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言来到宴陌,见这里人还不少。正赶上现在又是午饭的档口,满屋子十几张桌子只剩下最中间的一张。他马上窜过去占上,顺手拿起菜单点了两个菜:一个是熟悉的酱香驴肉,一个是炸辣椒炒鸡,还要了一份三两牛肉三两饼的牛肉罩饼当主餐,当然,啤酒必不可少。 酱香驴肉是现成的,不到五分钟就切成大片端上来,其他两个菜,现在吃饭的人多,还要等一会。 郝言也就自顾自的到旁边的绿箱子里掏出一瓶啤酒,启开了边等边喝,喝着就想起以往在这里的事,原来,什么都有,现在画架没有了,画具没有了,连女孩也没有了。 “完了,没座了。”
一个人走进宴陌,粗糙的扫了一眼。 服务员过去,听他这么说,但不想失去这个客人。也四周扫了一眼,指着郝言的桌子:“要不拼个桌。”
那人点点头,就走到郝言对面坐下,只要了一份一罩三的牛肉罩饼。 郝言正享受着一个人的快乐,没想到有人横插一杠子,心说,好吧,也算缘分了,自己看看能跟自己相对而坐的是什么人?说不定还能聊上两句,就稍微一抬头:这,不是原来妍墨的老板吗? 妍墨老板马上也认出了郝言,对着他一笑,却有气无力的:“怎么是你啊。”
郝言想想,也快一年没见到他了吧,感觉他原来的头发是乌黑油亮的,都能做洗发水的广告,现在两鬓都已经长出了白头发,眼神也黯淡的跟一个电量不足的手机屏幕一样。 “一个人啊。”
妍墨老板说:“没和许玉在一起?”
郝言说:“原本是想让她来,她没有时间,正在在盛世酒店兼职呢。”
妍墨老板点了点头,说:“你们都是好孩子,你要好好珍惜啊。”
这个时候,服务员端上来两大海碗牛肉罩饼,放在郝言和妍墨老板的身前。 郝言用手一指量较少的那碗:“你就吃这一碗?”
“不想吃太过,够了。”
妍墨老板笑着说。 “别啊,来喝点。”
郝言忙招手,让服务员再上三瓶啤酒,又点了一份火爆羊杂和一份水煮鱼。 妍墨老板没想到郝言会请自己,知道他是个爽快人,自己年岁比他大,要是拒绝就不太好了,马上说感谢感谢,把牛肉罩饼推到一边,在自己的身前放上扎啤杯。 郝言见他心事重重,恐怕是有事,就给他满了一杯酒,说一醉解千愁吧。两个人就开喝起来,由于在一起也就吃过一次饭,开始都很拘谨,等每人都喝了三瓶啤酒,就开始酒精上头,心里话倾囊而出。 郝言把自己从创作那十幅画,到这一年多创作一列画作的过程和遇到各种人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不错,你以后一定会取得更大的成就。”
妍墨老板也倾吐心声,说他自从将这里盘出去后,就带着差不多二十多万块钱,想自己干一家公司,但是项目找来找去没有合眼的。正好当天在店里那个买画的胖子想买一批油画,正在找人合作,需要四十多万,买了之后卖到欧洲马上就可以赚六十万。他就来找到了自己,自己也就非常的信任他,又借了二十多万,一共投入四十万。谁知道被胖子骗了,根本没有那批油画的订单,钱都被胖子赌博输光了。胖子虽然得到应有的法律惩罚,但没钱给自己,自己也欠下二十万,一年中,自己什么都干,开车送人,拉钢材,给超市装卸货物,受尽劳苦,基本把钱还清了。 “怎么会这样?”
郝言皱起了眉。 “社会上,人心难测。”
妍墨老板低着头,举着酒杯:“但愿你,永远保持一颗单纯的心,过现在的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永远别贪,不要融入复杂的社会,一辈子都快快乐乐。”
郝言和他撞了一杯,就把一扎啤酒一饮而尽。 两人都又喝了两瓶啤酒,有点醉意,也就各自回家去了。郝言虽然没喝多少,但是回到床上却整整睡了半天一夜,转天早晨,才清醒过来。回想起自己和妍墨老板的见面,就想起过去的事,包括自己见到许玉,修补画面,妍墨倒闭,仿佛都在眼前。 有些时光,都还没有过去,但是我们已经开始怀念了。 郝言感谢妍墨老板在自己的成长中给自己的忠告,自己也会谨记。接下来,自己将再次投入到,在电脑前研究软件的枯燥日子。 一晃,到了暑假中期,班主任的婚礼如期举行。 郝言按照发来的地点,打车来到木城市南边的一个水果采摘园里,园子里四周都是果树,挂着青涩的苹果,梨等,在青草野花间一条长道上搭成棚子的就餐区,在就餐区的尽头是婚礼台。 披红挂彩的婚礼不算隆重,只有八桌酒席,但郝言认为,找到属于自己的婚礼就可以了,没有什么隆重不隆重的。 郝言这些同学冀州大学的学生被分在一桌上,除了郝言一班的有三四个同学,其余冯丽教授专业课的班级里也有很多学生过来,张锐和郑岚人就在当中。 整整凑满了十一个人的一桌。 通过郑岚介绍,郝言第一次远远的看到班主任的丈夫,名叫马松,身高一米八,浓眉白面,一表人才,只不过言谈举止好似信心不足。他和班主任是同班同学,都是美术生,一起在京城上大学毕业,一起考上研究生,毕业后来到木城当了大学教师。 青梅竹马,而且都是美术生。这对于喜欢浪漫的美术生来说,他们的结合真是喜闻乐见的形式,当然要给与最好的祝福。 不过,有知情的同学谈论,班主任和丈夫的生活并不是太好过,一个月三千的工资,在木城买了一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总费用差不多三十多万,所以他们要省吃俭用的还房贷。据说,她们两个每顿饭都是一碗面条加点咸菜。 郝言拿起桌上插着的一根淡黄色野花,说:“这没什么把。跟相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吃咸菜也应该是甜的吧。”
几个同班的同学听了,都笑:“你怎么这么清楚,你有相爱的人吗?”
没办法,郝言只能笑笑,在这一点上自己真没有发言权。他们笑自己,自己也不能生气。不过想了一想,还是回答:“我自己虽然是一个人,但是我知道张锐和郑岚,他们的感情我是看在眼中的。”
面前就有明证,那几个同学也才信服的点点头,同意郝言的说法。 “兄弟们,我来了。”
随着叫声,王驰大踏步的拉风而来。 王驰穿着黑色的T恤,戴着一副太阳镜,小头油光铮亮,左拥右抱的带着两个大家都不认识的女孩径直走到桌前。他当人不让的找了三把椅子挤入原本已经坐满的人群中,自己坐在当中,大刺刺的让女伴坐在自己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