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二十九岁,在年龄的边缘有些心慌,但我自己告诉自己,绝不能悲伤。”
画完自己的时光刻度,郝言索性扔掉笔,躺在枕头上,怀念着二十九岁,但自己今年已经三十岁了,无论当初自己如何讨厌这个年纪,现在都无可避免的走进来。 就好像自己曾经面临一个无底的深坑,曾经那么畏惧,那么的彷徨,终于没有仪式,没有准备的踏了进来。等在这坑里面呆了一阵,感觉,也就是那样吧,回头是回不去了,怎么着都要前进,前面还有自己的梦想。 都说三十而立,如果自己选择一个方向的话,那自己的时光画卷还远远的没有完成,取得的艺术成绩也远远没有实现。什么三十而立,还得继续努力。 今年是2012年,传说的世界末日,郝言为此画了一张画,画面上:群星爆炸,世界暗淡布满了灰尘,但是在画面的最低下还有一片漂浮的土地,一个弱小的人影站在上面碧绿的草地上,振臂高呼。那是对过去的呼喊,对未来的呼喊,对整个粉碎的世界呼喊。 在画签上面写道:我们渴望这个世界重整秩序,但我们又忘不掉过去所获得的一切。即使世界都被摧毁,但是还有我们的心飘荡在宇宙之间。 “郝言妈在家吗?”
李腾妈在家门外喊着。 老妈将李腾妈让了进来,相互拜了年。 李腾已经结婚,并且生了个儿子,一岁。李腾妈怀中抱亲爱的孙子走了进来,猛然看见了郝言的画,就说:“这孩子,在这关心全人类和宇宙问题呢?但你的个人问题也也要解决啊,都三十岁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这问题尖锐的郝言老妈无言以对,只能说他还在追求他的梦想,现在没有结婚的心情。 “悲剧啊,悲剧。”
老爸如此形容郝言现在的状况,说要当初跟郝言叔叔,甚至跟李腾去做房地产,现在都是另一番模样了。还说,郝言现在照着李腾差了一个时代了,郝言还没有自己的房子。而李腾现在不是考虑自己房子的问题,而是给儿子都准备好房子了。 好不容易应付走李腾妈,老爸老妈心中着急的厉害。将罪责全部怪罪在郝言当初没有房地产的身上,想着郝言赶快结婚,无论和谁结婚都行。 “怎么没有见到童茹呢?”
老爸老妈都觉得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不知道郝言和她到底怎么了?就责问郝言是不是惹她生气了? “没什么问题,肯定是不合适。”
郝言回忆起去年自己的那幅如影随形。 “想不出来你和谁合适,你还是跟你的画生孩子去吧。”
老爸老妈无可奈何的抛下这一句。 没有过正月初五,过年的气氛还在进行,老沈本来想去见见郝言叔叔的,但没去,心都放在沈梅的身上。他邀请宋洋的父母来到家里,和沈梅见面。 宋洋的父母也都是律师,见了沈梅,见她文化气质,外形谈吐,都很喜欢。 沈梅从见到宋洋父母那一刻起,就知道又是这么一个局势。心说老爸,你挺大的年纪,怎么跟肖军办一样的事?找他的父母来胁迫自己结婚,是不是无论什么人,为了儿女的婚事都搞这一套。 “对不起,叔叔阿姨,我对你们的这一套并不喜欢。”
沈梅当着他们的面说明:“我想,这是关乎利益的相亲,我没兴趣。”
宋洋的父母顿时觉得脸热,马上找借口说还要去别人家拜年,就告辞起身走了。 老沈还从来没遇到这种状况,心中当然有气,但坐下来抽了两根烟,望着仅有的一个孩子,再有气也得没脾气。就劝沈梅:“女人总要结婚,我挑来选去的,觉得无论家庭还是人品,他们家是最合适的了。”
“你觉得合适你去呗。”
沈梅说着,笑了起来。 房门在外面被推开了,沈梅妈走了进来。 老沈好像见了客户一样,态度马上客气起来,请沈梅的妈妈坐在沙发上。 沈梅妈态度平淡的说:“孩子爱结就结,不喜欢就不结,你让她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最后还不是离婚。你不能指望她离婚后再去找自己曾经喜欢的人吧。那时候,她还有机会得到幸福吗?”
老沈想起自己和沈梅妈离婚,原因都是因为自己和她就是父亲劝说的婚姻。导致自己在结婚很长时间之后,感觉仍旧忘记不掉自己曾经的恋人,而和她离婚了。现在她在面前,自己心中愧疚。 “好吧,她自己的事情就按照她的想法吧。是福是祸,时好时坏,自己承担就行。”
老沈吐了一口烟,把自己想说的都说了。 郝言回到木城,走进了时光画卷公司。 李珊将一份公司的年度报告扔在他面前,说:“漫画项目一直都在投入,所有的设计项目的盈利都投到了漫画项目里面,导致公司总收入低迷,我们的存款不多了,这是我初级的警告,最好别让我继续警告你。”
郝言看了看周围坐在桌子绘制漫画的同学们,那是自己的兄弟们。 “我们是郝言的兄弟,公司有钱的时候我们进来,现在要没钱了,我们可以不要钱。”
漫画组的同学们齐刷刷的表态。 “其实,郝言当初的想法是好的,我们可以商量。”
徐兵刚把这句话说出口,就看了一眼李珊,发现李珊正拿着大眼珠瞪着自己。徐兵虽然和郝言是好朋友,但和李珊有了实际的关系,现在站在两方面,想要帮助郝言说话,但觉得对不起李珊,也就只能闭嘴。 郝言掏出心扉对李珊说:“再坚持一下看看。”
面对着这帮画漫画的兄弟,郝言就想起了陈石,每一年,都要去看一些人。也就一个人坐车来到京城的画家村。每次来到这里,他都能享受片刻的宁静,有自己的创作欲望。 大师兄和小师妹,以及陈石住在三座小房子里。他们的情感显而易见,小师妹喜欢大师兄,陈石喜欢小师妹,大师兄一心想要创作。日子就这样生活着,谁也不能把这个死循环的问题解决。 郝言走进了他们所在的村子,见在一个角落里,陈石叔叔正站着,他今天休班,但仍然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列车员工服在苦口婆心的劝陈石:“你也真不懂事,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在这里闹,说什么梦想?你这不是搞笑吗?赶快回去,回到水城工作。”
“不行,我不回去,趁着年轻我要拼一拼。”
陈石拒绝。 陈石叔叔笑出声来,对他说:“拼?你都快三十了,再不回家,家里面给你找的那些好工作都快不要你了。你们呀,这些画画的都是太轴了。”
郝言从陈石的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见众生,见自己,如果让自己来选择的话,自己肯定还是要朝自己选择的方向走。 小师妹夏晴静悄悄的走到他们两个人的身边,低声劝陈石:“要不然就回去,现在在这里,你知道,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这一下,本来她是好意。但不劝还好,一劝,陈石着了魔一般,倔强的窜下跳,死活不回去了。 陈石叔叔也是一个明眼人,见夏晴都劝不走陈石,也就觉得自己这个当叔叔就不要在他面前当坏人了。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