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可以暂缓,但现在部队所缺的棉衣怎么办?再这么拖下去,部队又得增加多少非战斗减员?本想找人接近叶晨,先调查调查情况再说,不料外出侦察的同志报告,招待所附近又多了一些身份不明的人,不仅如此,侦查员还看到目标人物时不时的牵着几只长相奇丑无比的狗在招待所外面遛弯儿。 老杨听完都懵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店小二’,他这是在搞什么鬼? “你搞什么鬼呀?”
顾雨菲也有些好奇的对着叶晨问道: “好端端的,养这些丑狗干嘛?一看这狗就不正经,我就没见过谁家的狗长着一副三角眼!”
叶晨笑了笑,也没在意,毕竟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是颜控,只见他对顾雨菲解释道: “你不懂,这可是世界名犬,叫牛头梗,是我专门托朋友从国外带进来的,看家护院可是把好手!”
在现实里的一档综艺节目里,这可是跟颜王连相的狗,不得不说顾雨菲还真是没有眼光,欣赏不到牛头梗的美。 可顾雨菲还是没猜透其中的玄机,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她想跟叶晨商量一下其它事情。顾雨菲把一份报纸摆在叶晨面前,点了点上面的照片,然后问道: “看出问题了吗?”
“什么呀这是?”
照片上,一群国党伤病正痛苦地辗转着。照片下,还有一行小字:欢迎社会各界为受伤将士们踊跃捐款。叶晨撇了撇嘴,然后说道: “不就是要钱吗?只要把这些FB份子们收拾了,那就不缺钱了,社会各界也会由此减轻些负担的。”
顾雨菲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 “不是,你专业点行不行?好好看看,这些兵都是怎么受伤的?”
匆匆扫一眼文章内容,没过多久,叶晨的眼睛便盯在“冻伤”两个字上了。“冻伤?”
这些国民党兵都是在打散、被俘后,辗转回到国统区时发生的冻伤。由此推测在同样的环境下,民主联军的现状也就一目了然了。 “这点我比较清楚,”叶晨对顾美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就被我党俘虏过,要能有口吃的,有件穿的,他们是绝对不会难为俘虏的。”
“那你再看看这个,”翻过报纸,又点点一幅图片。那是在冰天雪地中,一群被剥光衣服的国党兵尸体,然后接着问道: “看明白了吗?”
新闻综述中,重点抨击了红党是如何之惨无人道,不但让战死的士兵们暴尸荒野,而且还扒光他们的衣服任野狗吞噬。 叶晨自然清楚其中的猫腻,不过他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道: “不对吧?我军对敌人没这么残忍啊?据我所知,凡是被打死的敌军士兵,一般都会得到妥善处理,至少也该是个就地掩埋吧?”
“东北现在天寒地冻,土冻得跟石头一样硬,你怎么跑坑,怎么埋?”
顾美人小嘴一撇,紧接着又埋怨道: “我是想让你分析背后的信息,你却总在表面现象上打转转,你到底是不是专业特情?”
叶晨此时已经陷入了沉默,轻拍拍着大腿,思绪早已飞跃到该怎么为部队解决难题了,在东北生活了几十载,他是最清楚东北气候的酷烈的,对于前线士兵的战损,他能够做到感同身受。 “你怎么不说话?”
顾美人看着叶晨轻声问道。 叶晨被顾雨菲打断了思绪,轻笑了两声,然后说道: “抱抱我,你一抱,我就有灵感了。”
“呸!流氓!”
轻轻啐了一口,顾美人就势将他揽在怀中,柔声说道: “抱抱你可以,但可要想问题哦?严禁睡觉,严禁流口水。”
“哎你说,新一军这装备怎么样?”
“那还用讲?国军精锐中的精锐,清一色的美式装备。”
“东北今年气候寒冷异常,按照规定,他们是要追加冬装的。”
顾美心说,这新一军快要倒霉了。 “还有新六军、五十二军,他们棉衣补给仓库的位置,都在我心里装着呢。”
顾美人反应过来了,原来“店小二”一看到照片,就已经觉察到问题的实质,可是他故意在装糊涂,为的是让自己把这话说出来。顾雨菲对着叶晨问道: “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让东北局了解到这一情况?”
叶晨淡然笑了笑,然后说道: “我有办法,通过报社可以完成任务。”
“报社?”
