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被关在宁家的柴房里,这几日来他吃尽了苦头,宁玉涵和王柏川认准了双喜和绑走宁远书之人是一伙的,每天都用酷刑逼供。双喜倒也还算能扛,背后都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愣是没有供出李月浓来。李月浓先回到了李家,打算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带双喜逃出宁家。李家。王氏忙活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才得以喘口气。她坐在门槛子上,看着渐渐黑沉下来的天,一口接着一口地叹着气。这种日子她一天也不想挨了。相公想要将她置于死地,公婆不待见,现在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嫌弃她。眼瞅着李月浓吃过了饭,竟连碗筷都不收拾了,她就更加气愤,一切的源头都在李月浓的身上,若是不弄死这个丫头,她又怎么会咽下这口气。王氏正盘算着要如何对付李月浓的时候,李老太端着一碗汤药从灶房里走了出来。李老太原是十分疼爱喜欢这个儿媳妇的,可现在她连多看王氏一眼都觉着恶心。她把手里的汤药碗递到了王氏的面前,“喝了。”
王氏愣愣地盯着那碗药,“阿娘,这是……”李老太怒声怒气且十分不耐烦地说道:“这是防止你有身孕的汤药,以免你怀上哪个野男人的种再赖上我们李家。”
她的一句话,立刻让王氏哑口无言。王氏耷拉下了脑袋,不敢正眼去看李老太,只是默默地接过了汤药碗,一仰头将一碗乌漆麻黑的汤药喝进了肚。李老太一把夺过了空置的汤药碗,骂骂咧咧地走进了灶房里。“也不知道我当年是怎么瞎了眼,竟招了一只馋嘴的野猫进了家门,真晦气,还得上旁人家讨这种药,说出来我都觉着丢人现眼。”
李老太似是仍觉得不够解气,推开了灶房门,冲着王氏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王氏只觉得脸臊得厉害,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忍着李老太带给她的屈辱,转身回了屋里,可却还要面对自己女儿的冷眼。李月巧抱起了被褥,白了王氏一眼,“哥哥们的屋子还空着,我以后去他们屋里睡。”
她说着,头也不回地跑出了王氏屋里。刚到了院里,李月巧瞧着李月浓的屋里还亮着烛火,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窗根底下,偷偷地往里面瞧。不看不要紧,这一眼所见,便是一个价值不菲的紫檀雕花镶宝的箱子。光是瞧这个箱子上的雕花,就知道它的昂贵,更不要说上面镶嵌的红、绿宝石了,李月巧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李月浓竟然会有这样的一个宝贝。若是能够得到这个箱子,就算是亲娘在不受待见,她也能在李家横着走了,将来还能够当成自己的嫁妆,不管嫁到什么人家,瞧见有这么一个箱子做嫁妆都得要高看自己一眼。经过孙木生一事,李月巧多了一点心眼,又经过王氏,她更变得自私自利,眼瞅着亲娘是在家里过不下去了,她总要为了自己的将来早早打算。她贪心骤起,打算将李月浓的箱子占为己有。只是……李月巧寻思了半晌,还是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李老太。“奶奶,您睡了吗?”
李月巧轻声在东屋窗根底下试探地询问。自打出了王氏那档子事,李老太对李月巧也不似从前那般宠爱了,她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然后说道:“已经睡下了,有啥事明儿早上再说吧。”
“奶奶,我真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和您说。”
李月巧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李老太很不情愿地穿上了衣裳,走出了东屋,“有啥事就快点说。”
李月巧指了指李月浓那屋,朝着李老太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拉着她就来到了窗户旁。顺着窗缝往里看去,李老太也一眼看见了那个紫檀箱子。箱子虽然不大,但上面的每一刻宝石都闪烁着耀眼璀璨的光芒。李老太顿时咽了一口唾沫,她的贪婪之心可远远要比李月巧还要强。难怪李月浓能动不动就往家里拿银子,看来什么捡到人参,砍柴卖钱都是假的,这箱子上的宝石就算是扣下来一个,只怕是都够他们一大家子人生活一辈子的了。李老太猜测,这个宝石箱子应该是念安王离开时偷偷赠给李月浓的。“哼!”
她轻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了屋门,“好你个死丫头,有这么一个宝贝箱子竟然不交出来!”
李月浓正醉心于研究药材,没留神窗户开了一条缝,被李老太和李月巧钻了空子,瞧见了宁远书的紫檀雕花嵌宝石的箱子。她下意识地抱住了那个箱子,放在了身后送进了药匣空间当中。当李老太和李月巧冲到了她的身边时,却赫然发现那个箱子不见了!两人面面相觑,极是不解刚刚发生了什么。一个人或许是眼花,但绝不可能是她们俩人同时眼花瞧错了吧!“宝石箱子呐?!”
李老太怒视李月浓,急迫的想要得到宝贝,说话时的声音都变了音调。李月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箱子已经收到了药匣空间当中,她们是绝对找不到的。她故作一脸纳闷,眨了眨澄澈而明亮的眼睛,一脸无辜地反问道:“什么箱子呀?孙女儿屋子没有箱子啊!”
“你还跟我装傻是不是?!”
李老太上去拉扯李月浓,想要看看她的身后可有那个宝石箱子。可找了一圈却是啥也没有找到,她顿时来了火,用力地推搡李月浓,“死丫头,我刚刚看得清清楚楚,你炕上放了一个镶嵌着宝石的箱子,你今天要是不把箱子交出来,我就让你阿爷活活打死你!!”
李月浓一点不怕这个外强中干的老虔婆。她淡淡地笑了笑,压根没有把李老太和李月巧看在眼里的样子,莞尔道:“那好啊,咱们就去我阿爷面前说道说道。”
李月浓说着,直接略过了李老太和李月巧,朝着东屋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