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她还有脸活!”
李成云被气得不成样子,眼里喷出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能够将王氏燃烧成灰烬,“贱人竟和人私通,我今天就算是杀了她,旁人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私……私通!”
李老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李成云,“成云啊!你说什么呀?!你媳妇怎么会和人私通呢?!”
“奸夫孙贵此时就在屋里,我亲眼瞧见他们……他们……”李成云一挥袍袖,“儿子实在是说不出口!”
李老太听李成云这话,觉得不像是假的,她朝着王氏屋里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地上还躺着一团白花花的肉。李月巧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家,她不明白斯通是什么意思,还一脸茫然地看着李成云,“阿爹,私通又怎么了?就算是阿娘私通,你也不应该……”“啪!”
的一声啐响。李月巧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成云猛地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直将她打得趴在地上,嘴角流血。她抬起了头,神情错愕地盯着李成云,“阿、阿爹……”平日里就算是阿爹严厉,最多也就是罚跪训斥,下这么重的手打她还是头一回。李成云指着李月巧,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你个死丫头,还不过是私通,你可知道私通是什么?哦……我明白了,你该不会就是这贱人和她奸夫的野种吧!”
“私通”二字,李月巧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野种”她却清楚明白。她浑身止不住地打摆子,瞳仁瑟缩地看向了王氏,“阿娘,你……”赶巧这时,李月浓从院外走了进来,瞧见眼前这一幕,看来事算是成了。“哎呀!这是怎么了?!”
李月浓走到了李成云的面前,“阿爹,您这是……”李成云指着趴在地上的王氏,“你问这贱人到底干了什么事?!”
李老太和李老爷子全都明白了。李老爷子拉住了想要打死王氏的李成云,“这事不能闹开!”
“爹!!”
李成云颇为惊讶,错愕地盯着李老爷子,“你……”李老爷子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他四下瞧了瞧,见还没有吵到邻居来看热闹,便对李老太吩咐道:“去把他们屋锁起来,把巧儿她娘先带到西屋里去,三丫头,你看好巧儿,别让她生事,成云,你和我进屋。”
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并且安排好了每一人的职责。李成云随李老爷子进了东屋,这会子,他除了愤怒还有几分颓然,他坐在了炕上,双手抱着头,哑着嗓子对李老爷子问道:“阿爹,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个贱人!!”
李老爷子给李成云倒了一碗水,“成云啊,做事要考虑后果,她是死是活已经不打紧了,现在要紧的是你的官职和你的名声,你若是杀了她,你往后还要不要做官了?!”
“官不做也罢,我也要杀了那贱人!”
李成云愤怒难消,猛地将手里的水碗摔在了地上。“胡说个啥!”
李老爷子皱起了眉头,“为了一个背负偷汉的贱人,还不值得你断送了前程,现下三丫头搭上了京里的王爷,衙门里谁也得高看你一眼,咱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王氏……”李老爷子眯了眯眼,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狠辣的神情,“想要她的性命还不是简单的事情!”
“阿爹,您打算怎么处置她?”
“哼!”
李老爷子冷哼了一声,眼眸里的杀意更浓,“你阿娘当年是怎么对三丫头她娘的,我就怎么对付她!”
院外,李月浓刚安顿好了李月巧,想要看看事情发展的如何了。她刚走到了东屋的门口,就听见了李老爷子说了这么一句,正准备推开门的手,忽然停了下来,她屏住呼吸,竖耳细听。“这……”“当年你就犹豫,还是我和你阿娘拿定的主意,这件事也不用你管。”
李老爷子的声音低沉入泥,“再过两年,等你官做大了,再在县城里续弦,就让这些事烂在家里头。”
李月浓的生母并非死于难产,而是被李老爷子和李老太偷偷下了药。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看来,她还不能这么快离开家里,她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帮这对可怜的母女向李家讨要一个公道!再听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李月浓回到了曾经住过的下屋里。她闭上了眼睛,只等接下来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发生就好了。后半夜,李成云从东屋里走了出来。这会子,他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暴怒,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平静。只是,在这份平静之下,却有着波涛汹涌的巨浪,李成云推开了屋门,将被捆得像是粽子似的孙贵拖拽了出来。孙贵被堵住了嘴巴,也发不出声,想要求饶求救也是不可能的。李成云从灶房里拿出了菜刀,孙贵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想要求饶,却也只能发出阵阵呜咽般的声音。在孙贵惊恐的目光之下,李成云一刀割开了绑着他的绳子。“滚出我们家,往后要是再让我在莲花村里看见你,这把刀砍断的就不是绳子,而是你的脖子!”
孙贵一脸诧异,这事就这么算了?!他不敢相信,试探地开口问道:“表妹夫,你真的要放了我?”
“还不滚!”
李成云挥起了手里的菜刀,“就这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走的话,那就别怪我……”“好好好,我滚,我滚,我马上就滚!”
孙贵如蒙大赦一般,也顾不上穿衣服,一溜烟跑出了李家。李月浓在下屋里很纳闷,李成云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了孙贵呢?一直到次日晌午,村长就来帮李月浓答疑解困了。“李家有人吗?”
村长敲响了李家院门,赶巧李月浓在院子里喂鸡,便放下了手里的鸡食,前去开门。李月浓打开了院门的一瞬间,竟忽然愣了一下,她指着两个村民抬着的担架,仔细看了好半晌,最终从对方的衣裳看了出来,这不正是孙贵吗?!她很诧异,拉着村长问:“村长伯伯,这是怎么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