倒是可惜了,谁当家主不是当呢,为什么非要是九条光呢?”
野渡健次表示赞同。“身为一家之主,必须要有远见和魄力,否则只会带着整个家族滑向深渊。”
藤泽川不置可否。他对野渡健次表示:“要抓紧时间,每过一天,我们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更大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