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像是喝多了酒的醉汉,跌到了莲花村的另外一头,把水和天映的一半通红,一半金黄。李家许久没来戚儿了,当晚,就连李老太都喝了两盅酒。王氏更是满心欢喜,时不时地偷眼去瞧孙贵。她一口酒也没有喝,但脸蛋却红扑扑的,脑袋里全都是孙贵的那一句“我这一次来是为了你”,王氏如同怀了春的少女,心里像是猫抓似的痒。李月浓从灶房里端了红烧鲤鱼进屋时,就瞧见了王氏不断地给孙贵夹菜。她满眼的爱慕都要溢了出来,就像是潘金莲瞧见了西门大官人。起初李月浓并没有在意,只当是表哥表妹有过那么一段过往。李老太吃了酒,手头上有些不稳,刚夹了一筷子鱼肉,还没等送进嘴里,“啪嗒”一声,筷子掉在地上了。李月浓离的近,弯腰帮着李老太捡筷子的时候,在翻桌子底下,瞧见了不可告人的一幕。孙贵脱了鞋,脚丫子不老实地磨蹭着王氏的小腿。王氏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是有说有笑地聊着小时候的趣事,偶尔脚丫子在桌子底下回应着孙贵。李月浓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眼中不禁闪过了一丝讥嘲。原来是这么回事!孙贵并不是因为李成云去县衙里当差来帮着李家耕种,而是趁着他不在家特意前来和王氏幽会的!有了这一重大的发现,李月浓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将王氏置于死地。她并没有当场拆穿,而是将此事隐瞒了下来,想要让李家的这位潘金莲和西门大官之间的奸情继续发酵,好让他们一发不可收拾。用过了晚饭,李月浓将用过的碗筷拿去了灶房洗。孙贵喝多了酒,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王氏打了帘子出了屋,他也跟了出来,一把拉住了王氏的手,“表妹……我……这些年来,没有一天不想你,要不是……要不是当年你嫁给了成云,我们现在孩子都成……成亲了吧?!”
这些年来,王氏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孙贵。李成云自诩是读书人,满脑子都是之乎者也,王氏又是个睁眼瞎,大字不识一个。李成云说“感知花溅泪”,王氏只能说“大白菜真贵”。李成云感叹“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王氏只能说“今儿又不是十五,月亮当然不圆。”
每当这个时候,王氏面对李成云的白眼时,她总是会想起表哥的话,俩人在一块儿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不像是李成云,说得是啥她压根就听不懂。王氏眼睛里泛起了泪花,是啊!如果当年不是因为表哥的家里吃不上饭,她和表哥现在孩子都应该成亲了。她也能当婆婆,也不至于全家子的活计都落到她一个人的身上。想到这,越看孙贵越是心里难受。王氏推开了孙贵,“你好说,要不是你当年……唉!还说这个干啥,我都已经是半老徐娘了……”“在我的心里,表妹始终是那个站在地里插秧的小姑娘。”
孙贵说着,将王氏拉近了怀里,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王氏心头猛地就是一惊,“哎呦!可别叫人瞧见。”
“你放心好了,我出来的时候,那两个老家伙已经睡着了。”
孙贵说着,朝着王氏的屋里瞥了一眼。王氏心领神会,脸上带着三分羞怯,拉着孙贵的手走进了屋里。李月浓冷然一笑,从灶房里走了出来。孙贵这才到李家一天,就爬上了王氏的炕,往后的日子可要精彩喽。李月浓也不打扰,只让这件事持续发酵,她洗好了碗筷,进入了药匣空间当中。上一次在怡红楼中,为了给顾妈妈的儿子泻热毒,用了五裂黄连,好在她还留了种子,重新种好了五裂黄连,李月浓又去检查了仙草石斛。经过一段时间的细心照料,仙草石斛已经死而复生,并且隐隐有结果的趋势,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半个月的时间,她的药匣空间当中,就可以生出一片的仙草石斛和五裂黄连了。只是,药匣空间内只有这两株珍贵的药材,李月浓有些贪心,有点不满意现状。可她已经在山上找了一个遍了,除了一些寻常的草药以外,便再无其他珍贵的药材了,这样下去可不行,看样子,她得要继续寻找药材才行。从药匣空间里退了出来,李月浓在院里打了一桶水,准备洗漱时,忽然听见了王氏的屋里传来两人的对话。“表哥,你来了可真的太好了,往后我就不怕被人欺负了。”
王氏趴在孙贵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孙贵揉着王氏的肩,“咋地?家里还有人欺负你?”
“可不就是李月浓那死丫头嘛!”
王氏道:“你都不知道,前阵子我和巧儿都被她欺负成啥样子了!”
“你放心,有表哥在,一定会帮你出了这口气!”
呵呵!李月浓心中冷笑,想要替王氏出头,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李月浓瞳仁在眼眶里转了转,嘴角微微上扬起了玩心。“嘭”的一声,她故意重重地将水桶搁在了地上。屋里的一对野鸳鸯听见了院子里的声响,顿时惊慌失措,孙贵更是顾不得穿衣裳,从王氏的炕上跳了下来。“今儿这天也真热呀!”
李月浓特意拔高了音调,生怕旁人听不见似的。王氏穿上了肚兜,穿上了裤子,摸着黑下地走到了窗口,将窗户嵌开了一条缝,朝着院子里看。她见李月浓坐在水井边上,用力地皱起了眉头,“三丫头,深更半夜地,你不睡觉在院子里干啥呢?”
李月浓似是无意地朝王氏屋瞥了一眼,笑着回道:“今儿晚上太热了,我的下屋闷得慌,我想在院子里睡。”
“睡……睡在院子里?!”
王氏闻言,心头猛然一惊。孙贵还在她的屋里,如果李月浓堵在门口,孙贵就无法离开,明儿一早,她和孙贵指定会被堵在屋里,到时候……王氏脸色瞬间一变,“那怎么成!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睡在院里呢?”
“那……”李月浓玩意更浓,“那阿娘,您说我应该睡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