顾雨菲的眼神中露出一丝迷茫。 叶晨说得一点都没错。当时我军收集情报的主要方式,一是靠地下党,另外一点,就是从国党报纸里获取信息,甚至一些接头信息,都是在报纸上用暗语刊登,所以这无疑是最好的传递信息的渠道。只见叶晨继续说道: “对!你呆会儿派人去警告这些报社,让他们不要搅乱军心,并限令他们马上改版,多报导一些国军是如何装备精良,红党又是如何缺衣少弹,记住,一定要把装备精良的仓库守军照片,刊登在报纸上。重点指出他们是能吃饱、穿暖的,要比我党的部队强得多。”
“这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你别忘了,国军胸章上可是要注明番号和姓名的,只要把照片一放大,东北局就能调查出他们所处的位置以及兵种的性质。”
“那东北局又怎能注意到这份报纸呢?怎么发现这篇文章里隐藏了情报?“顾美人眨了眨眼,嘴唇微干,有些张口结舌的问道。 叶晨耐人寻味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你要在文章中指出,这是大漂亮朋友支援的棉衣,国军刚一换上大漂亮的棉衣,就立刻士气高涨了。有了这个'刚’字,东北局领导就会注意到棉衣,也会考虑它的具体来源和存放地点。 至于该如何让我们的人看到报纸,很简单,给报童好处,叫他们以棉衣为标题,沿街高声叫卖,我相信沈阳市民当中,肯定会隐藏着我们的人,也肯定会有人能留意到这则消息。”
此时的齐公子,就好像鬣狗一般,紧盯着自己,选择这时候跟老杨接头,无疑是非常不智的,这会增加老杨暴露的危险,所以叶晨才会想出这样另辟蹊径的办法来。这样一来,齐公子就拿捏不到自己的任何把柄,而且也能有效的解决我军棉衣紧缺的问题。 对于一个战略特工来说,传递情报只会依靠交通员,那他无疑是不合格的,凡是离不开交通员的地情,他这辈子注定只是在战术这块晃悠,注定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 陈仙洲被叶晨和于秀凝二人联手,给打得一败涂地,就连精神都有些萎靡不振了。用齐公子的话说,以陈仙洲的水平和实力,也就能胜任一个警察局长的角色,想领导整个督察室,他的能力还远远不够。 既然能力不够,那就需要有人帮助他,所以就在陈仙洲走投无路之际,齐公子挺身而出,毅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陈仙洲的办公室里,齐公子施施然的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的说道: “跟我联手吧,我能保证你坐稳这个位置。”
“你?”
陈仙洲有些迟疑,他现在几乎成了惊弓之鸟,对于督察室原先的班底,总是怀有深深的戒心。 齐公子那狰狞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不屑,笑着说道: “答不答应随你,不过我要告诉你,如果他们姐弟俩再来一次反击,你就连警察局长的位置,都未必能保住。”
陈仙洲不甘心,但他也知道,齐公子说的是事实,那姐弟俩实在是太难缠了,你不知道他们会在何时、何地,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反击。更可怕的是,就算让你知道他们的手段,这也是防不胜防的,因为你不具备人家那种实力。经过一番揣摩之后,陈仙洲认为自己已经是别无选择了。 齐公子看到目的达成,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 “于秀凝跟许忠义联手,这只是暂时的,一旦涉及到个人利益,我相信他们都会采取自保。这些米虫永远都是这副德性。要想打破他们的联手,只有一个办法,用个很大很诱人的桃子,来迫使他们反目成仇,呵呵,这个桃子,就由我来给他们安排吧。”
经过和于秀凝等人数次交手后,齐公子对双方的实力以及路数,简直是太熟悉不过了。他知道,要想击败这些蛀虫,不能把希望寄托于对手会出现失误。 当然,任何一个战略特工都会有出现失误的时候,可高明的战略特工,往往会把自己的失误,给及时补救得天衣无缝。所以要想击败他们,就要从人性的灰暗面着手,而人性的灰暗面,这又是任何人都无法回避的缺陷。 “据可靠消息,为了对付忠义,小齐刚刚找过陈仙洲。”
陈明把手下刚刚探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向于秀凝汇报着: “老婆,你说小齐在这个时候介入,他是不是害怕我们一家独大?”
于秀凝玩味的笑了,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然后说道: “没错,小齐对忠义的身份以及行事,向来都是耿耿于怀。老头子,我不知道你想过没有,如果忠义倒了,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谁了?”
“你我夫妻二人!”
陈明回答得很坚定。 于秀凝从陈明的手里结果他刚帮自己倒的牛奶,喝了一口然后说道: “如果不分化我们,小齐是没有胜算的,想分化,就得先找到我们的软肋,他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找别人的软肋下手!”
“可什么才是咱们的软肋呢?”
陈明抱住头,苦苦思索起来,最后他得出个结论: “会不会是忠义的红党身份?”
“不会!”
摇了摇头,于秀凝果断地说道: “用这个办法,根本整不倒我们,这个当初可是第一时间就跟总部报备过的,毛局长就是知情人,别看戴老板不在了,可是小齐仍旧没法在这个事情上做文章,这种手段只能用一次,倘若一而再,再而三,那小齐就不是无能的问题了,而是愚蠢,可你认为,他愚蠢么?”
看看自己的丈夫,于秀凝犹豫了一下,然后很肯定地答道: “我们的软肋,就是你!”
“我?”
点点自己鼻子,陈明有些难以接受,不服气的问道: “我怎么就成软肋啦?”
于秀凝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明,然后说道: “因为你好色,好色是男人最大的软肋!”
