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李老太满脸愁容,再配上她鼻青脸肿的模样,怎么瞧怎么像是一只癫了狂的老母鸡。李月巧噌地一下子坐了起来,“那怎么成!”
她惊了,慌了,紧张地用力搓起了手,“那个村姑是李月浓带回来的人,赵翠花一定会什么都听李月浓的,到时候,这个家里还能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
“奶奶。”
李月巧声音带着哭腔,拉着李老太的胳膊,“您可得想想办法,千万不能让那个村姑进门呀!”
她张口村姑,闭口村姑,全然忘记了,自个儿也是个村姑而已。李老太冷哼了一声,眸色沉了沉。她用力一拍大腿,“这是自然!你放心好了!奶奶绝对不会让她们奸计得逞,祸害咱们家的。”
李老太朝李月巧勾了勾手指。李月巧凑了过去,李老太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巧儿,你马上去镇上把你二哥找回来!”
李月巧不明白,李老太叫二哥哥回来做什么,可觉着奶奶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便换好了衣裳,早早出了门子。李月浓在灶房里洗完碗筷,眼角余光瞅见了一道人影快步跑出了李家院。那身影……李月浓眯起了眼睛,不是李月巧又会是谁呢!只是,她又为什么会跑出门呢?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按照李月巧的性格,这个时辰肯定不会出家门。那她……李月浓把洗好的碗筷收进了碗柜中。在围裙上抹了一把手,解下了围裙搭在了灶台上,瞧瞧地跟在李月巧的身后离开了家门。经过一段时日,莲花村通往浦阳镇的这条路已经修好了。李月巧直接雇了村长家的驴车,让三德子送她去镇上。他们前脚才刚刚离开,李月浓后脚就从一棵大槐树后走了出来。李月巧深更半夜的要去浦阳镇!李月浓蹙眉沉思,她想了半晌,答案就只有一个——李木枫!现下李木柏进京赶考,李家在镇里除了李木枫以外就再无亲人了,只怕是李老太黔驴技穷,打算让李木枫那个混球回家来捣乱。这么愚蠢的法子都能够想得出来。李月浓微笑摇头,看来,李老太真的是没有法子了。事已至此,也应该收网了。李木枫不回来还好,他要是回来的话……那可真是一出好戏呀!莲花村到了浦阳镇大约一个时辰的车程,三德子得了不少的车马费,硬是缩短了一刻钟的工夫,李月巧和李木枫就回到了李家。“嘭”的一声。李木枫一脚踹开了院门,高声喊道:“阿爹!小妹说你要续弦?这么大的事情,你难道不和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商量吗?”
李老太在西屋里听见宝贝孙子回来,立马来了精神头。她直接冲出了屋,扑进了李木枫的怀中,“枫儿,你总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的话,你阿爹可就不要你们了。”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被李木枫吵醒,纷纷走了出来。李老爷子的脸色难看,指着李木枫怒喝道:“你个混球,又犯什么混!你阿爹续弦,自然是由我来做主,自古都是父母之命,你们做子女的何来发言权!”
“阿爷,你是老糊涂了不成!”
李木枫走到了李老爷子的面前,“我阿娘才死了多久,她尸骨未寒,你竟然让我阿爹续弦,这要是传出去了,村里人会怎么看我阿爹,衙门里的同僚又要怎么看他,将来我和大哥科举,还要不要做官了?!”
李木枫连珠炮似的冲着李老爷子一顿嚷嚷。但他却忘记了,若是女子夫君过身,女子是要给夫君守节的,而男人却不用如此,这就是封建的男权社会,显然,李木枫只惦记着自己的生母,全然忘记了这一点。“你续弦与否难不成还要你这个做儿子的来插手吗?”
李成云的脸色也十分难看,瞪圆了一双眼睛,恨不能当场揍这个混球一顿。“不成!”
李木枫就是不同意,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要续弦也可以,那就打死我吧!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李成云被气得说不出来话,四下逡巡趁手的物件儿,打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争气,不懂事的蠢儿子。李月浓身形一闪,回到了李家的灶房。她就站在灶房里,瞧着院子里的一出好戏。气氛一度僵持不下,李月浓抬头看着天色,心中默默盘算时辰。李月巧和李木枫刚刚离开浦阳镇,李月浓就利用空间传送到了浦阳镇的赌坊。这些时日来,她将李木枫的行踪调查的一清二楚。李木枫的几个书院同窗,带着他狎妓、赌钱,他不仅欠了勾栏院的嫖资不说,还在赌坊里欠了二百多两银子,仰仗着自己有一个在县衙门里做主簿的阿爹,这件事才没有宣扬开来。赌坊是什么地方,岂能会轻易的放过李木枫。若非李月浓每个月都会给赌坊送去五两银子当作利息,只怕这件事情早就已经闹开了。谋划了这场的时间,李月浓本想有一天会派上大用场。当时却没想到,这一天竟然会来的这么快。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赌坊的人要比李木枫回来的稍微晚上一些,从浦阳镇到莲花村,现在算算时辰,赌坊的人也应该会到了。就在这个时候,李家院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三五个强壮的汉子,走进了李家门。院子里的李家人顿时都愣住了,一个个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人面面相觑。为首的男子脸上一道极为骇人的伤疤,他走起路来一步三晃,显得极为嚣张乖戾。男子目不斜视,径直地走到了李木枫的面前。他冷冷地一笑,一脚踹在了李木枫的胸口上,脚下稍稍一用力,顿时疼得李木枫吱哇乱叫。男子用力地捻了捻脚,然后俯下了身子,伸出了手来在李木枫的脸上重重地拍了几下,他用力地眯了一下眼,眸子当中满是冷肃的杀意,“李木枫!你可叫咱们兄弟好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