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他扶住她肩头。苏曼宁眉心轻皱。留意到她的神色，向南风缓缓收回手。残留的柔软触感还在指尖，他微微弯了弯唇，眼神是一贯的柔和。“抱歉，小宋说你被人强行拉走，所以我下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小宋是他的助理，也难怪会向他汇报。苏曼宁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想了想，她还是道了声谢。向南风眼神宠溺又无奈，转身示意她进电梯，“我们是旧识，你不用这么客气。”

苏曼宁回忆起校园生活，心里倒是轻松一些。她不由转头冲向南风笑了笑。扬唇的刹那，电梯门缓缓闭合。而回过头的苏曼宁，视线却蓦地对上电梯外一双泛着寒光的眸子。赫连聘又想做什么？心头一悸，她赶忙伸手去按关门钮。而她有些慌张的动作，让门外的赫连聘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对别的男人就笑靥如花。对他就避之唯恐不及？她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他？薄情寡性的女人。赫连聘转身大步往外走，漆黑的眼底仿佛酝酿着风暴。隔天，苏曼宁到公司的时候，就听周围议论纷纷。“诶，那个谁真的来了？”

“说是要考察啊合作啊巴拉巴拉。”

“我才不管他是来干什么的，有帅哥给我养眼我就满足了。”

“冷酷型不是我的菜，对比下来，我还是爱向总这一款诶。”

“……”所以到底是谁来了？苏曼宁听了两耳朵，没听出个所以然，索性直接在工位坐下，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她从今天开始会比之前更忙。设计总监知道她和向南风是同校师兄妹后，就放心大胆地委她以重任。要她独立设计一批服装草图，借此看看她能力到底如何。她很长时间没有工作，但其实不算和设计行业脱节。该关注的都有关注，平时的各种灵感也都在陆续积攒。所以现在虽然提笔手生，但稍微熟悉之后，上手也快。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忙碌过去。午休时间，同事陆续离开，苏曼宁却还在埋头工作。她太过专注，以至于并没有留意到，走道拐角的阴影里有人在看她。看了很久。“老板。”

阿威在不远处悄声开口，“一会儿的饭局，需要取消吗？”

老板看起来没有离开的意思。赫连聘没说话，眼睛依旧盯着工位上的苏曼宁。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她。眼神专注，表情认真严肃到刻板，却让人无端端能感受到她满腔的热情。不对。他垂下双眸略一思索。似乎是很久以前，他见过她这种隐含热忱，怀揣期待的眼神。不过那时候，她看的不是电脑。而是他。“老板……”阿威大着胆子试图再次提醒，却见身前人长腿一迈，从角落走了出去。“跟我去吃饭。”

赫连聘出声，垂眸凝视她。一听到熟悉的冷淡嗓音，苏曼宁心头就是一缩。她眼睛还盯着屏幕，却什么也看不进去了。“我没有义务陪你吃饭。”

她开口，眼也不抬，声音比他还要冷淡。赫连聘眼神一沉，态度强硬，“你一天是赫太太，就得陪我应酬一天，就像以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以前”两个字，他似乎咬得有些重。苏曼宁抿抿唇，最后还是站起身，与他对视。“两点上班，我不希望因为这种事迟到，我很忙。”

她提前说条件。赫连聘唇线绷直，明显咬了咬牙。他的事在她嘴里，已经成了“这种事”？两秒钟后，他率先转身，“阿威，带太太下楼。”

“太太，请。”

阿威恭敬地朝外伸手。上车之后，苏曼宁低头用手机继续忙工作，努力把左手边的人当空气。而和她不同。车动之后，赫连聘一直定定看她，眼波浮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你不用定点上下班看人脸色，我可以给你生活费。”

赫连聘冷不丁开口，同时转头目视前方。苏曼宁指尖一顿，眉心轻拢。他以什么名头给生活费？爱心泛滥赡养可怜前妻？可惜，他没那么多爱心，她也并不可怜。她看向窗外，努力压抑着心口如云海般翻涌的情绪。“拿你的钱，不照样也得看你脸色？而且，我不想洛雪颜再多一条找我麻烦的借口。”

她现在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现在到底是谁在给谁脸色？”

赫连聘一下捉住她的手腕，强迫她转回脸看着他。苏曼宁笑了，喉间满是苦涩，“赫先生难道看不出，我不想看到你么？”

她说着一声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