陈明冷汗涔涔,以往他有钱就拿出去赌,事实上,这只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他真正的嗜好,居然是色。用赌博去掩盖自己的风流快活,这一点,就连能洞察秋毫的于秀凝,都被他给瞒过了,所以说,能瞒过于秀凝的人,排在五大狐狸之末,这也是当之无愧的。 “陈明最大的特点是好色,从他这好色的灰暗面下手,我想,他肯定是防不胜防。”
齐公子点点桌面上照片,这些女孩子,都是陈仙洲给提供的候选人,也是要被叶晨送去招待所的可怜虫。 “你打算让她们都怀上陈明的种?”
陈仙洲怔怔地问道。 “不错,这些女孩,只要有一个生的是男孩,那么陈明的死穴,就被我们抓住了。”
齐公子打击对手的方式,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通过和叶晨等人的较量,他明白了一点,用光明正大的方式来对付这群人,这是根本无效的。什么叫邪不能胜正?那只是传说中的故事,具体到每个人,每件事,往往正义还没有展开,它就在邪恶面前夭折了。 陈仙洲无语了,想了想,他忽然意识到什么: “可于秀凝也怀孕了,万一…….” 齐公子阴冷的笑了笑,然后摩挲着自己的胡茬说道: “放心,我了解这个女人,她非常重视自己孩子的安全,所以在分娩的时候,是肯定会去医院的,到那时,趁她昏迷之际,我隐藏在护士当中的手下,就会把她这孩子……”齐公子做了个斩首的姿势,“而且以后,于秀凝也不会再有孩子了。”
听到这里,陈仙洲有些坐立不安了。这都是些什么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甚至连丧心病狂的事情,他们都敢毫不犹豫去做。陈仙洲此时真的是冒了汗了,一旦事情败露,那等着他的局面,绝对不会比眼前好多少。 齐公子自然是看出了陈仙洲的担忧,故作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我这也是无奈的选择,如果制度能让他们收敛一些,那我会坚决地拥护这个制度;如果法律能将他们彻底铲除,那我会毫不犹豫地动用法律;如果用正义能将他们毁灭,那我也会果断地选择正义。 只可惜,在以上三种方式的面前,他们变得是越来越强大,所以,我也就只能把自己出卖给邪恶了。其实我也想开了,既然我是干特务的,无论光明正大,还是卑鄙无耻,这在旁人眼里会有区别么?”
四纵来的侦察连,被东北局安排到了南市的一间民宅里,由部队严格训练出来的士兵,跟地方上的民工有着本质区别。比如说,他们晚上就寝有着固定的作息时间,不仅如此,还会在寝室外增设明哨、暗哨和流动哨。有没有枪是一回事,但安保工作是一定要做足的。 南市是沈阳的商业区之一,尤其这八卦街,在修建之时便被考虑到军事用途。外地人倘若贸然进入,若无本地人指点,肯定会方向难辨。而街边小胡同两旁,果品杂货、酒楼茶馆、赌场烟馆又是鳞次栉比,甚是繁杂。 在侦察连驻地附近,还有一座他们连听都没听过的“书馆”,其实也就是座冠冕堂皇的勾栏。但这勾栏与众不同,如果你不走进去,从外表来看,根本想不到它是一掷千金的销金窟。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这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侦察连全部人员到位后,第二天就发生了意外。 当晚十时许,一些喝花酒的警察欠了“书馆”的钱,结果被一群姑娘追到了大街上。 “你们看好了!”
点着自己鼻子,警察怒声喝道: “我可是这片巡员,没有我罩着,你这书馆还开得下去么?”
只见带头的那个女子不屑的看了眼警察然后骂骂咧咧的说道: “少给老娘来这一套,你是不是喝懵灯了?靠你罩着的那是掩门子,我们这儿都是挂着牌呢!”
这些女人之所以说话这么强硬,是因为她们背后的靠山强大,她们的靠山不是别人,正是军统沈阳站的站长陈明,对于这些白嫖的警察自然是毫不客气的。警察哪吃过这一套,当即脾气发作,对这些女人连踢带打,下手那叫一个狠,整整一片街面,满地全是血。 对于这些如狼似虎的家伙,老百姓是不敢管了,但是四纵的这群侦察兵则不同,负责驻地警戒的两个哨兵,一瞧这架势当即就火了,心说你们要干什么?连女人都往死里打,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了?当下头脑一热,就把自己的任务给忘了,至于是不是违反执勤条例…… 他奶奶的,救人还要讲究个瞻前顾后么?于是上前对这些无法无天的警察们,“叮叮咣咣”一通暴捶。两个打一群,不但没有心理负担,而且还是越战越勇。 侦察兵收拾警察,基本上就是一打一个准,国民党的“千里驹”师怎么样?有一号没?落在老子手里,你问问,他还敢叫嚣么?但这些警察也不是吃素的,挨了几记重拳后,他们就想拔枪反抗。于是这两个兵也不再讲究什么优待俘虏,全奔着要害下死手,没过多久,这几个警察就全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