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倍奉还吗?!”
灶房外,忽然响起了李月浓的声音,“好呀!我可等着你呐!”
完了!李月巧心下猛地一沉,赶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的好妹妹,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
李月浓还以为她有多厉害,不过也就是一个色厉内荏的草包而已,她眼里的讥嘲丝毫不减,就站在灶房外,看着李月巧打开了门。李月巧脸红如血,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不过是一时间情绪激动,将自己的想法说出了口,却没想到隔墙有耳,竟然被李月浓给听了去,那刚刚的伪装岂不是都白费了嘛!“阿姐,我不是……”李月巧尽量遮掩,“我只是……只是在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再犯错了,我……”“呵!”
李月浓冷笑,打断了她的话,“最好是这样。”
她给了李月巧一个眼神,让她自己去体会其中的深意,然后径自离开了李家。今天是她和宁远书约好看诊的日子,她雇了村长家的驴车来到了镇上,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进入了药匣空间,换上了之前准备好的小厮短打,又在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地上滴了一滴血,这样的话,下一次再来镇上只要利用药匣空间的传送功能就可以轻松到达了。做完了这一切,李月浓来到了梨柳楼。她却并没有再雅间里看到宁远书,而是见到了一个她并不想再见到的人---王柏川!他怎么会在这里?!王柏川端起了茶盏,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抬起了眼皮疏淡而锐利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这么巧,这位小哥,我们又见面了。”
李月浓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心神,她将双手放在了身后,心念联系药匣空间,须臾之间,一捆宣纸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上。她低着头,举步跨过了门槛,朝着王柏川施了一礼,“小的给二姑爷请安。”
王柏川搁下了手中的茶盏,淡淡地笑了笑,“怎么?今天这又是来梨柳楼给小书送宣纸吗?”
“回二姑爷的话,正是。”
李月浓回答道。王柏川点了点头,“搁这儿吧,小书今日身体不适,怕是不能来梨柳了,要是没有别的事,你可以回去了。”
李月浓巴不得赶紧离开,当即转身就要走。王柏川开着李月浓的背影,微眯起了眼睛,“对了,回去告诉你们家掌柜,明天就让你负责把我要的狼毫送去宁家吧。”
试探。一而再的试探。这个人的心思,实在是叫人捉摸不透。想必王柏川早已经看出了她并非晨辉书坊的小二,可为何又要……离开了梨柳楼,李月浓走进了宁家的后巷。宁家的后巷今日安静非常,仿佛从未有人经过一样,太过安静了,反而会让人觉得不对劲儿,李月浓走了几步,直觉告诉她,必须要马上离开。她咬破了手指,在地上滴了一滴血,然后转身飞快地跑出了宁家后巷,然后快速地消失在人群之中。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李月浓换上了平时穿的衣裳,坐在宁家后巷街对角的面摊,点了一碗阳春面,一边吃面,一边注意着宁家后巷的动静。不多时,李月浓就瞧见了几个粗壮的宁家仆从,从后巷子当中走了出来。几个人交头接耳地说了些什么,然后朝着街道两旁分别跑远。李月浓在桌上放下了三个铜板,四下看了看,确定后巷已经没有人时,这才走了进去,她站在宁家后门,轻推木门,“吱嘎”一声,宁家后门应声打开,李月浓跨过了门槛,快步走进了宁家。她避开了来来往往的丫环、婆子们,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宁远书的水榭。今天的水榭外多了不少眼生的小厮,李月浓不好贸然进去,只能躲在假山后面勘查情况,不多时,她就瞧见了双喜拎着食篮子从水榭中了出来。李月浓捡起了一块石头,朝着双喜的脚下扔了过去。“吧嗒”的啐响,吸引了双喜的注意。双喜抬起了头,朝着假山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瞧见了一只小巧秀气的手,朝他勾了勾手指。他赶忙朝着假山走了过去,“李姑娘,真的是你!”
双喜看见了李月浓,脸上抑制不住地喜色,“你是怎么进来的?”
李月浓压低了声音,对双喜问道:“水榭为什么会多了这么多生面孔?”
“唉!”
双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姑娘,我家公子病重了,恐怕时日不多了。”
说着,双喜竟吧嗒吧嗒地掉下了眼泪来。“怎么会这样?”
李月浓脸色骤变,她将眉心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几日前我来的时候,还给你家公子把了脉,他的身体明显是有了好转的!怎么才几天的工夫,他就会病重了呢?”
“两天前,咱们水榭里闯入了贼人,打伤了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只说让我去寻姑娘,可我也不知姑娘身在何处。”
双喜听见有脚步声传来,立马住了口。“谁在假山后面?”
听见质问的声音,双喜探出了半个脑袋,“是我。”
“原来是双喜小哥呀,你不是去后厨打饭了吗?怎么会……”双喜生怕来人发现了李月浓,只好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我担心公子的身体,又怕公子看见我哭会心里不舒坦,所以才会……”“这样啊。”
那人似乎还是有些怀疑双喜的话,踮起了脚尖朝着假山后看。双喜立马挡住了他的视线,说道:“哥几个这几天辛苦了,一会我让厨房张罗一桌子好酒好菜,犒劳犒劳大家伙。”
“嘿嘿。”
那人笑了笑,“那就多谢双喜小哥了。”
目送那人离开,双喜回到了假山后,“这些人都是前院看家护院的,二姑爷担心有贼人还会再来,所以就加派了一些人手看守水榭。”
“你家公子的身子怎么样了?”
李月浓心里忽然有点紧张。双喜抹了一把眼泪,啜泣道:“今天已经吐了三次血了!寿安堂的林掌柜刚刚来瞧过他说,怕是今晚就要……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