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曾经也准备像郝言那样,画几幅画去卖。但画一张长宽五十厘米的风景画就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在画的时候,她总做不到精神集中,心中七上八下担忧着如果画卖不出去,自己的时间岂不是浪费了,那可是一个礼拜的时间啊,自己如果帮人去卖货,也能赚了一百多块钱了吧。 好不容易,忍着心中杂乱,许玉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画了一张风景,拿到书画城,迎接她的跟郝言曾经的结果一样,都是因为没有名气而拒绝代卖。最后,她转了一个礼拜,只是二十块钱把那张画卖掉了。 真是,得不偿失。 许玉知道自己心太重,每时每刻被钱牵引着,根本画不好画,连平常上课的时候也想着如何赚钱,课程作业也都是勉强的及格完成。 她索性就干脆不再惦记卖画赚钱,而是打工,实际的一分一分攒钱。她是喜欢拿画笔的,但现在这个时候,手里能拿到钱,比什么都踏实。 她已经找了几个设计公司,想要去里面做电脑设计兼学习,不过,那里需要的都是有工作经验的人,即使她的形象不差,也都被婉言拒绝。无奈之下,许玉想起郝言,她觉得郝言有着无数的方法,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工作。 只不过,她又觉得自己去找郝言会显得唐突。她从来没有求他帮助自己找工作,自己这样去求他,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他的累赘,从此再也不理自己了。 去不去找郝言,瞬间成了许玉的心病。她一想这个抉择,就有些心绪不宁。 不过,她除了郝言外又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最后,她凭着相信郝言的驱动,不由自主来到冀州大学门口。但心中下不定决心走进校门,只能踌躇不前,在原地转来转去。 为了保险有票,郝言去火车站买了隔天去京城的票,走着回学校准备收拾东西。来到学校门口,看到许玉在徘徊,仿佛等人。 现在,她穿得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她的那条黄色连衣裙,这条裙子看上去有三五年的历史了。壁画的创作中,她也得了应得的薪酬,也不想着换一条,打扮一下自己。她如果想要打扮自己,肯定,怎么打扮都漂亮。 “你在这干嘛呢。”
郝言走过去问。 许玉见到郝言,心中又惊又喜,犹如见到亲人,两条长腿有力的走过去:“你回来了,我等你半天了。”
郝言笑道:“怎们不给我打电话?我要是十天八天的不出来,那你得等多少天。”
许玉嫣然一笑:“我其实,说等你,也不是等。说不等也是等。”
郝言知道肯定是有事,就让她想什么就直说,别把自己当外人。 许玉停顿一下,才问:“暑假了,你回家吗?”
郝言摇头:“不,我去京城转转。”
“玩一两天吗?”
许玉问。 郝言说:“我计划呆个二十天,吸取一些创作灵感。”
许玉低下头,有点踌躇:“那么长时间啊,可你走了,我怎么办?”
郝言一皱眉,就问:“怎么了?”
许玉猛然醒悟过来,尴尬一笑:“不是,我本来来这里看看你现在有什么工作吗?咱们可以一起做。要不这个暑假,我想找个工作也没找到。虽然说,我明年的学费是着落了,但还有很多事情要计划。”
郝言明白了,许玉毫无保留的完全信任自己,才来找自己。但她又碍于女孩的面子,腼腆的不太想把求人说的直白,以免显得她是一个一心追求利益的人。 郝言想了想,要是画画,要说玩创意自己肯定没问题,但要说工作资源自己可真没有。能够主动求自己这个整天脑海里都是天马行空的人的工作职位,那,就只有叔叔的房地产了。但,自己为了梦想都不选择,更不可能让许玉去。但为了她,可以去尽力的找找。又想到了另一个对策,对许玉说:“不用愁,我们给盛世酒店创作了那么好的作品,给咱们一个工作还是问题吗?”
“这?”
许玉遭受不少坎坷,对人对事看得冷漠了,面露难色:“酒店又不是我们的。我们为他们画完作品,他们也把钱给我们了,就两清了。他们没有义务为我们找工作啊。”
郝言为解除她的担忧,决定还是尽力试试,马上打了一辆出租,两人直奔盛世酒店,来到蔡中办公室。 “工作呢,现在有。”
蔡中说:“不过,现在的工作只有打扫卫生,一个月四百块。虽说不是什么好工作,但也不那么累。只不过,那是老大姐们干的事,不知道,许玉,你一个大学生肯不肯做。”
“我做。”
许玉点点头。 在她心中,只要每天能够进钱,就是最大的幸福了,何况这个价格已经很高。在有些设计公司,一个月兼职才给三百块钱。 郝言忽然有一点心疼许玉,创作壁画那样巨大精细的工作她能做,打扫卫生这样的粗糙的工作,她也能做。世上少有的好姑娘。 蔡中说:“这也好,我们管你吃住,你就住在原来郝言住的二零五房间。你先做打扫卫生,等干一段时间,有好的工作,我也好再给你调换,毕竟,你是大学生吗。”
许玉很高兴,心中感觉一丝温暖。 走出蔡中的办公室,许玉感谢郝言:“我知道你行的。”
郝言对打扫卫生不太满意。 许玉唯恐他担心,淡淡的笑了笑,仰起头坚强的说:“打扫卫生也没什么不好,对于一个艺术创作者来说,这不但是一个工作,也是一种难得的生活体验,对以后的创作说不定还有帮助。”
郝言被她的乐观感染:“我们都努力,创作属于自己的作品。”
转天,郝言坐上去京城的火车。虽然他从家乡来学校上学,每次坐车都路过京城,但就这么近的距离,要说深度接触,自己还是第一次去。 随着火车离京城西站越来越近,一望无际的楼群映入郝言的眼帘,他意识到,与学校所在的城市相比,两个环境截然不同。 来到京城西站下了火车,行走在地下通道,郝言见下车的人流如海,黑白黄各种肤色的人喘着浓重的气息,脸上带着难以描述的焦躁。让他仿佛浸入沸水,一股股的热浪冲击他晕头转向,差点迷失方向。 郝言长吸一口气,想等乘客们都走完,自己可以安静的走,但等了有十分钟,走完这波旅客,下一波旅客又走出来,来这个城市追求梦想的人川流不息,无穷无尽的。 郝言只得插入人流其中来到站前广场的一角,这里的只有三三两两接站的人,拥有足够的空间能让人透过气来。 “郝言。”
有人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