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地势低洼,阴冷潮湿,这哪里适合一个姑娘家居住,嫣然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我就问你一句,她每月例你给足了吗?若是被人看见,别人还以为我虐待自己的女儿,你这是想坏了我的名声吗?”
邹祝源劈头盖脸的指责的面前的妇人,完全没有了当时的浓情蜜意。没错,邹祝源最在乎的就是面子问题,若不是邹嫣然和他还有一层伦理关系在里面,她是死是活与他何干。“老爷,冤枉啊,定是那些捧高踩低的丫鬟婆子趋炎附势,暗中克扣嫣然。慧娘完全不知晓此事,若是知道,慧娘哪会纵容那些丫鬟婆子们这般没有尊卑。妾身心中一直都将嫣然当作自己亲生的来对待,甚至比对亲生的还要好。对于嫣然,妾身不敢责备一句她的不是,生怕惹得她的不恼。至于将嫣然安排在这个院子里,妾身的本意是好的,我想着这院子乃是府上最大的院子,这样才不会委屈了嫣然。老爷,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万不该只顾着从早到晚处理府中各种琐事,因而忽略了嫣然。妾身现在只觉得心如刀绞,万般的懊悔。就算是老爷肯原谅妾身,妾身也原谅不了自己!”
林慧掩面哭的更大声了,但声音嚎的虽大,眼泪却有些流不出来了。邹祝源听见林慧感人肺腑的解释一脸的动容,原先的怒气也在听到林慧那番解释以后消了下去。“罢了罢了,是为夫误会了,慧娘不必如此自责,这都是那些趋炎附势的奴仆们的错,慧娘快起来吧!”
邹祝源将人扶起,抱入怀中好生一顿安慰。林慧顺势依偎到了邹祝源的怀中,一副小鸟依人全身心依偎着他的模样,用帕子擦了擦脸上本就不多的眼泪,掐着嗓音说到:“老爷,这都是慧娘疏忽了,没念到那些趋炎附势的丫鬟会仗着嫣然没了娘如此的看轻嫣然。你放心,慧娘一定会好好的整顿他们,不丢了老爷的颜面。”
“慧娘,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明明林慧嗓音听着让人十分的恶寒,粗粝的不行的嗓被刻意加柔以后,听着矫揉造作十足。可邹祝源却感动的不行,拥着林慧离开了院子。林慧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邹嫣然想跟她斗,还嫩了点。她就像她娘一样,总是一副清高的模样,恰恰是因为这幅清高,邹嫣然的娘才得不到邹祝源的一丝宠爱。她是在邹祝源进临安城赶考那段时间认识的,她本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儿,家里阴盛阳衰,女儿众多,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眼看着她父亲就要将她卖予六十岁的王员外当妾了。那王员外有众所周知的癖好,身体的那玩意儿虽然不行了,却喜欢娶那些水灵灵,嫩生生的黄花大闺女,最爱用那些鞭子蜡烛以及各种刑具来玩弄那些年轻女人的身体。传闻王员外府上,每隔上几天就有人扛着一个草席扔在那些乱葬岗里。有一回,那扛草席的人没有扛稳,不小心将里面的人滚落了出来。定眼一看,可不就是那刚进门不久王员外的小妾吗!那小妾身上没有一丝的好肉,身上有不少看不出来是用什么器具弄出来的伤痕,看起来摄人的狠。反正有点良知的家庭,也不会将自己的女儿买给这种人当妾。有一次干完活,她在窗外听见她娘和她爹在那里商量,话中的意思就是催赌债的人催的紧,再不还就要烧房子了,想要十两银子将她卖给那个王员外。眼看着再过几天她爹她娘就要将她送到王员外的府上,她深知,进了里面就是死,她当然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她就在一个豪华的酒楼的外面蹲着,寻找那些富家的公子哥,只要他们从指甲缝里露出一点儿,就够还她爹的赌债了,那她也不用被卖去王员外府上了。蹲了好几天,她尝试勾引了好几个,但那些人压根就看不上她,直到她看到邹祝源。邹祝源身边跟着好几个人,他手上拿了一本书,脸上写满了不满,跟着他的那些人表面虽说恭敬,但眼低深处却充斥着不屑。邹祝源身上的穿着虽说比不上那些临安城中有身份地位的人,但却也不错,想必小有资产,这种人想来是最好拿捏的。当下她就定下了目标,一定要将邹祝源拿下,她恳求她爹再宽限她几日,不要将她卖给王员外,到时一定带回比十两更多的银子,她爹娘听到银子,半信半疑的答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