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浓脸色倏然沉了下来,一把打开了男子的手,怒气汹汹地瞪着他。男子身后紧跟着的两名衙差见状,赶紧上来拉住了男子,“哎呦,我的公子哟,这可是李主簿家的小姐,您可别误会,人家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翟公子?!李月浓微微蹙眉,向后倒退了一步和男子拉开了距离。她抬眼去瞧李成云,眼神里满是质疑,像是在询问李成云,这就是你口中的县令大人的公子!李成云竟然打算将她嫁给这样的一个人。李成云对上了李月浓的目光,似乎看出了她眼神里的意思,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视线。李月浓只是淡淡一笑,全然当作不知情。翟玉成挣开了两个衙差,还想要上前调戏李月浓。“公子!公子……万万不可啊!”
李主簿家的这位姑娘,可是念安王的救命恩人,就连县令大人都要顾及着李主簿的颜面,这些衙差对他更是客客气气的。“都给我滚开!”
松阳县山高皇帝远,说白了县令翟怀就是县里的土皇帝,翟玉成更是自诩太子爷,平日里在县城中作威作福惯了,谁人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说李成云只是一个小小的从九品主簿而已。李月浓的容貌继承了她的生母赵氏,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姿容不俗。翟玉成在勾栏院里见到的女人大多数都是一些庸脂俗粉,又怎么能和眼前这个小美人相比。他吃多酒,又色令智昏,迫不及待地想要拉着眼前的这个小美人快活快活。翟玉成顾不得其他,快步冲到了李月浓的面前,“小美人,快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李成云站在一旁,脸色难看至极,却又碍于对方身份不敢动手,全然忘记了翟玉成所调戏的女子正是他的女儿。几乎是有那么一瞬间,李成云竟然还想着,若是就此成了事也好,这样一来李月浓就能够顺利地嫁给县令之子。“啪!”
李成云正做着美梦,忽然听见身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他猛然转头,这才惊觉刚刚李月浓竟然打了县令家的公子。“三丫头!”
李成云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一把拉过了李月浓,责备道;“你怎么能打县令家的公子呢?!”
李成云的这一句话,彻彻底底的暴露了他的真面目。李月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哂一声,问道:“阿爹,难道您刚刚没有看见,他要对女儿无礼吗?!”
“这……”李成云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指责了李月浓,“那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啊!要是县令大人怪罪下来……”“既然阿爹害怕县令大人怪罪,那咱们大可以去县令大人面前分说分说。”
李月浓伪装了这么长时间的懦弱,只不过是想寻求亲人的庇护,可现在看来,无论是李老爷子还是李成云,在利益面前女儿的清白根本不算什么。她也没有必要再隐藏,若不将自己强势的一面展露出来,只怕往后他们一定会将她当成软柿子肆意的揉捏。翟玉成被李月浓的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他原地转了一个圈,捂着脸瞪眼看着李月浓,“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阿娘都没有动手打过我!死丫头,今天本公子要是不办了你,本公子就不姓翟!”
“公子,这都是误会,小女不懂事,还希望公子给我个面子,不要和小女计较才是。”
李成云一脸陪笑,上前搀扶翟玉成。翟玉成一把将他推开,“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的面子也不好使!”
李成云被他推了一个踉跄,却还要陪着笑脸,生怕触怒了这位公子哥。李月浓看着李成云衣服阿谀奉承,讨好谄媚的样子,再想想前阵子他曾经说过,往后不会让人再欺负自己的话,心里就觉得十分恶心。天底下竟然会有这么不知廉耻的阿爹。她眼神里的失望、厌恶顷刻间就要满溢而出,可李成云却顾不得自己的女儿,一个劲儿地讨好着翟玉成。“起开!”
翟玉成见李成云拉着自己赔不是,一脚踹了上去,“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从九品主簿,有什么了不起的,凭啥人人都要让着他!”
他说着,似是仍不解气,“当当”就是两脚踢在了李成云的肚子上。站在一旁的李月浓,就像是吃瓜群众似的,也不说话,也不阻拦,任由着翟玉成一脚接着一脚地在李成云的身上发泄。衙门口的衙差瞧见事情越闹越大,赶紧跑进衙门去找县令大人。没一会儿的工夫,县令翟怀带着太太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县令大人一见是自家不成器的儿子打了李成云,又瞅见李月浓就站在一旁,心下猛地就是一紧。整个衙门里谁不知道,李主簿家的闺女是念安王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是赠送过王爷腰牌的,这要是她上了京城,把这件事告诉给王爷的话,那全家老小的脑袋瓜岂不是顷刻间搬家!县令大人急得直跺脚,赶忙对身后的两个衙差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把他拉开!”
得了县令大人的吩咐,两个衙差赶忙上前将翟玉成拉开。翟玉成仍觉没打过瘾,不依不饶地咒骂,甚至上前拉架的衙差都一人挨了一个巴掌。眼瞅着谁也拦不住翟玉成了,县令大人亲自上前拉住了不成器的儿子,“闹够了没有!”
“爹……这小娘皮刚才竟然敢打我,你忌惮她身后的王爷,处处忍让一个小主簿,我可不怕,今儿我就替你好好出出气。”
“啪!”
县令大人猛地一个耳光,直接将翟玉成从县衙门口的台阶上抽了下去。翟玉成瞧见自己的老爹动了肝火一下子酒都醒了,“爹……”县令大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翟玉成的鼻子怒道:“我没有你这样的混账儿子!”
他赶紧命人扶起来了李成云,扭头看向了李月浓,一脸歉意地道:“李姑娘,犬子不懂事,闹出了误会,你看这……”李月浓淡淡地瞥了一眼县令大人,轻笑了一声道:“挨打的人又不是我,你问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