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浓目光饱含深意地看了李月巧一眼。这个蠢东西,到了现在也没有检验一下银子的真假,害得自己白着急跑过来。她一脸平淡地从李月巧的手里拿过了银子,然后,双手使劲,“咔”的一声啐响,她竟徒手捏碎了那锭银子。“这……”李月巧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李成云眉心微蹙,凑近细看:“这是蜡做的?”
李月浓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爹爹,女儿捡柴卖不了多少钱,买不起金元宝烧给我娘,就只能买个蜡制的银元宝,女儿不知道会引起这么大的误会……”深更半夜被吵醒,已是让李成云心里生了一团火。这会知道了李月浓不过是来祭拜亲生母亲,希望母亲能够保佑李木枫。而王氏和李月浓却还说人家孩子赚得是卖身子的脏钱。心里的这团火,再也压制不住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我这张老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李成云指着王氏的鼻子骂道:“慈母多败儿!”
“爹爹。”
这把火烧的还不够旺,李月浓赶忙屈膝就要下跪:“这件事情也怪我,没有和家里说清楚,您要怪就怪我吧。”
李成云还算是有点良心,一把扶住了李月浓,没让她跪下去:“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一片孝心,又关心你二哥,好孩子,快起来,要跪也是她们!”
李月浓在赌,李成云对她的生母还有一丝丝愧疚。现在看来,她赌对了。“成云啊。”
一直一言不发的李老爷子,这时忽然开口,唤了李成云一声。他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既然,来都来了,你们就留下给三丫头她娘烧了这些物事儿吧,我和你娘就先回去了。”
李老爷子发了话,李成云连忙应声:“唉,知道了爹。”
赵氏亡故多年,原主从来不敢当着李家人的面提及生母,生怕触及了王氏的忌讳,现在,眼睁睁地看着王氏吃瘪,又不得不祭拜赵氏的样子。李月浓希望原主和她的母亲能够在天上看到,也算是为她们出一口气了。回家的一路,李成云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家人就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王氏时不时地用余光偷看李成云,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可张了几次嘴,却始终没能说出口。她也是一肚子火气,可又无处可撒。只能将怨恨化作锐利如刀的眼神,恶狠狠地刮向李月浓。李月浓全当看不见,往后的日子还长,想要整她有的是时间。她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这一夜,李成云和王氏吵到了半夜,最后是在一个响亮的耳光声中结束了正着。次日一早,李月浓一如往常,早起喂猪喂鸡,当她看见了王氏被打肿的半边脸,顿时搅拌猪食都更有力气了。“死丫头,看什么看!还不去给做早饭!”
王氏捂着脸,一想起昨晚因为李月浓的生母,自个儿才会挨了这一巴掌,心里就觉得窝火。李月浓没有反唇相讥,喂了猪,又在鸡棚里撒了一把苞谷壳,这才洗了手,走进了灶房。李家的男人只懂吟诗弄月,好在王氏善于持家,不然这一家老小都得挨饿。早饭很简单,依旧是白粥搭配咸菜疙瘩。李月浓一一将吃食摆上了桌,李月巧起床来吃饭的时候,一双怨毒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李月浓的身上。李月浓倒也不介意,饱饱地吃了一碗白粥,背上了小竹筐,继续上山开始寻找药材。她先是进入了药匣空间,查看了一下进来药材的生长情况。让李月浓有意外之喜的是,两天前,她刚刚栽种下的五裂黄连,已经又长出了一株,这样下去的话,凭借草药的销售,她就能赚上一笔了。宁远书的身体……不知为何,看见这株五裂黄连,李月浓会情不自禁的想到宁远书。闹羊花并不算是奇毒,但他自幼就被人下了药,想要彻底拔除体内毒素还需要一段很长时间的治疗。也不知道,经过上一次的放血治疗,他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大山的外围,李月浓已经走过一遍了,除了一些极为常见的草药以外,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药材。约莫半个时辰,李月浓仍然是没有任何的收获。深山危险,但有价值的药材,一般也都生长在深山之中,她再犹豫要不要继续前行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焦急的呼救声。李月浓微微蹙眉,竖起了耳朵仔细听。“救命……救命……”呼救的声音十分微弱,依稀能够辨认出是个男子的声音。李月浓寻着声音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竟看见了一个男子被捕兽夹夹住了脚踝,鲜血已经染红了他身下的一小片。“救……救我……”他的声音微弱,看着他身下的血量,应该是失血过多的缘故。男子身着一件碧色的锦袍,头戴紫玉发冠,单凭装束来看,男子非富则贵,身份绝不简单。若是放任不管,只怕他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这里。救……李月浓轻咳了一声,自言自语地咕哝了一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可不是看着他身穿的衣裳价值不菲。”
说完,她跳下了小山包,来到了男子的近前。男子因为失血过多,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李月浓看着他脚踝上的捕兽夹,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捕兽夹呈半圆状,上面分布着一寸来长的锋利锯齿状的尖刺。她俯下了身子,尝试用双手掰开捕兽夹。“啊!”
男子忽然痛呼了一声。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眼前的少女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颤颤巍巍地伸手,抓住了李月浓的胳膊:“姑娘,救我!”
李月浓看了他一眼:“我正在救你,你坚持一下。”
她说着,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杈,递给了男子:“咬着,我要掰开捕兽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