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是年纪大了，不如他们这些老前辈了。皮老爹注意到余多多这个样子，压低声音：“累了吗？”

“有点，现在都八点多了，他们为啥还那么兴奋？”

“淡定，他们这一群人就是事业心重了一点，不想要留下来，就赶紧开溜吧，反正有你老师和师兄顶着，你皮师兄多精明，已经跑开了。”

余多多悄悄地看了一眼其他人，心动了，不过，她还是有点不安地问道：“这不好吧？”

“有啥子！安心吧，我在呢！”

“那我走了！”

余多多松了一口气，她跑路了。她不知道夜荻还在医院，也没过去找他们。大晚上的，真的很冷。她呼一口气，都可能会结成冰。风刮在她的脸上，生疼。又降温了。她缩在衣服里，突然撞到了一个男人，两个人对视一眼，惊讶地瞪大眼睛。徐杰，另一个‘她’曾经疯狂爱上的男人，为了哐哐撞墙，做了无数蠢事的人。不过徐杰还了钱之后，两个人就两清了。余多多冷着脸，打算走人。“多多！”

徐杰却喊住余多多，他的语气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余多多原本打算当作不认识，直接走人，听到这个话，就乐了。看得出来这个家伙混得很不错，人模人样的，身上的衣服都是进口货，头发更是梳的油亮，穿衣打扮都是大湾区那边的潮流风向。在这个年代，已经很不一般了。“你想要说啥子？”

“你就别装了，你现在很后悔吧，我知道你喜欢我，而且喜欢了很多年，但是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是你这种村妇高攀得起了，你当初没有逼我将钱拿出来给你，也许，我看你那么可怜还会给你一份工作！”

余多多嗤笑了一声，懒得搭理他了，人话是说给人听的。他现在拦住自己，也不过是想要跟自己炫耀一把。可越是这个样子，她就越是替‘她’觉得可怜，眼光太差了吧。哪怕两者都是一个人，她也是一样的看法。徐杰还想要拦下余多多，可是余多多那个冷淡的眼神，吓到他了。他也不知道为啥说不出口。他的脑海里闪过曾经的余多多总是会在天冷的时候，给他送吃喝，还有护手霜，会偷偷地帮自己干活，满心满眼都是他。而现在的余多多，看自己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曾经的深情都是他的记忆上出现问题了。他不知道为啥子感觉心中空荡荡的，走了几步路，他坐下停在路边的车之后，正打算离开，他突然一拍自己的方向盘，又跑了回去。不过，余多多已经不在了。地上的脚印也被大雪的痕迹给掩盖了。他不知道为啥子就像是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等着余多多。……半夜夜荻回到家里，看到自家床上正睡得香甜的余多多，他放轻手脚去洗漱。结果，他出来，就看到余多多醒来，正在用小夜灯看书。夜荻走过来，亲了一口余多多的脸颊，压低声音：“对不起，媳妇，是我太晚回来，吵到你了。”

“也不是，我原本就是没有睡得多深，我就是有话和你说，夜荻，我们腊八的时候，飞回去看看孩子们吧，我们出来的时间太长了！”

夜荻点点头：“好！”

余多多将书放到了床头柜，“行，正事说完，我们就睡吧。”

“嗯，媳妇，你明天有事情吗？”

“有！虽然已经完成了手术，但是拍摄的镜头和后续的治疗情况，都要有针对性地展开，而且过两天，我还有一台手术！”

“行吧，那，媳妇，你早一点睡觉，别太辛苦了！你累到了，我会很心疼，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余多多亲了一下他的嘴角，笑道：“行了，快来睡觉吧，别说那么任性的话！”

“不是任性……”“夜荻，我不喜欢你干涉我的工作，你一开始提，我就当你是心疼我了，我也不会因为心疼，而干涉你做啥事！”

余多多脸上的笑容突然垮，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夜荻，你自己做的事情不比我做的事情安全多少，我不是不知道，但是我从来不会干涉你，因为这是你为之奋斗的事业！”

气氛凝重。两个人安静地看着对方，却都没说话。余多多也没有道歉的心思，但是，有一些观念上不舒服的事情，她还是希望第一时间就说出来，至于他怎么想，他也可以直接说出来。余多多：“睡吧，有啥明天再说！”

她躺下来，她听到夜荻很久都没有动静，她也没有开口安慰他，或者退让。一晚过去，余多多自然醒来，还被夜荻吓了一跳，浓重的黑眼圈，正满脸地自责和但丫头地看着余多多。“你怎么不睡？”

“媳妇，对不起，你千万不要不要我！”

夜荻的语气之中带着紧张和不安。“我承认我是一个胆小鬼，我看到你太优秀了，在人群之中，你是会发光的，我很害怕你这样的你，被所有人看到，所以我就小心眼地以爱你之名，让你不要再做这个事情了！！”

余多多叹气，反抱他，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他们都是正常人，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只不过是因为社会的特殊性，在原来的基础上赋予了更多的职能。她：“没关系的，夜荻，真的，我了解你，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喜欢你！你只是没有安全感而已！”

夜荻闷闷不乐地开口：“对不起，我表现得不男人了，居然还那么小心眼。”

“夜荻，我们是夫妻，也是彼此的爱人，对彼此有占有欲很正常的，而且你现在感觉不安，只不过是因为原生的家庭在你小时候就没有给你足够的英雄！”

余多多又停顿了一下，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他的头发上：“在我眼中，你就是英雄呀，在我遇到的时候，时刻保护在我身边，我开心的时候，和我一起分享，在我难过的时候，你就安静地陪着我！我感觉很有安全感。”

“再说了强大的夜荻同志，在我的面前居然是一个敏感脆弱的小可爱，只能说是爱情本身就是一个恨复杂的东西，能让猛汉变得柔情起来。”

“……”夜荻没说话，只是死死地抱住余多多。耳朵悄然红了起来，嘴角不争气地拼命扩大。一个小时余多多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医院，倒是夜荻正在酣睡之中，但是嘴角的笑容还是高高扬起。她去到医院，立刻又被老医生们抓住，拉去开会。又或者是老医生们在夹带私货，恨不得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余多多。余多多很认命地学习。