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苏天维，赫连聘抬手捏了捏眉心，“疏忽了。”

阿威宽慰他：“方向正确后，相信很快就能查出更多东西。”

如他所言，五天之后，赫连聘收到一封邮件。但附件的资料却不是苏天维的，而是苏曼宁的。资料并不多，但赫连聘拧眉看了许久。末了，才缓缓靠进椅子里。苏曼宁，曾经在国外生活过？且还是好几个不同的国家。可她以前，不是这么说的。她为什么要刻意隐瞒这些经历？会不会，她还瞒了他别的事情？怀疑的种子开始在心底生长，他突然迫切地想见他一面。而此时此刻，他想见的人，正在公司附近，和消失好几天的大哥吃午餐。“不如跟我回家去？那样的话，离不离婚都无所谓。”

苏天维老话常谈。那天在情人屿听到赫连聘明确说不愿离婚之后，他就一直在劝她和他回去。半晌后，苏曼宁才出声，却不是回答他，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哥哥，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少粉丝吗？”

她不想放弃在蓉城的事业。苏天维知道她的意思。“回去后并不耽误你继续在服装设计领域发光发热，而且有家里庇护，你会轻松很多。”

顿了顿，他挑起眉梢：“至少，不会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咬你一口。”

他是指洛雪颜总是挑事陷害，利用赫连聘伤害她的事情。那天洛雪颜在民宿装昏，他恰巧去厨房看菜。后来他听向南风说了事情经过，知道她闷不吭声认下欺负，还因此情绪低落好几天，立刻就恼了，逮着机会就要敲打她。苏曼宁摇摇头，“可我总得学着长大啊。”

之前她就是年纪小，想法简单，才会傻乎乎相信，飞蛾扑火般的爱情，能得善终。苏天维没有说话。他并不乐于见到妹妹长大。毕竟每一次的成长，都需要付出代价。不止是他，恐怕全家上下，都没人愿意看到他们的小公主，在受过磨难之后，长成坚韧不拔的样子。她生来就该是花朵，如果没有赫连聘这场“风雨”，她只会一直在树荫下，无忧无虑绽放至生命的最后一天。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大家都思念成疾，却最多只是让人远远拍一张她的背影，确认安好的同时，聊以慰藉。大家都怕看到她身上生出让人心痛的变化。“啊，对了，哥你这几天失踪，是做什么去了？”

见他沉默，苏曼宁生硬地扯开话题。瞪一眼她光明正大把青菜挑出去的手，苏天维没有揪着她不放。顺着她说：“想知道？”

苏曼宁悻悻把半空中的青菜塞进嘴里，嚼蜡一般咬着点了一下头。“那要看看，你拿什么和我换。”

“……”苏曼宁不问了。通常这句话出来，她就知道自己什么都问不出来。她决定过几天再提，说不定大哥会改主意。入夜，蓉城市中心，明霖酒店。赫连聘靠在长包房的沙发里，面对手提本处理公事。看资料时，他留意到有封新邮件进来，便顺手点了进去。几秒后，他眸色微变。解压后的文件夹里，多是一些图片，还有少量或模糊或清晰的视频。而所有内容的主角，都是洛雪颜。高中时代的洛雪颜。那时的她，画着深浓的眼影，穿着乱七八糟的衣服，指间甚至还夹着香烟。一副小太妹模样。但这些都无可厚非。重点是，某些图片和视频显示，她在带头欺负同学。最后的新闻截图，直言受害者被殴打致终身瘫痪，且毁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